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滿天星斗,我坐在二樓觀景臺開始復(fù)盤。三花貓靈巧在手腕粗的橫木上走著妖嬈的貓步,最后一下子砸在我膝上。
“你知道嗎,你是一只貓,應(yīng)該少吃些,沒有流浪貓像你這樣胖?!彼粥洁降?,像是被人家好生喂養(yǎng),“這么胖很難騙來食物?!?p> 毛茸茸的額頭在手掌下一下一下拱著,而我有些無奈地閉上了勸它多多注意身體的嘴,沒辦法,它太會撒嬌了。相比于貓,我更喜歡狗,狗足夠熱情,貓過分矜貴,可它是一只很像狗的貓。
我已經(jīng)在這坐了一個小時,復(fù)盤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思維跳動很快,思維一向如此,常常從太平洋蹦到大西洋。這種斷崖式的轉(zhuǎn)換帶來了極高的想象力,同時也讓腦袋的主人吃了不少苦頭,比如很難入睡,因為思維實在太活躍。
客棧早已熄燈,最后一個鏢師也關(guān)上了窗,那人還問:“公子去哪?”
我說:“太悶,吹吹風(fēng)?!?p> 他就信了,也不想想今夜沒有風(fēng),天地悶得像一個熄火的爐子,余熱烘烤著眾人。
有些事我還是想不明白,比如現(xiàn)在事事都指向姚家,幕后黑手顯而易見,可是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都不是boss。一場兇殺案會有煙霧彈和真兇,現(xiàn)在似乎沒有煙霧彈只有真兇。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不會告訴我真相是什么,只有真兇時,真兇便是煙霧彈。我看著浩瀚星辰,陷入深邃宇宙,流星劃過,思維點亮,炸出火花,有了!
答案堵在嗓子里幾乎要脫口而出,三花貓扒著袖口要往懷里鉆,它鉆不進去,氣得喵喵叫。
我早就應(yīng)該想明白,姚貴妃有什么權(quán)利能口傳圣旨,為什么非要讓她去干這種事,明明后宮不得干政,侯爺又為什么都是在驛館里出事。
皇帝要得子了,皇帝歿了太子還是幼子,歷史上太后掌權(quán)的故事不少,且軍隊大部分駐守在南和北,他應(yīng)該是害怕的。
在這里,沒有人會為了全人類的命運努力奮斗,也沒有人在乎究竟死了多少個黔首。它認為一些人生來高貴,認為另一些人生來如此,是權(quán)謀,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皇帝轉(zhuǎn),不是圍繞皇帝這個人,而是圍繞皇帝這個政治中心點,皇帝可以被換,但皇帝一直要有。
皇權(quán)是他們整個政治體系的根基,如果沒有皇權(quán),一切都將沒有。他們需要一個皇帝,也需要黔首和百姓們相信皇帝是天的兒子,得控制百姓,必要時得讓他們變得愚昧和聽話,因為他們所說的話可能是謊言。
絕大多數(shù)平民依舊與科舉做官無緣,知識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最貴,寒門也不是現(xiàn)代中的貧民,寒門指的是權(quán)勢相對較低的世家門第,基本上算是個小地主。
現(xiàn)在,我是章遠山,四品章大人的獨子,不是黔首,所以能是個完整的人。
我從來沒有認為這里有多好,不過是我穿越過來的階級好。大家都想穿過來是公主王爺,但很大概率是黔首,死了叫埋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