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之中,我聽到微弱的碰撞聲,那幾條線并沒有如我想象之中斷開,劈在上面的手感讓我像是感覺砍到了一塊鋼板上面,我的手被震的發(fā)麻,刀掉在了地上。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只看到那幾條手臂朝著她抽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陣煙塵,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陳烈冉!”我顧不得那個怪物想要怎么攻擊了,我沖到了它的面前,握緊刀鞘,狠狠朝它那張大嘴之中刺去,它瘋狂扭動著身體,從口中滲出了大量的黑色油狀液體,灑在了我的手上,發(fā)出“嘶嘶”的聲音,緊接著我感到左手上傳來了一陣燒灼感,之后就喪失了其他的感覺。
“糟了,有酸性”我看著那只怪物漸漸合攏的巨口,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意識到想脫離是不可能了,只能想方設(shè)法給它造成足夠大的傷害讓它自己主動讓路。
我打算右手拿住刀鞘死死抵住它的的上顎,但沒想到它的上顎柔軟的像一塊海綿,我的刀鞘直直地戳穿了它的嘴巴,黑焌從它的上顎流下,一股腦撒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整張大嘴朝著我落了下來。
忽然,我聽到了一聲嘶吼,感覺腰像被一團烈焰燎了一下,灼燒感伴隨著一陣焦味傳了過來。
她正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撬棍瘋狂地打擊著那只怪物,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它身上被敲擊到的地方都冒起了火焰,那種火焰在不停的跳動著,不像我們平常使用到的那種火,它更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在不停地向附近延伸過去。
甚至有火焰在空中就直接燃燒了起來,怪物發(fā)出了一陣又一陣凄慘的叫喊聲,身上的黑焌在瘋狂燃燒的活體火焰之下被燒成了一團團的灰燼。
我看到陳烈冉原本紅色的瞳孔,正逐漸被那眼睛中那一團詭異的火焰所占據(jù),而且她好像還在向我這邊看來。
“胖子,快來幫忙!”我回頭喊了聲胖子,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
但她已經(jīng)揮舞著撬棍朝我撲了過來,我跑到了全是車輛聚集的地方,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站在車頂上,準(zhǔn)備朝我這邊撲過來。
我想用車門擋一擋,但他飛在空中的同時就把車門丟到了一邊,整個人撲在我身上,我隱隱約約看到她瞳孔中好像映射著一個和她長得差不多的人,但她沒給我機會多看,一下抓住了我的喉嚨。
我掙扎的想把她的手拿開,我發(fā)現(xiàn)她的力量并沒有大到夸張,我奮力扣著她抓住我喉嚨的手指,但她就是剛好穩(wěn)穩(wěn)壓我一頭,我怎么都掙不開。
還好胖子這時候終于趕到了,我們兩個合力把她拉了開來,胖子也是下手黑,一下就把她敲暈了。
“老大咋回事???”胖子還一臉迷惑地看著我。
“我,我...他媽也不知道,甭問我”我蹲在地上喘著氣,沒空搭理他。
我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看了看,我左臂上的皮膚已經(jīng)脫落了一大塊,大片肌肉裸露在外面。
我簡單用繃帶把左臂纏了起來,摸了摸包,發(fā)現(xiàn)里邊居然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a給品,礦泉水、即開即食的罐頭,甚至還有著一包茶葉和一小盒剛做好的壽司?
僅存的落日照耀在中心區(qū)那些高樓巨塔的對面,陽光從樓間撒下了幾道光帶映在橋面上,我走到橋邊看了看底下,發(fā)現(xiàn)那些怪物正在往橋下退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都可以在這地方稍作休整一番再繼續(xù)前行。
“天差不多要黑了,胖子,前面應(yīng)該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先在這稍作休整。”
“好?。∨苓@么久,給我肚子都跑餓了,但...”他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那個癟下去的包裹,一看就是什么都沒裝就跑了。
“我就知道靠不住你”我把包裹丟在橋前方一片空闊的地方,將里邊的東西往外使勁倒了出來。
“嘿,你小子夾帶私貨還有理了,這些都由我負(fù)責(zé)保管了?!彼褬屖搅搜g,扛起陳烈冉就朝著我這邊跑來。
“要是她醒了,知道你這么對她,她不得把你踹橋下???”看著他咋咋呼呼地沖過來,我把他擋在了身前。
“所以嘛,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蔽矣檬纸舆^陳烈冉,把她平放在了橋面上。
“有話快說,別老擱著和我敲竹杠,我等著吃飯吶。”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掏我身后的那個肉罐頭。
“別把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告訴她?!蔽覍χ肿诱f出了這句話,但他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說完從我身旁擠了過去,抱著個罐頭就準(zhǔn)備大快朵頤。
“?。磕汶y道一點都不驚訝嗎?”我本來以為,他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震驚,但他卻這一副絲毫不在意的表情,反而讓我感到奇怪了。
“我這樣和你說吧,老大她從來不是一個在意別人會怎么樣,她其實只在乎自己而已?!彼谥揞^里大塊包含油脂的牛肉塞到嘴里,像是述說一件平常小事。
“說多了你也不明白,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彼麆e過了頭,從地上收起了幾個大件的東西塞到包里。
“媽的,吃個東西也不叫我?!蔽疫@時才看見陳烈冉從地上扶著額頭坐了起來,我看到她的瞳孔恢復(fù)成了之前那種清澈而鮮艷的紅色才松了一口氣。
“老大,這小子偷藏物資,你說該作何處理?!彼覟?zāi)樂禍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拿起罐頭低著頭用勺子在罐頭里不知道挖著什么東西。
我還在想著再問問胖子關(guān)于陳烈冉的其他事,但沒想到這家伙先下手了。
“哎,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有的吃就好了?!彼诘厣咸糇吡藘晒匏揞^,還順便給我丟了個袋裝的面包。
我看著那一小袋面包,感覺自己好像被瞧不起了一樣,正郁悶著,卻看到胖子在那邊拿起那盒壽司就吃了起來。
“哎,那玩意我可不知道是誰給的?。 蔽页暗?,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反正看著他吃的挺開心的。
看著天邊的落日沉了下去,我準(zhǔn)備在天黑前,動手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我跑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脫下衣服發(fā)現(xiàn)身上有好多細(xì)小的劃傷,剛才一路上跑過來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除了全身不同部位的疼痛之外,我感到左手的傷痛處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感覺。
我把繃帶拆了開來,發(fā)現(xiàn)黑焌正在往我裸露在外的肌肉上包裹著,它的觸感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粘滑,反而像是堅韌的布匹一樣,輕輕地覆蓋住了我的手臂,除了感覺有些疼痛之外,倒是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
黑焌將我受傷的部分整個包裹住之后,從原本漆黑的一團逐漸變成了和我皮膚一樣的顏色,我伸手捏了一下,感覺除了有點粗糙之外就沒有別的異樣了。
“我靠...什么情況”我不敢想象眼前的場景,受傷的傷口居然被那種東西恢復(fù)好了?
忽然,身后傳來了一陣響動,我急忙把繃帶纏回手臂上,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胖子正拿著那盤壽司湊了過來。
“嘿,做這玩意的人手藝還真不賴,你從哪搞到這東西的?”他把一塊北極貝壽司往我嘴邊湊了過來,我伸手接住吃了下去,朝他擺了擺手,示意我自己還能用手。
“想和你增進一下感情怎么就這么費勁呢”然后他又拿著那盤東西跑到陳烈冉那邊去了。
我再三確認(rèn)身上沒有其他異樣了之后,把刀納入了刀鞘,回到了之前放背包的地方。
“差不多該出發(fā)了,我們里圓頂最多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盡量在天黑之前趕到比較好?!蔽艺玖松恚迅浇氖澄锕揞^隨手踢到了橋下,我才發(fā)現(xiàn)中層區(qū)的狀況沒有比我想象中的好到哪去,汽車被廢棄在公路上,四處都散落著鮮血和黑焌,在高大的樓房之中還有被貼到窗戶上的“SOS”,樓頂上甚至還有集體從上往下而跳的.....
我扭過了頭,盡量放穩(wěn)自己的腳步往前走去。
之后的道路倒是一直順利,路上也沒有遇到像那種如同潮水一般的怪物,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之前,我們抵到了園頂。
我們站在遠(yuǎn)處就看到那座像天神宮殿一般的建筑了,即便從那么遙遠(yuǎn)的距離,但我們抬頭還是看不到這座建筑所謂的塔頂,塔身就像一面從平地升起的巨大墻壁,上面沒有其他花哨的圖案,只有一片白色,但這種不真實的巨大給人所帶來的震撼感就足夠讓人對它心存敬畏了。
它的外部是由一個個極度寬大的特殊金屬板子所制成的,站在前面巡邏的士兵還不及板子的一半高,正門是一間宛如機場大廳一樣的設(shè)施。
從天之門到圓頂之間的路程足足有八百米之長,但我眼前都被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人群擋住了視野,我看到在另一側(cè)的地面上有著一頂頂帳篷,喧嘩的人群給我?guī)砹税踩小?p> 負(fù)責(zé)檢疫的醫(yī)生不停地從玻璃門之中出來帶人進去,一列列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帳篷之間維持著秩序,在空地之上我好像還看到了兩個被迷彩布掩蓋著的東西。
“我艸,沒想到還有活人,我差點以為這城市就剩我們幾個了呢”胖子沒忍住喊了出來。
“你那么大聲干嘛?不怕被人發(fā)...”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聲響徹整個廣場的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