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滿月禮
夏景言前一日剛說了,趙且臣第二日就出發(fā)回了明夏,雖說夏景言還是擔憂怕諸事不順,但畢竟不在趙且臣身邊,擔心也只能是無用功,夏景言便趁著這幾日忙起了別的事,縱使自己現(xiàn)在不方便多查,打聽打聽總是可以的吧?想到這兒,夏景言立刻叫人去請顧允和周蕓婉來共用午膳。
顧允和周蕓婉都沒有拒絕,歡歡喜喜的來了,抱著孩子玩,夏景言與周蕓婉嘮了嘮孩子將來要認她做干娘的事,叫顧允和周蕓婉都沒有一點的警惕心,不過多久,就提起了真正的目的。
“哦對了,元愈怎得沒來啊?”夏景言自然一收說笑,暗自說起了正事。
顧允自然沒有懷疑,隨口說真話,“他呀,生悶氣著呢,皇嫂你別搭理他,他就是那樣,從小氣性就大,如今染濯突然收了他的兵權(quán),都說了是要防北江,他卻還氣,其實也怪那群下人們,一個個跟長舌婦似的,欠我哪天割了誰的舌頭,讓他們長長記性……”
顧無還在說些有的沒的,但夏景言聽到重點了,就沒再聽下去。
還以為是謠傳,卻沒想到是真的,原來周染濯真的收了舒元愈的兵權(quán),看來他真是有問題,說是什么防北江的原因,冠冕堂皇罷了,周染濯手下還有三支軍隊空著,何必去收舒元愈的兵權(quán)?就算真要用,顧允還有三支,借調(diào)一支不是問題,為何去收舒元愈那僅有的一支?
放眼如今周國的皇族,周染濯是頂先,其余淮王顧允,愈王舒元愈,琰王顧征,顧征自是不必說,可是同做王爵的,顧允手握兵權(quán)三支頂軍,財權(quán)少許,政務(wù)上也是絕對的話語權(quán),反觀舒元愈,沒有財權(quán),政務(wù)很少管,如今僅有的一支兵權(quán)還撤了,大概兩個月前,周染濯還偶然間提起過要給舒元愈放權(quán),如今卻突然更改,周染濯可不是那般言而無信之人……
“皇嫂?皇嫂!”
“??!”
顧允卻不知何時說完了,眼看著夏景言突然發(fā)呆,便伸手晃了晃,夏景言這才回過神兒來。
“皇嫂,你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可能最近著實是有些累了……”
“哦……”
夏景言尷尬的笑笑,而顧允一回頭瞧見正在周蕓婉懷里鬧騰的周楚宜便也就信了,自顧自嘟囔一句:“養(yǎng)個孩子是挺累的……”同時聯(lián)想到自己家那日日往榻上尿的小祖宗顧思離,更是渾身一抖,“況且您這還是倆……”
”哦對了,阿允,蕓婉,你們倆我大概了解點,元愈……他是哪家王爵的孩子呀?我聽聞永洲洛河府也是姓舒,他可是洛河王家里的?”夏景言又借機詢問。
“他呀,不是王公家的,洛河王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元愈家原來是庶族,跟王公沾不著邊兒。”周蕓婉笑著應(yīng)了句,“元愈和染濯可不是宗親,況洛河王最不喜歡染濯,若元愈是洛河王的兒子,那他哪里會幫染濯守皇宮啊?就該鬧皇宮了?!?p> “???那……他與染濯是怎么認識的呀?”
夏景言早知舒元愈的家世估計不會高,但真沒想到竟會是最低等的庶族,如今舒元愈卻位列王爵,看來真是個不簡單的。
顧允聽著這個問題,忽得有些尷尬,口中的糕點也跟石頭一般難咽,不過沒辦法,夏景言問都問了,硬著頭皮也得答:“皇……皇嫂啊,你還記不記得就是……就是鐘谷那塊兒的周家莊……誒就表哥之前那個假身份……”
鐘谷?周家莊?弈河邊上的那個?夏景言好似一瞬就明白了。
“表哥之前那假身份,其實是借了元愈的……那也不是周家莊,是舒家莊……”顧允模糊不清的說著,解釋是解釋了,夏景言聽不聽的清可就不怨他啦!“后來舒家莊只剩下元愈一個,他逃的時候正好碰上我們幾個從弈河逃出來,然后就結(jié)伴了?!?p> “哦~原是如此?!毕木把怨首鞑唤?jīng)意的應(yīng)了一句,既已套完了話,就沒有再問,安安靜靜的用膳,其余便只剩顧允和周蕓婉變著花樣的逗孩子。
傍晚,又是原先那個古怪的密室,夏景言看到周染濯又從神秘人手里接過了一封密信,神秘人走之后,周染濯在密室輾轉(zhuǎn)許久,眉頭緊鎖,最后在書案上寫了一個字,等他走后,夏景言前去看,是個“舒”字。
舒元愈有問題,如今真是證據(jù)確鑿!當夜,天竹閣第二批死士便開始查案。
過了許多日,夏景言的身體才漸漸恢復(fù),行動總歸沒那么困難,沒了大肚子的束縛,跑跑跳跳耍兩回槍都不是什么事兒,只是苦了周染濯,有這么一個絕不管兒子閨女的媳婦兒,他就得上完朝立刻奔回宮,然后左手哄兒子,右手哄女兒,孩子們都睡著以后就得跟著顧允和趙且臣一塊當夏景言練劍的靶子,夏景言睡了以后又得去批折子,然后被大臣們氣個半死,最后睡個覺還要被兒子吵醒,關(guān)鍵是孩子尿他身上了……
就這么過了幾日,周染濯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但也只能親親女兒的臉,“惡狠狠”的捏捏兒子的臉,以此報復(fù)!
宮里又開始忙活了,全都準備著小公主和小皇子的滿月,只剩下十幾日了,明夏那邊早張羅上了,說是定要來看看侄子侄女兒,只不過是政務(wù)吃緊,只能讓一位兄長來,所以夏家那三個打起來了,這才耽擱許久,不過,周染濯才不管,只自顧自的大肆封賞,大赦天下,每人都得好處。
從顧允處說起,顧允又得了兩支軍隊,慎兒漲了俸祿,抬了家世,周蕓婉已是夫人,再抬就是皇后了!便沒有動,而是抬了家世,將原本的太傅之女抬成了奉國公主,舒元愈沒有實權(quán),但送了一堆財物,陸朝芽在周國也成了郡主,孩子還未出生就先當了郡王,周國,明夏,哪邊都是皇親。
每個人都是歡歡喜喜的迎賞,但卻有一人除外,卻不是舒元愈,而是南湘,周染濯下旨將她從昭儀直抬到貴嬪,連升四級的厚賞,可榮須去傳旨的時候,南湘竟不在宮中。
“什么?南昭儀又不在?她能去哪兒?”消息很快傳到了夏景言那里,她雖無不滿,卻還是疑惑,南湘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不假,但如今總還是做了嬪妃,除了皇宮,她還能去哪兒,竟能讓榮須找不到她,“罷了,榮公公,想是南昭儀嫌悶,出去透氣去了,你便去她宮里等她一會兒吧。”夏景言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宮人上前給榮須遞了一袋銀子。
榮須自是喜笑顏開,接了銀子謝了恩便又去了,只剩夏景言和陸朝芽慎兒還在亭子里打葉子牌。
“唉,這個南湘啊,當初非要進宮,你說這進來吧,她又坐不住,整天東躥西跑,也不討染濯喜歡,成天和染濯稱兄道弟的,都快一塊兒拜關(guān)公了,她進宮進了個什么勁兒呢?”夏景言嘟嚷著,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陸朝芽和慎兒聽了都笑個不停,八卦這事兒怎少得了她們兩個,陸朝芽立刻接活,“聽說啊,南昭儀……哦不,貴嬪,南貴嬪當初是偏不愿嫁人,這才逼著陛下收了她的,雖說嫁陛下也是嫁,可嫁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總比嫁個不熟識的公子哥兒強吧?”
“還有呢!我聽阿允說,陛下初聽南貴嬪硬要嫁他時臉都綠了,且她也想過嫁了便安安穩(wěn)穩(wěn)侍寢,但是陛下去她宮里用膳,看到湯里基本能盛好幾碗的枸杞子時臉更綠了!硬是飯都沒吃,最后在座上坐了一晚當做給貴嬪面子的洞房花燭,連榻的邊兒都沒沾上,南貴嬪也不理他,獨自一人躺榻上呼呼大睡,結(jié)果吵的陛下睡不著覺,夜半又摸黑回了熾燼宮,阿允說的時候都快笑噴了,直說這兄弟是真不能娶,這娶回來哪是媳婦兒???這分明是祖宗嘛!”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對這話笑個不停。
正聊著,又來了一個宮女來報信,“稟皇后娘娘,玄王妃娘娘,淮王妃娘娘,榮公公說已將旨意傳給南貴嬪?!?p> 夏景言點了點頭,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但慎兒卻一瞬紅了臉。
“哎呀,你……你們莫叫我淮王妃……事情還沒定下來呢……”慎兒拿扇子擋著自己的臉,羞到不好見人似的,夏景言和陸朝芽更是起哄,淮王妃淮王妃的叫個不停。
幾人說說笑笑的,可憐她們不知道,榮須并不是在南柊宮等到南湘的,而是正在宮道上碰見南湘與舒元愈一同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