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通道內(nèi)的木銘一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夢境中,幽藍色的光芒折射出美麗而又虛幻的世界,讓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從而下意識的往前邁步。
時間一長,木銘一的雙腿逐漸變得沉重,意識開始模糊,強行挪動一段距離后,便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在其剛倒地不久,身下的通道緩緩出現(xiàn)一個黑色的洞口,瞬間將其吸納了進去,隨后再度恢復寂寥。
……
醫(yī)院的高級病房內(nèi),一名青年模樣的男子緊閉雙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如果不是旁邊的監(jiān)護儀顯示心臟還在跳動,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個青年還有生機存在。
病房外,一名身著樸素的中年美婦望著病床上的青年,臉上不禁閃過濃濃的擔憂。
美婦身旁還站立著幾名身穿白色大褂的醫(yī)生,此時正在面含歉意的向美婦解釋:
“抱歉,我們盡力了,接下來就看木銘一先生自己了?!?p> “那他大概什么時候能夠醒來。”
“這個我們也說不好,短則幾天,長則幾年,甚至……”
話沒說完,但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美婦臉上的擔憂更重了,禮貌的鞠躬向醫(yī)生道謝,隨后走入病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呢喃道:
“銘一,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不然我該如何向姐姐和姐夫他們交代?!?p> ……
不知過了多久,木銘一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他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
費力的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打量著房間布局,木銘一眼神略顯的有些茫然,心中暗想:
“這是醫(yī)院嗎?”
令木銘一疑惑的是,按理說自己明明是猝死的,可為什么后腦勺會隱隱作痛,難不成有人偷襲自己?
艱難的起身坐立,背靠著床頭,木銘一隨意的掃了一眼正前方的電視,當他看到里面反射出的鏡像時,猛然僵住。
急忙走下床,強忍腿部傳來的無力感,顫抖著身體來到衛(wèi)生間,看到鏡子上顯現(xiàn)出的陌生面孔,在和他做著同樣的動作和表情時,木銘一怔住了。
“這是借尸還魂嗎?”
尤其是當他看到左手手心的詭異圖案時,頓時驚醒,原來那段地府的旅行不是做夢,是真實存在的,這手上的詭異圖案正是他在夢中看到的鬼門關。
想起自己在地府里經(jīng)歷的一幕,木銘一內(nèi)心不由得反復吐槽:
“沒想到地府的執(zhí)法者竟然會是個賭鬼,玩忽職守,也不怕被閻王爺發(fā)現(xiàn)?!?p> 殊不知,此時的馬面正站在閻王背后,臉色不忿的看著對方,搶自己的座位就算了,輸了還要自己付錢,真不要臉。
躺回病床上,木銘一雙目無神的看著房頂發(fā)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現(xiàn)如今,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從前的過往與他就此無緣,不過好在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
“咣當!”
劇烈的撞擊聲打斷了木銘一的沉思,扭頭疑惑的看去,不知何時,病房門口悄然出現(xiàn)了一位中年美婦,雙眼正楞楞的看著自己,
散落在腳邊的餐具盒證明剛才的聲響是她弄出來的,這也恰恰說明對方此時的情緒波動極大。
“銘一!”
伴隨著一聲激烈的呼喊,中年美婦步伐慌亂的沖進房間,不給木銘一開口詢問的機會,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虛弱的木銘一根本無法反抗,只能被迫接受這份熱情,神色茫然,內(nèi)心則是在想,這個人名字和自己一樣,挺好。
“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還疼不疼?”
木銘一驚頓時恐的看著美婦,因為他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暗自懷疑,難道他重生到其它國家了?
努力回想起被自己遺忘在腦海深處的知識,木銘一結結巴巴的問道:
“Can you speak Chinese?”
美婦被突如其來的英語搞懵了,神情疑惑,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語氣試探的問道:
“I can't speak Chinese,Do you remember who I am?”
流利的英語讓木銘一沉默了,文化水平有限,他只能聽懂前半句。
美婦看到木銘一的反應后,神情頓時浮現(xiàn)出慌亂,步伐匆忙的往門外跑去。
沒過多久,美婦再度返回病房,身后還跟隨著幾個醫(yī)生,看到蘇醒的木銘一,相視驚訝。
在醫(yī)生手勢的指引下,木銘一仿佛扯線木偶般跟隨他們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檢查,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言語交流,有的只是肢體動作。
折騰許久,心累的木銘一再度回到病房,看著醫(yī)生打量他的古怪眼神,不由得感到陣陣惡寒。
“智子小姐,根據(jù)檢查,木銘一先生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由于腦部遭受重創(chuàng)的緣故,導致他失去了記憶,至于能不能恢復,還需要進一步觀察?!?p> 聽到醫(yī)生的解釋,被稱作智子的美婦語氣擔憂的問道:
“那他會不會再次陷入昏迷?!?p> “理論上來說,這種可能極小,但不能完全排除,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也會針對他的腦部重點觀察,防止這種情況發(fā)生?!?p> 直到醫(yī)生離開很久,病床上的木銘一還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他們之間嘰里咕嚕的交流,對其來說宛如天書。
……
木銘一面帶微笑的送走前來探望他的陌生人,直到看不見對方的背影,方才如負釋重的躺回病床上,生無可戀。
加上今天,他剛好醒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nèi),他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
學習新語言,認識新朋友,接受新環(huán)境,以及繼續(xù)裝失憶。
根據(jù)這些天自己得到的信息,木銘一確信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家,甚至可以說是陌生的世界,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平行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很多地方都與前世相吻合,就像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在東京,同樣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城市。
不同的地方在于,有很多以往耳熟能詳?shù)娜宋锖褪论E,在這里全部銷聲匿跡,雖然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沒點卵用。
俗話說的好,語言是溝通的橋梁,所以在這一個月內(nèi),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語言的學習,到現(xiàn)在勉強能說幾句像樣的話。
“銘一,你醒啦,快起來嘗嘗小姨給你熬的雞湯?!?p> “謝謝小姨!”
木銘一接受新身份的過程很快,正如牛頭所說,前世的他無牽無掛,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對來說簡直是甘之如飴。
小姨全名清水智子,據(jù)說是在一家小學當老師,在木銘一昏迷的一年內(nèi),盡心盡力的陪護在身邊,從不抱怨。
姨夫叫木村清安,在一家報社工作,儒雅隨和,在木銘一醒來的這一個月內(nèi),也是隔三差五的前來探望。
通過詢問得知,他占據(jù)的這個人是中日混血,今年剛上完大學,原先是在一家偵探事務所工作,而他就是在下班的途中,被天上掉下來的重物砸倒了。
這讓木銘一無比疑惑,不是疑惑受傷的原因,畢竟意外防不勝防,而是疑惑偵探是個什么玩意,這不是電視里才有的職業(yè)嗎?
奈何礙于身處醫(yī)院,木銘一獲得信息的途徑極少,只能暫且將疑惑壓在心里,等出院以后再詳細了解。
……
“小姨,我想出院!”
“不行,你還沒恢復呢。”
木銘一輕輕嘆息了一下,雖然他已經(jīng)被拒絕了很多次,可還是忍不住感到氣餒。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記憶的,不甘心的說道:
“可這樣一直在醫(yī)院待著,我的記憶絲毫不見恢復,倒不如回家試試,說不定看到熟悉的人和事,能夠刺激我的記憶感知?!?p> 清水智子遲疑了,這個方法她也考慮過,還曾經(jīng)向醫(yī)生詢問過,得知的確會有效果。
不過當時因為擔心木銘一會繼續(xù)昏迷的緣故,所以沒有辦理出院,但是經(jīng)過這些天的觀察,木銘一的身體愈發(fā)健康,現(xiàn)在被再度提起,她免不了要考慮一下。
見狀,木銘一心中一喜,感覺有希望,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
“我保證如果一旦感覺身體有恙,立刻返回醫(yī)院治療?!?p> 這句話直擊清水智子的內(nèi)心深處,讓其瞬間破防,實際上她對于這樣來回折騰的生活也感到有些疲倦。
“出去可以,但你要先在我家住上一段時間,不然我是不會同意你出院的?!?p> “沒問題!”
木銘一急忙回答,生怕自己小姨反悔,這幅猴急的模樣讓清水智子忍不住輕笑出聲,以前的木銘一可不會這樣。
對于木銘一的出院,醫(yī)生并沒有過多阻止,從這些天的觀察來看,除了記憶,其它地方?jīng)]有任何問題。
走出醫(yī)院大門,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木銘一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通透了不少,這是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