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藏匿
四個時辰,陸朝芽算著時辰,夏景言跪了四個時辰,最后,也不是周染濯允許夏景言起身的,而是夏景言太過勞累,又因有孕在身,這么長時間的跪拜,她早撐不住了。
夏景言暈了過去,讓在場的慎兒和陸朝芽嚇得慌了神。
“娘娘!”慎兒慌忙的沖上前。
“主兒!主兒您怎么了……您醒醒啊……”陸朝芽哭的梨花帶雨,輕輕晃著夏景言的胳膊,可夏景言始終沒有反應(yīng)。
可憐嬌兒多磨難,應(yīng)是天仙亦羨嫉。
夏景言再醒的時候,已是在念言宮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所見皆是瘡痍。
“娘娘!娘娘醒了!朝芽姐姐!娘娘醒了!”慎兒激動地大喊,滿宮的人瞬間圍了過來。
陸朝芽,慎兒,顧允,趙且臣,妝成,沉璧。
這么多人,哭哭啼啼的,夏景言簡直要以為是自己就要死了,他們在送葬呢。
“微臣參見娘娘,不知娘娘鳳體如何,御醫(yī)馬上就到,娘娘可要先喝些藥湯?”顧允向夏景言行禮道。
“不必了……顧將軍怎的這么晚來了?真是勞煩了……”夏景言十分虛弱,說出的話都有氣無力。
“不敢說勞煩,護(hù)您與陛下平安本就是臣分內(nèi)之事。”
“娘娘,今日若非顧將軍,奴婢真不知要怎么辦了……”慎兒抹著眼淚。
夏景言有些疑惑地看向顧允,陸朝芽見狀趕緊解釋,“主兒,今日真要感謝顧將軍,好在是慎兒及時叫了顧將軍來,顧將軍立刻便趕來將您送了回來,否則,我與慎兒兩人,不知多久才能帶您回來呢……”
“那真是多謝顧將軍了……”夏景言向顧允微微點頭。
“應(yīng)該的,倒是微臣該請娘娘恕臣失禮,觸碰了娘娘身體?!?p> “無妨……”
顧允再次行禮,就在那一下,顧允肩上的那道傷又有些疼了,疼痛讓他把手臂往回一縮。
“顧將軍,怎么了?”慎兒有些疑惑地問。
“哦……沒事……”顧允有些尷尬,但還是回過頭向慎兒微笑笑。
夏景言頓時低眉哀嘆,她自然知道顧允是怎么了,都是自己害的。
倒也正巧,御醫(yī)在此時趕了過來,走到夏景言榻邊來行了禮。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p> “李太醫(yī)免禮?!?p> “謝皇后娘娘,臣來看看娘娘病狀吧?”
只是太醫(yī)一說到這兒,夏景言立刻警戒,把手縮了回去。
“娘娘怎么了?”御醫(yī)奇怪的問。
夏景言有些心虛,李太醫(yī)是周宮的御醫(yī),若他來把了脈,那自己有身孕的事他定然也就知曉了,那周染濯那兒也就瞞不住了。
“哦……本宮沒什么大事的,對了,本宮剛剛見顧將軍舊傷犯了吧?李太醫(yī)還是先看看顧將軍?!毕木把詠y扯著理由。
“娘娘,微臣無事的,傷口早已愈合,只是偶爾會疼一半下,不妨事的。”顧允全然不懂夏景言的意思,他只想著夏景言是擔(dān)心他,當(dāng)然也有夏景言擔(dān)心的成分,只是夏景言最主要的還是想隱瞞身孕的事。
“顧將軍還是讓李太醫(yī)看看,畢竟這是本宮犯下的錯,若將軍有半點差池,本宮這心也安不下呀?!?p> “可臣真的沒事啊……”顧允撓了撓頭,真是有些搞不懂。
“慎兒……”夏景言悄悄給慎兒使著眼色,慎兒一見便懂。
“顧將軍,娘娘終究還是憂心的,就算傷口無事,也讓太醫(yī)看看吧,用不了多長時間的?!?p> 顧允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哦……那微臣便多謝娘娘體恤,微臣就先帶著李太醫(yī)下去了。”
“慎兒,去送顧將軍?!?p> “是?!?p> 慎兒帶著顧允和李太醫(yī)出了宮門,李太醫(yī)就這么被顧允糊里糊涂的帶到將軍府。
到了地方,顧允免不得要脫了衣裳給李太醫(yī)看傷勢,只可憐李太醫(yī)這小老頭,把眼睛瞪到碗口大了,也看不見顧允身上有什么傷口,那簪子戳一下的小傷口早好了,李太醫(yī)那看傷口的小眼神,顧允看著就想笑。
顧允只當(dāng)是夏景言擔(dān)心周國太醫(yī)會害她,自己糊弄了李太醫(yī)罷了。
最終,李太醫(yī)還是白跑一趟,無功而返,只可憐大半夜還折騰這小老頭了。
另一邊,念言宮
“沉璧,你去給本宮要些滋補(bǔ)的藥來,本宮喝些,等陛下來了,本宮也好起身侍奉?!毕木把缘吐曊f。
“是?!背凌档哪樕D時有些不好,只是她也不能說什么,只好出去了。
等沉璧走的遠(yuǎn)了,陸朝芽才得以將心中疑惑一問。
“主兒,我看沉璧的樣子……沉璧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俊标懗枯p聲問。
夏景言的眉頭皺了皺,她搖了搖頭,“沒有證據(jù)……其實,也不知是不是我太過敏感了,我看沉璧的眼神,總覺得不對,可畢竟接觸還少,不夠了解,再多看幾日吧,妝成,你去叫幾個人盯著她,若有問題,及時來通知我?!?p> “是?!眾y成回應(yīng)。
“還有,言兒,你剛剛到底怎么了?為何不讓李太醫(yī)給你看?可是有什么不能說的?”趙且臣自己尚還虛弱,一聽夏景言受了委屈,還是立刻爬起來坐到了夏景言身邊。
“且臣哥哥,言兒實話說與你吧……言兒有了身孕了……”夏景言的臉色一瞬變的凄涼,她背過身去。
“什么!”趙且臣驚訝的大喊,陸朝芽趕緊給他使眼色,趙且臣這才將聲音低了下來,“言兒,那你有身孕為何不告訴染濯,這可不是小事!你若告訴他,哪還有今日這罰跪的事,你跪的多了,出事怎么辦!”
“我不想說?!毕木把缘幕卮鸷苈淠?。
“為何?!”
“且臣哥哥……罷了,賭氣罷了……”
“可是言兒……”
“且臣哥哥放心,言兒自有分寸,作為母親,言兒自然會護(hù)好孩兒?!?p> 趙且臣沉默了,真不知,夏景言的悲痛何時才能到頭,趙且臣自己受苦,他所愛的夏景言也在受苦。
“主……主兒,那您說,今日都已經(jīng)如此了,陛下他還來嗎……”陸朝芽有些尷尬,但又不得不問。
這突如其來的暈厥竟讓所有人一時忘了,今天可是夏景言的婚禮,按規(guī)矩,也按周染濯的話,夏景言今晚還要侍寢的。
“娘娘,您還受得了嗎……要不還是告訴陛下吧……”慎兒顫顫巍巍的說。
“不必,我不想告訴他,如若真的不行……到時候再說吧……朝芽,慎兒,幫本宮更衣,妝成,你扶且臣哥哥回去,且臣哥哥早些休息,等一會兒沉璧回來了,就讓她在門口守著,陛下來了就告訴我一聲?!毕木把园l(fā)號施令,所有人立刻動起來。
趙且臣滿眼憐惜,卻也只能聽從,畢竟,自己終歸不是夏景言的親哥哥,終究是外男,若讓人看見大婚之夜,他一個外男竟還在皇后宮中,終會惹得眾人對夏景言非議的,反倒是害了夏景言。
只可憐夏景言如此費心費力,還有身孕,還病著,頂著那么重的發(fā)冠,穿著那么重的婚服,一晚上坐在念言宮里。
可周染濯卻沒有來,美其名曰:“皇后病著,朕便饒了這一夜,不打擾皇后休息了,朕今夜去蕓貴妃宮里。”
帝后成婚當(dāng)日,皇帝去貴妃宮里。
夏景言硬撐著等,可卻多久都等不來周染濯了,她卻也沒有休息,就那么硬撐著等,誰都勸不住。
直到黎明……
至于這蕓貴妃,當(dāng)然就是周蕓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