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紅樓到了?!?p> 陳石遺自沉思中回過神,下了馬車,遞給車夫一塊大洋。
才發(fā)現(xiàn)紅樓周圍早已被封鎖,外面駐守著幾個衙役。
有幾十個人圍在這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陳石遺在人群中,驚異的發(fā)現(xiàn)了鄭屠夫的身影。
陳石遺和鄭屠夫也勉強算是熟絡(luò)了,畢竟距離不遠,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鄭屠,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這這里?”
鄭屠看到陳石遺也是驚異非凡:“當然是來湊湊熱鬧,這么大的事,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真是可惜。”
陳石遺嘴角一抽搐,也不知這鄭屠是心大還是藝高人膽大。
他對這種事可避之不及。
“現(xiàn)在已經(jīng)驚動了巡夜司,我懷疑這事是白蓮教的手筆?!?p> 陳石遺壓低聲音:“那為什么會被朝廷監(jiān)管,本地軍閥為何不會出沒?”
鄭屠有些詫異道:“雖然大夏日薄西山,對各地的掌控力減弱,可虎威猶在,又怎會被各地軍閥和士卒掌控。”
陳石遺心中一驚,若是鄭屠說的是真的,那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就如同前世一般,信息泛濫,可很多信息都是錯誤的,需要自己明辨是非。
而且這個時代,可沒有多少讀書人,見識有限,也更容易被高層愚弄。
不僅僅是他,包括他身邊的很多人都認為,大夏已經(jīng)日薄西山,離滅亡不遠了。
“難怪,普通人又怎么會這么篤定,這就是有心人放出來的煙霧彈?!?p> 陳石遺抬起頭,看著滿臉虬髯的鄭屠,心里滿是警惕。
而且這位鄭屠也好似不如表面這么簡單了。
雖然只是一句話,可里面涉及的見識絕和眼力就可看出此人絕非表面那么簡單。
“那你認為紅樓到底是誰下的手?”
鄭屠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應(yīng)該不是人干的?”
“你是說邪崇妖邪?”
鄭屠點點頭,臉色不太好看,目光落在了紅樓里。
陳石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里面幾個銀白鐵甲的青年在里面來回探查,面容冷酷,臉上露著生人勿近的神色。
陳石遺還是第一次看到巡夜司的人,和他想象中有很大的差距,看起來更像是軍士。
陳石遺和鄭屠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么,其他人可沒有什么耐心。
眾人紛紛散去,陳石遺卻略有些失望,他還想看看巡夜司的手段。
巡夜人,必定掌握了某種術(shù)法,不知道用的是不是左道之術(shù)。
鄭屠拍拍陳石遺的手道:“走,隨我喝一杯?!?p> 說著,也不由陳石遺拒絕,就拉著他向不遠處的宏鼎酒樓走去。
陳石遺只覺得一股奇異的力量壓下來,憑自己的力量居然難以掙脫。
自他化身為尸,因為陰氣的緣故力量一日大過一日,單純的碾壓還第一次遇到。
兩人在酒樓找了個雅間,落了座,陳石遺問出心中疑惑:“老鄭,你拉我來這里干什么,你這么摳搜的人,今天怎么變了一副樣子?”
鄭屠的摳門在整個縫尸鋪也算是赫赫有名,經(jīng)常和縫尸鋪里一些縫尸人因為幾個銅板吵的面紅耳赤。
他可不認為鄭屠會這么好心的請客。
鄭屠深深的看了陳石遺一眼,掐出一個手印,一臉寶相莊嚴:“彌勒降世,普度眾生!”
陳石遺心里“咯噔”一聲,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鄭屠:“你……你是白蓮教徒?!?p> 鄭屠點點頭,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我自小出生在白蓮教,十八歲離教,在長安城收集情報,算來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十二年了?!?p> 陳石遺瞥了一眼鄭屠飽經(jīng)風霜的臉頰,心想這鄭屠長得可真老氣,在外表上看都有四五十歲了。
心中也在權(quán)衡,鄭屠如實相告,對自己來說可不是好事。
“你對朝廷怎么看?”
“我只是個星斗小民,對朝廷之事并不清楚。”
鄭屠不置可否,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大夏距離亡國已經(jīng)不遠了。
“三天前,西北地龍翻身,死亡民眾不下百萬?!?p> “一月前,滄江大河河水暴漲,水淹七城,無數(shù)百姓流離失所?!?p> “一周前,南疆遭遇百年大旱,百姓顆粒無收,無數(shù)人易子而食?!?p> 陳石遺面無表情,心中也多了幾分思索,雖說天災(zāi)不可測,可未免也太過繁瑣了吧。
鄭屠看著陷入沉思的陳石遺,神色也認真許多:“大夏國運已到,明眼人都看在眼里,甚至高坐皇宮那位也不可能不知道?!?p> 鄭屠說著,臉上居然多了幾分憐憫與不忍:“不然以大夏的實力,又怎么會逐漸放任地方勢力擴大?!?p> “國運真的存在?”
“運術(shù)自然是有的,具體我也不清楚,就如你們縫尸人,若命不硬,很容易死。”
陳石遺若有所思,他隱隱有些感觸,可又感覺玄之又玄。
“既然你也是白蓮教徒,為何要殺白蓮教眾?”
陳石遺打破頭顱,也想不到鄭屠這么做的原因。
鄭屠眸光一冷:“他們與我們不同,雖說是同屬一教,可他們背叛了教義,自然不是白蓮教門人?!?p> “你們白蓮教不是海納百川,不問出身善惡嗎?”
鄭屠有些意外:“你從那聽說的?白蓮教目的是為了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自然不會容納這這邪惡的左道之術(shù)?!?p> 陳石遺心中腹誹,這還用聽說嗎?
白蓮教的名聲臭不可聞,足以令小兒止哭。
況且,屠龍者必將成龍,陳石遺可不認為換了一方統(tǒng)治者,這個世界會變得好一些。
說到這里,鄭屠頓了頓,死死盯著陳石遺:“實不相瞞,我今日找你來,就是想邀請你加入白蓮教,為推翻暴政做一份貢獻。”
“為什么是我?”
陳石遺疑竇叢生,他與這位頂多算是熟人,雙方可不怎么了解。
“是老馬和劉老一力舉薦你,說你見識不凡,是個難得的人才。”
陳石遺臉都綠了,心里對老馬和劉老破口大罵,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兩位居然也是白蓮教眾。
幾人也算是形影不離,誰能想到他們居然隱藏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