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銀魚橫笛
“什么?你把珠子放在辰國了?為何不隨身攜帶?”
容塵似乎有些吃驚,畢竟這么重要的東西,一般人都會帶在身上才放心,隨后又有些明白了,大概她那時候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了,這個珠子應(yīng)當是極其重要的,所以她卻對不能放在身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甚至?xí)蔀樗牡着啤?p> 可惜,她還是不太了解那抹異世魂魄的君鳴鳳,他的執(zhí)念深,心機狠,完全沒有要留下她一條命的意思。
顧音書睜著毫無笑意的一雙眼,頗有些悲涼之感地盯著他,“容塵道長,我只能告訴你,師傅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讓她以任何形式落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上。”
“你的做法沒錯,是貧道失禮了?!比輭m面上不顯,心底卻是掀起了一道驚天駭浪,她究竟做的是對是錯,就交給命運來告訴她答案吧。
“何時出發(fā)?”顧音書問。
容塵看向一旁的君鳴鳳,微微有些擔(dān)憂,他原本是計劃同阿鳳去一趟晉朝的,眼下只能他自己去了,“即刻出發(fā),時間不等人。”
一旁的君鳴鳳起身告別,“道長,小書你們放心去吧,只要沒有那顆珠子,他就不會傷害我,畢竟我對他來說還有價值。”
容塵點了點頭,隨后將懷中早早預(yù)備好的一個錦囊拿出來遞給他,“阿鳳,以防萬一,危急時刻催動我教你的咒語,可保一命?!?p> 君鳴鳳很是自信在他們回來之前自己是很安全的,但是能多一份保障又何樂不為呢?
顧音書默了默,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試探自己在這些人眼里的價值?忽然整個人被猛地撈進一個懷抱里,她還有些不明就里就被容塵道長轉(zhuǎn)手將她推給君鳴鳳,隨后便聽見一道脆生生的女聲,
“各位這是要去哪里?”
顧音書透過擋著她兩人的縫隙間看清楚了來人,是一位容貌頗佳的紅衣女子,腰間掛著一把漆黑烏亮的笛子,看起來頗為詭異。
容塵低聲囑咐,“阿鳳,保護好她,我去會會這個叛徒。”
聽此言,感情這兩人認識啊,叛徒?也就是說這個女子也是道門中人,那她會不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串珠子少了最關(guān)鍵的一顆?
“師兄,好久不見?!迸油呓娜輭m打了個招呼。
“小師妹,你是何時醒的?為何要助紂為虐?”容塵一臉心痛地看著她,記憶中小師妹一直是天真可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為何變成了如今這樣滿身邪氣的女子。
誰知這話像是觸了這女子的逆鱗一般,滿眼兇狠,陰陽怪氣道,“銀魚可擔(dān)不起容塵道長的一聲小師妹,你的小師妹早已經(jīng)死了,死在你們決心將我困死在那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將你身后這兩個人交出來,我可以看在那微薄的師門情誼面上放你一馬?!?p> 容塵滿臉痛惜道,“小師妹,其實,你誤會師傅了,他并沒有要關(guān)你,而是你體質(zhì)特殊,在柞水觀根本就無法活下去。”
“胡說!”銀魚伸手拿出了笛子,在手上轉(zhuǎn)了個圈,“你為什么總是這么天真,這樣的鬼話你留著騙別人去吧,我在柞水寺整整十八年,怎么會活不下去,不過是我這身份讓你們覺得有所拖累了吧,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假仁假義的救我?”
女子一步步靠近幾乎是貼著容塵的身體,“大師兄,你知道嗎?比起生不如死,給人希望又親自掐斷這希望的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p> 話落,二人就交纏在了一起,近身搏斗,兩人似乎不分上下,容塵道長隱隱有些占據(jù)上風(fēng),不過,他似乎對著銀魚有所顧忌,打的十分束手束腳。
銀魚冷哼一聲,直接退了出去,那根漆黑的笛子在她手中轉(zhuǎn)了一個圈,“容塵,我不需要你假情假意,單憑功夫我的確打不過你,但是,我真正的本事可不只是這樣?!?p> 說時遲,那時快,銀魚的身影已經(jīng)極速后退出距離他們?nèi)怂奈逭蛇h的地方,橫笛冷笑間凄厲詭異的笛聲乍然響起,盡管容塵及時打出一個屏障將三人保護起來,可還是于事無補。
那一團團黑霧像是看不見的大手一下一下敲擊著那道薄如蟬翼的屏障,很快有一些地方便有了裂縫,絲絲縷縷的黑氣從裂縫間鉆了進來。
容塵心道不好,小師妹恐怕是修煉了他途,若今日只有他一人那自然是無需擔(dān)憂,可身旁的這兩位一個全無功夫,一個雖有些功夫但是在這種詭道上卻毫無發(fā)揮的余地。
不待他考慮出個兩全之策,一股黑氣以一個刁鉆古怪的角度繞過君鳴鳳直接侵入顧音書的口鼻,大喊一聲糟糕,只可惜還是遲了。
顧音書軟了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容塵趕過去迅速將黑氣逼出,只是這黑氣實在是太過難纏,有一些已經(jīng)粘在五臟六腑上了,不過,最起碼不會是致命的存在了。
“彭!彭!”靠著他術(shù)法支撐的屏障炸開了好幾個缺角,隨后被一舉掀翻,銀魚輕飄飄落了下來,行動間步伐輕盈而迅速,不過片刻便欺身而近。
君鳴鳳緊了緊手中的劍,以身遮擋身后二人,“容塵道長,你帶著小書先走吧?!?p> 遲早有這么一天,那異世君鳴鳳想要他這個軀體的生命力沒有小書的那顆珠子就辦不到,所以,目前來說,只要小書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那他就是安全的。
容塵皺著眉頭看了眼君鳴鳳,微微頷首,便攔腰抱起顧音書直奔山下而去。
君鳴鳳收了手中的劍,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瞧見銀魚立在一旁似乎并沒有追的意思,他微微有些錯愕。
銀魚道,“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不去追?”
君鳴鳳不置可否,靜靜立在原地,在銀魚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喜歡穿白色錦衣的,而眼前這個卻是一襲黑衣,瞧著竟然意外的賞心悅目。
于是,破天荒的銀魚笑了笑,“看在你這張臉上我就告訴你吧,千般奔走不若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