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就像做夢一樣’?你根本就是在做夢好吧!”
被一場夢搞得差點懷疑人生,百里贊揚簡直不可接受。
“而且夢里答應(yīng)的事情,根本不叫做承諾!”
“夢里答應(yīng)的也是承諾,我就是這么考慮的?!?p> “那你考慮的就太不周全了?!?p> 雖然被這丫頭牽著鼻子走了好幾里路,但總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她和自己既沒有婚約,也沒有是非牽扯。
不過就是心懷憧憬的小丫頭做的一個白日夢罷了。
換句話說,悅?cè)蓊伈豢赡芡高^以前的記憶來捕捉出百里贊揚的真實身份,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陌生人。
但悅?cè)蓊伝蛟S是在說謊,也不說沒有這個可能。
不管怎么說,這個“燙手的山芋”必須離開!
百里贊揚曾經(jīng)和賀如蘭說過:
離他越近,就是離危險越近。
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也同樣適用于悅?cè)蓊伒纳砩稀?p>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被命運遺棄的孩子。
和他一起的人,最終也會被命運遺棄。
不管悅?cè)蓊伿呛靡猓€是歹意,他都不想牽連到她。
這也就是為什么,百里贊揚很少打聽悅?cè)蓊伒膩須v。
因為知道的越少,那么牽連就越少,彼此的牽掛就越少。
現(xiàn)在,他又知道了悅?cè)蓊佋僬宜透荒芰羲谏磉吜恕?p> 于是,他開始“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起來。
“夢里算不得準(zhǔn)的,我昨天做夢還當(dāng)上了一國之尊哩……所以,嘿嘿……你得學(xué)會接受現(xiàn)實。而現(xiàn)實就是,從他八歲失蹤那年,人人都在說他已經(jīng)死掉了,你也得學(xué)會接受。不要再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閑逛了,這對你有好處?!?p> “他沒有死,我知道的?!?p> 悅?cè)蓊伝卮鸬睾芨纱?,這讓百里贊揚有些感動。
沒想到在他消失了整整十年后,還會有人這樣想念著他。
可想念是要藏在心里的,尤其是對于百里贊揚這種特殊且敏感的人物,更不能這樣赤露露地表露出來。
這樣很危險,不僅是悅?cè)蓊?,還有很多無辜的人。
所以百里贊揚狠下心,以一種輕松地口吻調(diào)侃道:“是永遠(yuǎn)活在你的心中的意思嗎?”
悅?cè)蓊併读艘幌?,隨即笑道:“我喜歡幽默的人,給你加一分?!?p> “加一分?”
“我總是給人打分,一到十分,然后記錄在我的<識人圖鑒>里。你救我的時候給你加了一分,現(xiàn)在再給你加一分。阿贊,我對你不錯吧?”
“那我多少分?”
“讓我想想,”悅?cè)蓊佌J(rèn)真地想了想,然后認(rèn)真地回答道,“兩分!”
“兩分需要你皺著眉頭想半天嗎?”百里贊揚鼻子都?xì)馔崃?,“而且給舍命救你的人打個零蛋的初始分,你應(yīng)該羞愧到無地自容才對!”
悅?cè)蓊伈换挪幻Φ卣f道:“那時候你還沒有救我,而且也不幽默,瞪著眼睛說話,害得人家好怕怕呢?!?p> 百里贊揚扶了一下墻,感覺血往上沖,真怕自己就這么過去了。
“我不管你打多少分,也不管你是誰,從哪里來。既然你的傷也沒有大礙了,那么請你離開。這話我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我不希望再講第三次?!?p> “阿贊,你要趕我走?”
“是的。”
“你可不要后悔喲?!?p> “絕對不會!”
悅?cè)蓊亜傋卟痪?,百里贊揚就后悔了。
她的傷好利索了嗎?
她在這里還有認(rèn)識的人嗎?
她住哪?身上還有銀子嗎?
她要是碰到阿九,再把他們打一頓怎么辦?
……
總之,有的,沒的,該擔(dān)心的,不該擔(dān)心的,一股腦往腦仁里鉆。
百里贊揚很是焦躁。
“睡覺!”
百里贊揚憤怒地將上衣脫下,一包東西掉了下來,撿起來一看才知道,那是他給悅?cè)蓊佡I來的茶葉蛋。
紙袋因為打斗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壓扁了,上面血跡斑斑,里面的雞蛋也不能吃了。
管它哩,反正要吃它們的人已經(jīng)走了。
想到這里,百里贊揚將油紙袋隨手一丟,倒頭睡了起來。可腦海中依舊回蕩著:
她的傷好利索了嗎?
她在這里還有認(rèn)識的人嗎?
她住哪?身上還有銀子嗎?
她要是碰到阿九,再把他們打一頓怎么辦?
……
百里贊揚無奈地坐起來,決定去找悅?cè)蓊仭?p> 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從流云閣回來的陳阿香。
“老太婆,看到那個麻煩精了嗎?”
陳阿香翻了個白眼,百里贊揚以為她要發(fā)飆,忙向后退了兩下。
然而陳阿香并沒有祭出她的“千年老煙槍”,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禽獸”,慢悠悠地上樓了。
這老太婆什么意思,失心瘋了吧?
雖然常被陳阿香罵,但多少帶點玩鬧的性質(zhì)。
這次陳阿香透著那股子極度的鄙視,讓百里贊揚既不知所云,又略帶不爽。
算了,估計這老太婆在流云閣沒有看上稱心如意的衣服,心里正鬧別扭呢。
百里贊揚轉(zhuǎn)身欲走,卻聽到樓上飄來陳阿香的聲音:“她在城東的鬧市,你可以去找找看?!?p> 末了又補充了兩個字:“禽獸”。
百里贊揚立馬不干了,指著樓上喊道:“老太婆,你今天吃炮仗了?小心炸得你滿臉開花!”
話音剛落,一個碩大的盆景樹在他腳邊落地,唬得百里贊揚撒腿就跑。
說實話,百里贊揚還真有些怕她。
如果說悅?cè)蓊伿钦Z言暴力,這老太婆絕對屬于肢體暴力。
得,惹不起,也就躲躲吧。
離開家,百里贊揚向城東的鬧市區(qū)走去。
一路上,不時有幾個相識的鄰居自他身邊過去。
都是些上了年紀(jì)的婦人,平日里基本上不打招呼,屬于彼此透明型。
這也很正常,百里贊揚本來就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若不是如此,小伙子人高馬大,神清氣爽的,怎么會不討老女人的喜歡?
可今天卻不同,他們看到百里贊揚,先是指指點點,然后竊竊私語,進(jìn)而默然點頭,最后飄進(jìn)百里贊揚的耳朵里就兩個字:“禽獸”。
“該死的家伙,你們叫誰禽獸!”
婦人們可不是陳阿香,百里贊揚粗暴地?fù)]了揮拳頭,唬得她們尖叫著跑開。
可百里贊揚更加不爽了,心里起了一個念頭:這里面絕對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