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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兒朵朵

第二十四章 無能為力更無權(quán)干涉

那花兒朵朵 輸入八百遍 2972 2021-04-29 21:00:09

  “今天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我看王茜房間燈亮著,推開門進(jìn)去。

  “天涼,叔叔胃不舒服,所以我們最近都很早就回來?!蓖踯缯f。

  “哦?!?p>  “朵朵姐走了,你很不開心?!蓖踯缈粗覠o精打采的說。

  我終于有空再晚上可以來看一眼王茜和二龍,我?guī)缀跬怂职謱ξ业膰谕小?p>  “你爸還不來接你們?”我問。

  “嗯,我媽給生了個小弟弟,他走不開?!蓖踯缫贿叝B衣服一邊說。

  二龍坐在床邊低著頭,他僅有的愛也被這個剛出生的弟弟給剝奪了,王茜從來沒有管過罵過二龍,二龍異常乖巧,可能只有王茜是他最親近的人了吧。

  “你在市場還適應(yīng)嗎?身上還有錢嗎?”我問。

  “還有那,房租是我爸交的,中午阿姨還管飯,就晚上自己買點,何況大多數(shù)都是你給買的,我們不缺錢,衣服阿姨也管,你看秋天的衣服好多?!蓖踯缧χf。

  我能看得出王茜比剛到BJ的時候變瘦了很多,并不是因為吃的不好,應(yīng)該是因為這種生活并不快樂吧,畢竟這個年齡應(yīng)該在校園里的。

  “你下班沒事就多和我倆待著,也可以去市場幫我們賣貨,糖心天天把你這個二哥掛在嘴邊。”王茜雖然還是個學(xué)生,卻心思細(xì)膩早就知道我喜歡錢朵朵。

  “好,明天下班我就去市場看你們?!?p>  “哥你有臟衣服嗎,我要去洗衣服?!蓖踯缍酥枳訂栁?。

  “哦,沒有,我也不能總讓你個小丫頭給我洗衣服啊,我每天就穿一件工作服,沒啥洗的?!蔽遗牧伺淖约旱墓ぷ鞣[藏起來袖口因為電錘蹭的黑泥。

  我和二龍?zhí)稍诖采峡粗椟S的燈泡,二龍最近沒拿起過他的金箍棒,可能妖怪被他打光了吧。

  我的手機在褲兜里震動,是靜怡打來的電話,我沒有接,打開門去了東子房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靜怡,你打電話了?!蔽以陂T外問。

  “對啊,去你房間好幾趟了,都沒人,以為你掉廁所里了呢?!膘o怡打開門說。

  東子側(cè)躺在床上看著娛樂小報。

  “靜雯你也在啊?!蔽疫M(jìn)房間看到靜雯在一旁坐著。

  “對啊,就等你了?!膘o雯說。

  “等我?”

  “等你吃飯。”靜怡在我背后拍了一下,笑呵呵的。

  “我在食堂吃了啊,這么晚了還吃?!?p>  “靜雯都和我說了,說你在人家門口站了一宿,我代表我們?nèi)腋兄x感謝你唄,吃點夜宵總是可以的吧?!膘o怡說。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如果是往常我一定會選一家自己愛吃的館子,拔腿就走,可現(xiàn)在覺得吃什么都沒有味道。

  “改天吧?!蔽野c坐在床上,我只想現(xiàn)在回去在黑漆漆的房間安靜的待著。

  “走吧,喝點?!睎|子放下娛樂小報,起身說。

  我一聽見喝點,比起現(xiàn)在就回去躺在床上,喝點確實更能讓我和時間融洽的相處下去。

  我和靜雯走在后邊,東子和靜怡挽著手走在前面,我很羨慕東子和靜怡,東子脾氣很好,也很勤快,靜怡溫柔善良,雖然他倆平時不像我和錢朵朵那樣默契,可生活更多的是包容和理解,他們雖然還沒結(jié)婚,生活的卻很像夫妻。

  在夏天這個時間我和東子還有錢朵朵剛好到了擺攤的黃金時段,現(xiàn)如今一整條街除了下班回家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人停留,因為說要喝啤酒,我們走進(jìn)了小區(qū)南門附近的一家烤串店,我印象里靜怡和靜雯都不怎么吃辣。

  “你別總喝啊,吃點?!膘o怡說。

  我喝之前都要碰一下東子的酒杯,東子起初也跟著我干杯,越往后越敷衍。

  喝到視線模糊天旋地轉(zhuǎn)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錢朵朵就在我旁邊,可她的身影總在我猛的晃動腦袋的時候就消失不見。

  這是東子唯一一次喝不過我,他的啤酒肚就像是個擺設(shè),我愿意用一瓶啤酒換一個小時難熬的時間,在我們喝到店里只剩下我們一桌的時候,我手里的半瓶被我一飲而盡。

  夜深了,風(fēng)還沒有停,樹葉的嘩嘩聲直到錢朵朵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停止過,我想大概會持續(xù)到樹枝上不再有任何一片黃葉的時候才會停止吧,哪怕是我在地下深處的地下室里也能夠聽的很清晰。

  我不知道怎么躺在床上的,在我再次醒來,瞬間侵入我腦海的并不是錢朵朵,而是趕緊上廁所,我比鬧鈴早起了半個小時。

  我躺在床上,外面早上要去上班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出發(fā),高跟鞋的聲音頻繁的敲擊著地面,我沒有刻意要去理會,卻不由自主的在分辨這些并不是錢朵朵。

  一雙高跟鞋的聲音停在了我的門外,我很清晰的可以辨別任何高跟鞋的主人。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起床沒,早點來了。”門外傳來靜雯的聲音。

  我從里面打開插銷,靜雯挎著包一身工作服站在門外。

  “你,咋還給我送早點了?!蔽也缓靡馑嫉膿狭藫虾竽X勺。

  “你別誤會,我只是來謝謝你,我可沒有要喜歡你的意思,雖然你確實挺好,我知道你喜歡錢經(jīng)理?!膘o雯很直接的表明了來意。

  靜雯微笑著,可還是能感受到她心底深深的自卑和委屈,她可能很渴望有一個人能代替靜怡來照顧她,那一整晚的悲痛早就傷透了心,即使我沒有誤會她給我送早點的行為,靜雯還是說明了來意,刻意保持美好的距離。

  我或許對靜雯有過那么一絲絲的動心,她眼睛很清澈,心靈很干凈,和人相處也很陽光開朗,可終歸不是愛情。

  我不知道靜雯是真的從悲傷中走出來了,還是又一次的瞞過所有人獨自在深夜里流淚寫下筆記,畢竟她已經(jīng)度過過無數(shù)個漫長的黑夜,我無能為力,更無權(quán)干涉。

  辦公室的一早總傳來老李抱怨和發(fā)怒的話語,而所有人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當(dāng)是看戲一樣吃著早點,東子被零時調(diào)去了維修組,說是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我和大臉還有小馬幾人技術(shù)不行,只能繼續(xù)去樓道里把玩電錘,我扛著人字梯,大臉和小馬抬著三根鋼管照常開工。

  秋高氣爽,淡藍(lán)色的天空中風(fēng)吹著白色的云,和樹枝上稀疏半黃色的葉子成為最美的油畫,我喜歡撿起自己認(rèn)為很漂亮的黃色樹葉,叼在嘴里一叼就是大半天,甚至有時候會咀嚼,酸澀過后帶有甘甜的味道。

  “解決了?”我看著從樓梯口上來的東子。

  “我x,甭提了,他們糊弄事,該換的件兒不換,都冒黑煙才發(fā)現(xiàn)?!?p>  “媳婦兒剛給洗的,一天功夫又臟成這德行了?!睎|子又說。

  “老李這回又要挨罵,你們看著吧?!贝竽橋T在梯子上半露著屁股說。

  “他根本不管這事兒,你看他的工作服,比領(lǐng)導(dǎo)的西服還干凈,再看看咱們的?!?p>  我無心加入閑聊,只是聽著他們開心的編排著老李,我覺得老李也是個可憐人,其實他除了奸猾一點,其他也蠻好的,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待見他,甚至很多時候都在給他使絆子。

  果不其然,午休我們沒辦法在辦公室里看電視,領(lǐng)導(dǎo)在訓(xùn)老李,我們透著玻璃雖然不知道在說什么,可總能從領(lǐng)導(dǎo)的臉色上看出來說的話是相當(dāng)?shù)碾y聽。

  我和大臉躺在集體宿舍的床鋪上,看著墻上的表盤等待著1點鐘上班,宿舍里彌漫著一股單身漢的酸臭味,地面上除了隨處亂飛的拖鞋就是瓜子皮,宿舍里年齡最大的是老肖,他媳婦兒在這個小區(qū)做保潔,住在保潔的宿舍,倆人沒舍得租一間地下室,鋪面比較整潔,他媳婦兒也經(jīng)常來給收拾宿舍,最近很久沒見,說是又找了一份兼職,兩個人都吃食堂,除了生活用品,基本不買任何別的東西,因為襪子和秋褲上都是補丁,老李嘴欠還給起了個外號“幫主”,我問過他為什么這么節(jié)儉,他總一笑而過,從不和人提起他的難處。

  “走了?!睎|子進(jìn)門催促。

  大臉流著哈喇子,趴在鋪上睡的正酣。

  老李沒在宿舍,也沒在辦公室,這是他唯一一次比我們走的早,可能是沒臉待在這兒。

  “不用帶電錘,下午布線,多帶一副梯子。”

  我和大臉尤其適合干體力活,過于仔細(xì)和精密的工作只適合東子和小馬,小馬斯斯文文一副書生樣,從來沒成功的駕馭過電錘。

  東子站在平時用不到很高的梯子上,我扶著梯子遞工具。

  小馬站在平時用不到很高的梯子上,大臉扶著梯子遞工具。

  比起這個簡單枯燥的清閑活,我更喜歡抱著電錘發(fā)泄,時間也變慢了,太陽從西邊照過來,黃色的光斜著投射進(jìn)樓道的窗戶,保持一個角度很久很久很久,直到黃色的光只能照在東子的側(cè)臉上,隨后消失不見,太陽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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