第三十三章 和親
“順?biāo)浦?,將計就計。?p> 顧夢龍將方才展閱的紙條扔進(jìn)了火盆,神思憂煩,辰國皇室內(nèi)部紛爭不斷,眼下又吃了這樣一個大敗仗,于是,辰國的蜃族大國師卜了一卦,矛頭直指剛剛回國的白柔公主和她的女兒,音書郡主!
辰國現(xiàn)如今的君主正焦頭爛額,吃了敗仗,軍力折損殆盡,他雖有心主張求和以保存力量,可是國師們?nèi)耘f不松口,至今晉朝還在不停的殺俘虜,簡直就是在他的心口上捅刀。
前幾日,還有朝中大臣聯(lián)名上書,要求自己遣返白柔母子,直言這場敗仗皆是因公主要逆天改命而造成的。
“陛下,白柔公主求見!”
“進(jìn)來!”將手邊請求和親的國書壓下,斂去愁思,看著來人微微點頭,“皇妹不必多禮,坐吧!”
白柔一改常態(tài),面目凜然,隨后跪了下去,“陛下,我的壽數(shù)已盡,小書破裂的魂絲我也修補好了,她原本就是晉朝的人,出生在那里,生長在那里,就讓她回去吧!您不必為難?!?p> “可是,作為落敗的一方,我們無法為郡主選定夫婿,而且,她是這一代皇室中唯一繼承了蜃師天賦的人,若是……”
蜃師是蜃族所有人的夢想終點,身負(fù)蜃師之力的人身體會散發(fā)一種香味,是與蜃族圣獸香貓同宗同源的味道,然而,顧音書一回來就被圣獸香貓選定位主人,即為新任國師。
現(xiàn)任大國師怎么甘心,以白柔公主母子歸來后前方戰(zhàn)事勢頭大好的局勢陡然破碎,聯(lián)合朝臣彈劾公主和她帶回來的那個女兒,以戰(zhàn)事落敗的緣由,遣送去晉朝和親,以平百姓之怒。
“陛下,既然從外部無法攻陷,那就從內(nèi)部攻陷,你放心,小書去和親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會被賞賜給攝政王君鳴鳳,如今的晉朝不就是憑著那個人嗎?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小書之前的夫婿就是這個攝政王!而且,他似乎很是看重小書,一直派人在尋找?!?p> 白柔公主出宮沒多久,辰國皇帝就寫下了和親國書,由阿音郡主前去晉朝和親,以求兩國邦交。
她很快就回了公主府,遠(yuǎn)遠(yuǎn)瞧見小書正抱著小香貓一同窩在一起睡覺,一人一貓相處和諧。她之所以決定再回來就是為了替小書修補魂絲,既然重頭來過,之前的事便無需再記得了。
“小書!小書,起來了,娘有話和你說。”
隱在角落里的顧夢龍默默地看著那個在晉朝當(dāng)了幾十年的白嬤嬤搖身一變成了辰國的公主,而她一直與妹妹以母子相稱,此前不曾想過,便未曾注意,此刻看來,她們二人的確生的頗為相似。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小書還是他的妹妹嗎?他自己又是誰?
送去晉朝的和親書很快被接受了,許楚和攝政王君鳴鳳也撤回了魯?shù)匦露汲恰?p> 辰國的十萬兵馬最后回去的只有不到兩萬人,此時能做的就只有向晉朝俯首稱臣,同時徐徐圖之。
一個月后,在君相燁連續(xù)熬了十幾個通宵后終于將國政帶上了軌道。這些日子,忙著處理各世家產(chǎn)業(yè)等價置換,以及重新分配應(yīng)撥付百姓的田地數(shù)目,還有各部門突發(fā)的事情,使得貴如君相燁也累到了,于是,金口一張?zhí)販?zhǔn)許各大臣們輪流值守,換勤休沐三天。
而君鳴鳳則在接到了顧夢龍的回信后終于安下了心,此時出發(fā),約莫也就是半個月的車程,留給他準(zhǔn)備的時間很多,這一次,她會變成什么樣子了呢?
“王爺,鹿寨的路云初在外請見。”
“叫他進(jìn)來?!?p> 大理寺新整合完畢,便重新恢復(fù)了探視的權(quán)利,這天,大理寺外迎來了許楚大將軍和他的夫人。
得益于是新建成的,連大理寺這樣冷寂可怕的地方都顯得有些亮堂的過于了。
“為什么要來這里?”
“我想去看看林頡,我需要證明一些事情。”察覺到身邊的人忽然不說話了,許楚心下了然,忙解釋道,“夫人你別多想,總歸是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的人,如今他要走了,我們怎么也得去送送不是,若不是他,公主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p> 晉安搖了搖頭,“何必呢,我都決定放下了,為何非要徒增煩惱,非得去見一見那個人?!?p> 許楚搖搖頭,“夫人,我沒打算讓你去見他,要見他的是我,所以,你只需要待在一旁聽著就可以了?!?p> 晉安點頭,“好?!?p> 京城第一美男林頡,因為暗中擁立廢帝復(fù)辟,被判處終身圈禁,恰逢趕上了遷都,于是被關(guān)在船艙里一路運送去了新都城,可能是從沒坐過船艙,他一路吐的昏昏沉沉,到了新都城后,有一段時間即使是睡在了木板床上,也總是覺得這木板床就像是一艘船一樣,夜夜顛簸著。
不過,月余,境遇巨變,往日的第一美男哪里還有從前的哪怕一分風(fēng)采,干裂的嘴唇,干枯的長發(fā),早已空洞無神的鳳目。
“林頡!”
有多久沒有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了,林頡激動地轉(zhuǎn)過頭卻瞧見了一個他此時萬分不想看見的人。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如今的自己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當(dāng)年被自己踩在腳下蹂躪的人卻是大將軍了。
他怕死,可是他更怕的是蓄意的報復(fù)。
許楚沒想到他會在林頡的眼里看到害怕的神色,不由地問,“你怕我?”
林頡抬頭依舊是桀驁不馴的神色,“許楚,你來干什么?”
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和這囂張的語氣,在許楚看來無非是他虛張聲勢的一種做法,于是,他掃視一遍,牢房內(nèi)部,看著挺擁擠的,墻角一片臟污,瞧著竟是排泄物,“不干什么,我就是聽說你的遭遇后,非常的擔(dān)憂,想來確認(rèn)一遍,你看,他們居然連個恭桶都不給準(zhǔn)備?!?p> 林頡渾身一震,滿面通紅,一股屈辱從腳底直沖顱頂而上,“許楚,你何必來此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