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殺手！”聽了林立的話，趙平無比驚訝地叫道，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林立深深吸了口氣，從誤入酒吧開始，一直到“顧芳”被殺，把整個故事詳細地給趙平講述了一遍，大部分都是真實的，除了救顧芳的事情。
“我也是被逼無奈，事情發(fā)生得太快，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p> 林立的語氣帶著愧疚，也充滿著無奈與懊悔。
趙平聽完他的敘述，沉默了良久，突然抬起頭，認真地說道：“你不必自責，如果換作我是你，我做得不一定比你好?！?p> “不，我本來可以做得更好，我當時躲在樓梯間，明明知道她就在外面?？晌也桓页鋈?，我怕出去會被殺手打死。我明明可以救她，可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林立搖頭沮喪地說道，最后崩潰地哭了起來。
“這不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壁w平見他這樣，微微皺眉，只好又安慰了幾句。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是我害死了顧芳！”
林立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途徑，完全崩潰失控，就這樣哭了很長時間。
趙平把林立送到住處，又安慰了幾句，才驅(qū)車離開。
林立沒有上樓，而是站在原地望著汽車遠去，他必須讓對方相信自己，這樣敵人才會確信顧芳真的是已經(jīng)死了。他不知道，對方信了幾分，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默默祈禱，希望敵人沒有發(fā)現(xiàn)顧芳。
等趙平消失不見，林立便返身上了樓。這里是他和顧芳兩人的住處，雖然已經(jīng)分手，但林立還沒來得及搬走，他現(xiàn)在返回醫(yī)院只會招人懷疑，在回去之前，他得做些準備。
按照記憶上樓，來到門口正準備拿出鑰匙，突然心中一跳。
門是開著的！
而且房間的門并沒有關嚴，露出一絲縫隙。林立的神色一凜，馬上意識到不妙。
顧芳是個謹慎的人，絕不會忘記鎖門就離開，而且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恐怕不是家里遭賊這么簡單，很可能是殺手找上門了！
必須馬上離開！
林立這樣想著，準備行動時，突然后腦遭到襲擊，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林立……林立！”
朦朧中，林立感覺有道清麗的聲音呼喚他。抬頭望去，明媚的陽光之下，皓腕微抬、白裙飄搖，一道熟悉的麗影向他奔來，正是顧芳。
“你干嘛呢，叫你半天都沒有反應?！鳖櫡疾粷M地問道。
“我……你有什么事嗎？”林立還沒有從書中的故事回過神來，表現(xiàn)得有些木訥。
“你的飯卡給我！”
“干什么？”林立問，手上的動作卻并沒有遲疑，從褲兜里掏出卡遞了過去。
“我卡忘帶了，借你的用一下，嘻嘻！”顧芳拿了飯卡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
“你還有什么能記住的？”林立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翻了個白眼。
“我能記得你呀！哎呀！”
顧芳笑得更歡，拿了卡轉(zhuǎn)身就走，結果沒跑兩步就摔倒在地。
“你小心一點，做事這么毛躁，還想當醫(yī)生，不去當病人就不錯了?！?p> 林立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她起來，一邊俯身幫她拍打塵土，一邊責備道。
“我當病人也行呀，但你要做我的醫(yī)生?！?p> 顧芳的語氣總是帶著調(diào)皮、帶著歡快，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感。
“好了，別鬧了！”林立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快。
“怎么了？”顧芳察覺到了他的不悅，小心地問道。
“沒什么，你快去吃飯吧，一會兒關門了?！?p> “對哦！”顧芳瞬間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向著食堂跑去。
林立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你想當病人，可我不想你受傷！
劇痛讓林立恢復清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圍一片漆黑，后頸和腰側傳來陣陣疼痛，讓他立刻想起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不由一驚，爬了起來。
這是一間極其狹小的房間，里面除了一張床，再沒有別的什么，這個房間還有點潮濕陰冷，不時傳來陣陣腐敗味和臭味，讓人忍不住想吐，三面墻壁，另一側被鐵柵欄圍著。整個房間非常黑暗，唯一的亮光是外面?zhèn)鱽恚高^柵欄可以清楚看到外面都是和他這間相似的房間。
這里是監(jiān)獄。林立立刻明白自己在哪了，他打量著這間狹小的房間，心里稍微有底，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監(jiān)獄，但至少暫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喂！放我出去！王八蛋！放我出去！”
林立扒著門沖外面大喊，除了招來其他犯人的咒罵以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他喊得嗓子都變得沙啞，身體的疼痛感也讓他實在無法堅持，無奈地挪到床上躺了下去，內(nèi)心卻是翻江倒海，完全無法平靜。
敵人把他抓進監(jiān)獄，肯定是有什么陰謀，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
不知顧芳怎么樣了，林立心里有些不安。
無論如何，他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出不去了，顧芳被關柜子里面，就算沒被發(fā)現(xiàn)，也堅持不了多久。要是衣柜從里面打不開，自己這回真就害死了顧芳啊！
漫長的夜晚，林立始終無法入睡，雖然明知除了睡覺他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凌晨，剛剛有點睡意，便被獄警叫去接受采訪，采訪內(nèi)容非常無聊，林立心不在焉地應付著，暗自盤算著出逃計劃。
“對于顧芳的死，林先生有什么想說的嗎？”記者問道。
林立正思考怎么離開，顧芳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抬頭望著眼前的記者，對方的個頭不大，尖嘴猴腮，臉上掛滿了嘲弄。
這種神情，林立不知從何時就已經(jīng)習慣，他的身高雖然不高，但也并沒有達到優(yōu)秀的標準，也因此讓他失去了太多機會，同時也忍受著來自精英階層的嘲諷。
這是一個非?？瓷砀叩纳鐣?，在這個社會當中，身高代表了一切，個子越小就越受人尊敬，也越容易獲得各種資源。甚至，身高直接成為精英階層的門檻，只有低于一定標準的人才能夠得到最好的工作，最高的成就。
身高代表了身位地位，更有人認為身高決定了一個人的智商與品性，理由也很簡單，同樣的生存條件，生長周期，長了身高，其他的品質(zhì)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成長。
“我無話可說?！绷至]打算在此糾纏，敷衍了過去。
“林先生，據(jù)說你跟她交往了兩年時間，你們的關系可是非常融洽，你怎么就無話可說呢？”記者立刻反問。
尖銳刺耳的聲音，讓林立忍不住皺了皺眉，抬頭看著記者，平靜地說道：“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那名記者一愣，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我聽說了，是你殺了顧芳！”
“胡說八道！”林立憤怒地站了起來，大吼道。
“我可是新聞記者，如果沒有證據(jù)，我怎敢亂說。人家姑娘那么年輕，本來有大好年華，就被你這種變態(tài)給毀了！”那名記者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你說什么！”林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雙手抓著對方的衣領，怒道。
“我說你是變態(tài)！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
林立抬手握拳，正想教訓他一頓，看著記者一臉譏諷的模樣，突然冷靜了下來，對方明顯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他出手只會著了對方的道。
林立沒有動手，但獄警還是把他強行拉開，按在地上，給他戴上鐐銬，押回去關了起來，采訪也至此結束。
“大家好，這里是新聞直播間，就在上日傍晚，我市中心醫(yī)院發(fā)生一起惡性恐怖襲擊，傷亡人數(shù)還在統(tǒng)計中，由于治安隊及時趕到，犯案人員現(xiàn)已全部逮捕?！?p> “據(jù)說，這些人都曾是中心醫(yī)院的員工，因能力品行問題被開除，這次襲擊系集體報復行為。這些罪犯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問題，以及暴力傾向。以下是我臺記者采訪的真實畫面?！?p> 電視畫面中，記者采訪幾名不同的襲擊者，相同的是，他們在最后都非常憤怒，甚至動手毆打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