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剪彩儀式
第117章剪彩儀式
“郭賢侄,蒙道長在何處???”王義博的突然發(fā)問打斷了郭鳴仁的思緒。
“博公莫急,蒙道長正在一樓雅間休息呢!這些天道長實在辛苦了,剛下午才回城,等他休息好了我馬上請他來見您!”郭鳴仁去丹陽這十天,王家三次來郭府請蒙道長,想來是給小兒子檢查身體吧!
郭鳴仁心想著,很自然的瞥了一眼王浩軒,這才發(fā)現(xiàn)那小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怎么這一家子今天都怪怪的?
“不急,等道長休息好了再說!”王義博擺手說著,忽然又問道:“往后幾天都在建康吧?”
“呃……應(yīng)該是吧!”郭鳴仁心里吐槽,不是說不急的么?
“話說賢侄閉關(guān)這些天,在丹陽又搗鼓了什么玩意出來?”這話是王迅問的。
“侯爺說笑了,才十天時間能弄得出什么來?等這幾天處理完這邊的事兒,還要回去繼續(xù)呢!”
見他含糊其辭,王迅也不好當(dāng)眾拆穿他。其他人或許沒那本事,這小子可就難說了。不過王迅也不心急,兩家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合作,建立信任總得花多些時日。
“咦?康王到了!”郭老爺看向街口的方向說道。
“博公、侯爺,請到亭里稍等一會兒,康王到后咱們還有一個簡短的開業(yè)儀式,還請各位觀禮!”郭鳴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對身旁的言無缺示意,讓人準(zhǔn)備好。
而一直被郭鳴仁晾在一邊的崔世安和席云卻是臉色不那么好看了!他倆從下車時起就一直注意郭鳴仁,這家伙居然連正眼都不看他們。
崔世安長這么大何時受過這種冷待,別說王、謝、封,就是司馬家宗室子見到崔家的人都得客客氣氣!
一個小小郭家居然敢侮辱他,侮辱崔家?!
一腔怒火正待發(fā)作之際,席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又馬上放開,踏前一步哈哈一聲,“郭公子有禮,歌劇院開張之喜,鄙人為公子賀!”
郭鳴仁轉(zhuǎn)過身,上下打量了席云一番,“你是誰?”
氣氛立時就很尷尬,席云臉上堆起的笑容頓時抽搐起來。他一時情急忘記了,郭鳴仁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他,那回在秦淮樓他一直躲在齊家主那幅龐大身軀之后,兼之趁著沒人注意先行離開,所以理論上郭鳴仁是不認(rèn)識他的。
沒錯,只是理論上!因為他不相信郭鳴仁真的不認(rèn)識他,特別是王家與郭家合作的當(dāng)下!
“咦?崔公子?”郭鳴仁好像才發(fā)現(xiàn)崔世安似的,一拍腦袋,“哎呀,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崔公子大駕光臨,真讓咱小小歌劇院蓬蓽生輝??!”
他這一番做作讓崔世安有氣都得憋著,難受至極!那假惺惺的說辭簡直令人作嘔,可偏偏又讓他發(fā)作不得,若此時發(fā)作甩臉色,只會讓人覺得他心胸狹隘!
郭鳴仁那嗓門已經(jīng)引起周圍的人注意,博公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新亭侯封明看著他,很多家主都把眼睛瞥了過來。
可有氣無處撒憋屈??!可他畢竟是世家子弟,不能跟對方撒氣,就拿自家的狗撒氣!
“放肆!無禮!”崔世安冷冷地哼了一聲:“區(qū)區(qū)白身也敢大言不慚?!人貴自知,沖撞了郭公子,我崔家也保不了你小命!”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慢慢移向郭鳴仁,“狗,始終是條狗,變不了猛虎!這里是建康,你在京都名頭再大,在建康世家面前不過是笑話!”一拱手,“我家這門客向來自視甚高經(jīng)常得罪人,郭兄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席云立即裝出一幅惶恐的樣子,跪下請罪道:“屬下唐突莽撞,還請公子責(zé)罰!”
郭鳴仁看著這兩人的表演,真是比自家演員還要七情上臉,毫無表演痕跡,真想叫演員們出來看看什么叫演技,什么叫臺詞功底!
崔世安那略微浮夸的罵人方式十分符合當(dāng)下的情景,語帶相關(guān)指桑罵槐暗含譏諷的臺詞十分嫻熟,平時一定沒少練習(xí)!特別是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種陰冷的眼神,立刻就把人設(shè)給立住了!
精彩!更精彩的是席云接住了,那一跪立即拔高了崔世安的形象!
臺詞更是巧妙,“屬下”這個自稱強調(diào)了他是崔家的人,與崔世安那一句“我崔家也保不了你小命!”互相呼應(yīng)!
“唐突莽撞”一詞正好肯定了主子罵他放肆無禮!放肆是占了幾分,無禮說不上。他是恭恭敬敬地來向自己道賀,只是自己故意不接這茬!
所以這句無禮的指控,罵的對象是誰,聽的人心里有數(shù)。
最后那句“請公子責(zé)罰”才是點睛之筆!他面向自己和崔世安下跪,說前半句是向著崔世安,后半句又向著自己,這是請哪位公子責(zé)罰?
崔世安罵他放肆無禮沖撞了自己,那這句請罰就應(yīng)該算是向自己“賠禮認(rèn)錯”的場面話??纱奘腊埠竺嬗终f了句“我家這門客向來自視甚高經(jīng)常得罪人,郭兄莫要跟他一般見識!”的話給自己下套!
兩主仆一套組合拳下來,既報復(fù)了郭鳴仁無視他們的羞辱,又語帶挑釁的反擊一番!
他以為自己得逞,偏偏郭鳴仁一點兒都不生氣,陰陽師基本技能而已!
那段話無非就是說郭鳴仁的身體給他提鞋都不配,在他崔家面前也不過是條狗;在建康名頭再響也沒卵用,在京都世家眼中不過是鄉(xiāng)巴佬,是會淪為笑柄;換個主場,是猛虎也得給他趴著,跟他崔家作對你還不夠格,莫說謝、封,就算是司馬家也保不住你!
這些話在場哪個聽不懂?只不過崔家確實有這個資本可以狂!
郭鳴仁雖然不生氣,卻也不是善茬。理也不理席云,馬上上前勸說道:“崔兄別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說著上前拉著崔世安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頭,“崔兄脾氣真是太好了!要是我的人未得我吩咐就敢這么放肆,起碼得躺床上半個月再掃地出門!別生氣別生氣,李兄、三金哥,快來幫我招待好崔兄!”
李嘉晟和趙鑫馬上笑嘻嘻的迎上前來,一左一右的簇?fù)碇奘腊餐镒摺?p> 伸手不打笑臉人,崔世安針對的是郭鳴仁,趙鑫和李嘉晟雖然與郭鳴仁走得近,可一個是水師提督之子,一個是郡守李大人的大公子,面子還是要給的!
兩人的父親雖在南方做官,嚴(yán)格上來說是北方士族集團的背景,崔世安自然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
郭鳴仁見幾人走遠(yuǎn),轉(zhuǎn)過頭一臉笑容地走到席云跟前,俯下身子伸手去扶他。
他將嘴巴湊到席云耳邊,低聲說道:“他說的沒錯,你就是條賤狗!仇已經(jīng)結(jié)下,冤有頭債有主,我當(dāng)然不會臟了自己的手,自然會有人找你血債血償?shù)?!相信我,也相信你主子的話,崔家保不住你!?p> 將他扶起來,還親自拍了拍他下擺的塵土,又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露了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記住了,他叫追命!”
席云表現(xiàn)出來的心理素質(zhì)很好,拱手施了一禮,“多謝公子提點,鄙人記住了!”
郭鳴仁點點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迎接康王。
席云大步往崔世安的所在的方向走去,直至回到主子身側(cè),那種寒毛直豎心驚膽顫的感覺才平復(fù)了些。
郭鳴仁的話他并不相信,只不過這十七歲的少年給他的壓迫感跟太宰公是一樣的!他用衣袖擦了擦鬢角的虛汗,忍不住又看向門前那年輕的背影!
他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輸了!
王府的馬車停下,同樣是三輛馬車,頭車下來的是康王和王妃,第二輛是世子夫妻二人,第三輛就是二公子和常平郡主。
常平今日打扮得隆重且端莊,一改平時跳脫的性子,優(yōu)雅的儀態(tài)盡顯司馬皇族的風(fēng)彩!但是讓人十分奇怪的是,項上奇特造型的飾物與整套衣飾格格不入。
康王的到來馬上成為焦點,在場無論是士族官民都得行禮,百姓更是要行跪禮!
康王讓眾百姓平身,又讓各位家主免禮。平常時候微服出行是沒那么多規(guī)矩的,只不過今日是正式場合!
今日這場盛宴其中一環(huán)就是為了籌措錢糧的拍賣會。既然是為朝廷辦事,那當(dāng)然就得按規(guī)矩來,所以他穿起了代表司馬皇族的衣冠袍服!
因此無論在場所有人都得行禮!
“殿下,剪彩儀式馬上開始,先請觀禮!”郭鳴仁先請康王進(jìn)門,然后示意鼓樂起來!
一般祭禮都有著嚴(yán)格的規(guī)定,不同階級都有不同的祭器。
可當(dāng)人們看見一眾下人抬了三只燒豬,又?jǐn)[了些果品香爐紅綢繡球等等,都大感疑惑。祭的什么?有這樣祭祀的嗎?
郭鳴仁給出的解釋是,這只是開業(yè)的儀式,并非正式的祭祀,頂多算是討個彩頭讓大家高高興興順順利利!
一眾紈绔作為各家股東代表參與儀式,先是插上三炷青香,先奠茶再奠酒。再來就是切燒豬,一刀下去從豬頭切到豬尾。郭鳴仁一邊切一邊念念有詞:“從頭紅到尾,大吉大利,豬籠入水,發(fā)財就手,生意興隆,財源廣進(jìn),長做長有,一路長紅!”
下人又拿來剪刀拉起紅綢繡球,這次郭鳴仁就邀請康王、謝家三老、封明等一起來剪彩!
而一眾紈绔就人手一個竹筒,這是郭鳴仁讓人做的“禮炮”,里面塞滿了紅紙碎。
沒辦法,這時代沒有炮仗,只能以這個代替。
眾人剪刀一下去,他們就一起拉動裝置,一聲聲炮響將紙碎打向天空,漫天紛飛隨風(fēng)飄落,看得眾人大感熱鬧且有趣!
“滿堂紅,有趣,有趣!哈哈哈……”康王夸贊道:“就你小子鬼主意特別多!”
“圖個吉利,做這人來人往的生意,當(dāng)然是希望滿堂紅呀!”郭鳴仁擺了一個請的手勢,“儀式完畢,宴會馬上開始,康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