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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教書匠

第164章三年四班的后來

不嫁教書匠 姝娟 2110 2021-07-02 09:54:34

  新學期伊始,學生還未開學,老師們也比較松散,大家又開始收拾多余的資料,賣掉。

  紅梅正在抽屜里篩選,只聽小魯提醒她:“喂喂,看看誰來了”?

  她抬頭之際,一雙雙胳膊把她環(huán)抱。

  她的女孩們來了,男生站在后面,女孩們放下身為學生的拘謹,熱情地把她一頓摟抱。

  一番見面禮后,女孩們站在她面前,她理著被揉亂的頭發(fā),笑著打量他們,對比著三年前的模樣。

  冰瓊亭亭玉立,穿件白連衣裙,長發(fā)終于飄飄,好有氣質的女孩;

  小月沒長個頭,總是不急不躁的樣子,相面的話自帶天生福氣;

  漢超長高一大截,假小子款短發(fā)沒變,依然大玩大笑,女漢子一枚;

  小旭依然靈動活潑,她甩了一下頭發(fā)說:“老師,咱倆都不許剪短”;

  爐長小喬也長個了,不太高,做男人夠用,好奇他如此木訥將來怎么娶妻生子?

  老馮個頭竄到一米八,初具男人派頭,在哪里都是領導別人的氣度。

  她激動地說:“你們的成績我研究過,你們四個能進實驗高中尖子班”。

  她對小喬說:“你的理科那么突出,有可能被選到競賽班”。

  她叫老馮習慣了,脫口而出:“老馮,你到一中后還當班長嗎?”

  “讓我當就當”,老馮說。

  小旭見縫插針地譏笑:“官迷”!

  老馮臉一紅。

  李寶燕出落得反差最大,雖說談不上驚艷,但青春少女的自信令她目光熠熠。

  她拉過李寶燕的手,這個女孩最令她感動,三年前,這個女孩第一次站在她面前時,說的第一句話是:老師,我沒錢交學費。

  以為她在學習路上走不遠,沒想到,她不但走到頭,還走進了縣一中。

  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老師,你還當班主任嗎”?

  “老師,高中老師和初中不一樣嗎?”

  “老師,聽說高中老師沒有初中老師耐心”!

  她又給她們上心理課,說:“上高中,就是大人了,凡事靠自覺,沒人磨叨你們,你們要知道為什么努力”!

  一群少年少女嘻嘻哈哈走了,他們的老師在樓梯口止步,目送他們遠去,他們到更廣闊的天空翱翔去了。

  三年四班的后來:

  三年四班上普高的最多,普高里其中五人考上大學,普高里其他人都沒回家務農,高中開闊了他們的眼界,他們都走向城市,當起打工族,誰又不是打工族呢?

  爐長小喬,清華大學,攻讀數(shù)學專業(yè),碩博連讀,他一去不回鄉(xiāng),不與初中任何人聯(lián)系,包括她這個班主任,他的情況轉道了解的。

  冰瓊,廈門大學,后因感情受挫,旅居歐洲至今。

  小月,在上海讀的大學,定居上海,結婚生子,按部就班,生活平靜順遂。

  漢超,海事大學,在海關工作,穿上制服的樣子,英姿颯爽。

  小旭,南京大學,她坐著火車越過黃河來到長江之濱,在南京長江大橋拍了張相片,寄給了她,信中說:老師,你曾隨口一說,我就記住了,我實現(xiàn)了你的理想,信沒讀完,她已淚流滿面。

  老馮,在成都讀的大學,畢業(yè)后去了深圳,自己創(chuàng)業(yè),娶的嬌妻貌美如花,生育一對龍鳳胎,他的事業(yè)起起落落,總體不錯。

  老馮的夢中女孩是小旭,作為班主任她一清二楚,但他們沒有走到一起,不知什么原因,也許沒有原因,老馮的青春回憶里,小旭,絕對是美好的身影。

  如果他們走到一起呢?人生沒有如果,只有長大后的各自天涯。

  李寶燕,本省師范大學,畢業(yè)后讀研,后在省會一重點高中任教,是一名高中英語老師。

  春生,十八歲就娶妻生子,是班里結婚最早的人,當有一天,一個瘦小的中年模樣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把一個瘦小的男孩推了推,扭捏著說:“老師,這是我兒子,他來報道”。

  她驚嚇不已,“你是春生嗎?”

  “嗯,我是春生”

  “我這么老了嗎?徒孫上初中了?”

  她和春生之間,站個小春生,小春生很自豪,爸爸認識中學老師呀!

  小婷,這個身心受傷的女孩,在街里開了個燒烤店,丈夫憨厚老實,小日子很幸福。

  大高個體委,買輛私家車跑運輸,路上遇到她的時候,堅持送她到目的地,哪怕幾步,也必須上車。

  她目睹了他的成長,他羞澀地說:老師,我處對象了;

  他坦然地說:老師,我媳婦兒懷孕了;

  他苦笑著說:老師,我兒子不愛學習?。?p>  四班,她抓鬮有了58個兵,后來投奔她四個兵。

  她像個不合格的將軍,每往前走一步,就掉個兵。

  三年中有人陸續(xù)離場,沒人與她辭行,但她沒忘記他們,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故事。

  孫岫是離場最早的,那個誠實的孩子,從未再見面。

  或許見到了,他躲避了,而她,在人海中不會認出他,一個成年人與初中時代,面貌變化太大。

  62人,與她保持聯(lián)系的不多,有的音信皆無,有的會偶遇。

  或者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激動地對她說:老師,是我?。?p>  她只能在對方成熟的臉上尋找十多歲的痕跡,然后慢慢說出他們的名字,而他們曾經的樣子也慢慢浮現(xiàn),她最后感慨一番:你們都是大人了。

  他們會解釋:有一天,我遇到誰誰,還說吶,哪天回學??丛蹅兝蠋熑?,可是,忙忘了。

  她,永遠是他們的---咱們老師!

  QQ時代,老馮提議:“老師,三年四班組個群,你做大家的群主,還當我們的老大”!

  她說:“如果我在那里摻和,你們多不自在?我不當,群我都不加入”!

  每次聯(lián)系時,老馮都邀請她:“老師,你什么時候來深圳?我領你玩”!

  她痛快地說:“我有機會一定去深圳,正好看看你的家”。

  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去深圳,也會悄悄地去,悄悄地離開,不會打擾他。

  她父親曾說過:我的學生不計其數(shù),我從來不求他們,少年情分,留在心里吧,用現(xiàn)實沾染就變味了。

  父親的這條信仰,深深地影響了她,用她這代的理解是:相見不如懷念。

  所以,對于學生,畢業(yè)時,揮手之后,即是天涯遙遙,同一片藍天下,愿我們,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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