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車馬行在大道上,攏共有五輛馬車,裝滿了貨物。顯然,這是入城做買賣的商隊。
大越的行政管理共分為州縣城鎮(zhèn)四級,其中一州首府被稱為郡。
徐靈鎮(zhèn)便隸屬于南梁。南梁是大越五大古跡之一,屬州一級,其中藏有許多武道大家和古武世家。
“哎,小秋,慢點跑?!?p>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梭在車隊的旁,在這一眾大漢中很是顯眼。
兩個少年在車隊后面跟著,眼見小女孩竄來竄去,身著青衣的公子不由得緊張地出聲提醒。
而旁邊的白衣少年則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讓寧兄見笑了,小妹頑劣,實在不讓人省心?!?p> 看見那名為小秋的姑娘根本沒聽進去,依然我行我素,青衣公子也只能苦笑搖搖頭。
這白衣少年自然就是寧不晦了,他自徐靈鎮(zhèn)出來,順著官道一路東行,直奔清河城而去,那里是寧廟祝的老家。
若是之前的寧不晦自然也沒啥心思考慮這些,現(xiàn)在寧不晦到是希望能到鷹蛇觀一趟,看看能不能重新振興那里,也算全了寧廟祝的遺憾。
路上正好遇到這商隊前往清河城,便搭個順風車。同時還結交了這吾氏兄妹,吾長恭和吾長秋。
他們兄妹二人也是搭載商隊的行人,據吾長恭所說,他乃是一個劍客,這次去清河城是拜訪一位長輩,然后前往南梁梧桐郡參加武道大會。
寧不晦和吾長恭兩人一見如故,一路上吾長恭給寧不晦補充了不少江湖上的常識,在交流中,兩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也是,兩人都是十六七的少年,又都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心里也沒那么多彎彎道道,相互交心太容易了。
寧不晦眼睛彎了彎,心情很是愉悅。
“長恭大哥有這樣天真可愛的妹妹,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呢?!?p> 寧不晦自小被寧廟祝在山上拉扯大,無親無故的,寧廟祝去世后就更為孤獨了,還要想辦法養(yǎng)活自己,可以說承受的太多太多了。
如今得此奇遇,終于不用再為果腹奔波了,又收獲此等朋友,寧不晦身心愉悅之下,不由得發(fā)自真心的笑了出來。
看見寧不晦明媚的笑容,吾長恭不由得呆了呆。
寧不晦本就天生靈秀,經靈露滋養(yǎng)過后更是出塵,珠白的膚,黑亮的眼,身材修長,一副仙家氣象,這一笑更帶上了獨特的韻味。
,回過神來,吞了吞口水。吾長恭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在山門中各種靚男美女也沒少見,但是這樣俊秀的少年卻是頭次見到。
我在想什么,吾長恭搖了搖腦袋,遏制住了自己的想象。
……
青崗山上,冷清了幾日的山神廟忽然迎來了一個客人。這是一個年輕的小道士,穿著玄色道袍,背上背著個劍鞘,匆匆地走進來。
此時山神廟已經被打掃過,鎮(zhèn)民們幾天都沒見寧不晦下山,還是有些擔心,到山上來卻已是人去樓空,只剩這一具尸體,村民都傳言是讓鬼給害了。
小道士站在廟里,閉上眼細細感受了一陣,猛地張開了眼,滿面驚喜。
“果然是修真者?!?p> ……
另一邊,寧不晦一行人經過了幾天的跋涉,已經趕到了清河城。
入了城,寧不晦給了商隊幾枚越金,算是路費,就此分道揚鑣了。到是吾長恭兄妹,居然決定和寧不晦一道。
“你不是說要拜訪長輩么?”
三人先找了個旅館住下,點了幾道菜,寧不晦和吾長恭閑聊著。
“嘿嘿,過幾日就是那位長輩的壽日,到時再去拜訪也不遲?!?p> 吾長恭酌了杯酒,一飲而盡,與之前的翩翩公子哥的樣子不同,此時卻是一身俠氣。
“寧哥,那你準備何時去鷹蛇觀?帶上我們唄?!?p> 小秋雙手托腮,滿是期待地看著寧不晦。
“我聽說鷹蛇觀所在的高林山據說是清河城的名山呢?!?p> 是很有名,兇名在外啊。
寧不晦扯了扯嘴角,高林山樹林茂密,遮天蔽日,其中孕育了不少毒蛇和瘴氣,山頂還有兇惡的灰鷹棲息,當年把鷹蛇觀建在這山上的長輩,也是藝高人膽大。
“鷹蛇觀?”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聞言低呼出聲,眼珠子轉了幾轉,悄悄溜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個臉上皺紋堆壘的胖老頭大步邁了進來,小個子從后面跟上來,指了指寧不晦這桌,兩人一陣耳語。
胖老頭便直沖寧不晦這里而來,站在桌旁,居高臨下地一番審視。
“你們幾個要去鷹蛇觀?”
語氣也是頤指氣使的語氣。
吾長恭等人一陣皺眉,這是哪里來的老頭,小秋更是柳葉眉倒豎,直接站了起來。
“跟你有什么關系!”
“放肆!連老夫也敢頂撞。”
胖老頭勃然大怒,單手掐決,口中念念有詞。
見這一幕,吾長恭臉色一變,從懷中掏出一枚三角木符握在了手中。
“敢問是哪家道院的大人?在下巫山劍派吾長恭無意頂撞大人,還請贖罪。”
胖老頭動作一頓。
“巫山劍派?老夫太冠道院胡承,看在巫山神女的份上,這次就算了,老夫再問一遍,你們可是要去鷹蛇觀?!?p> 吾長恭滿面賠笑,正要搭話,寧不晦伸手把他攔了下來。
“和你有什么關系?!?p> 胡承臉色鐵青,道院里的修真者哪一個不是地位超然,他還從未被人如此落面子。
“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老夫了!”
寧不晦只是冷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身為河伯相當于什么境界的修真者,但絕對不弱,而且他的記憶傳承告訴他,自己的神軀有萬法不侵之效,所以他根本不慫胡承。
“胡老前輩且慢。”
胡承又是一頓,此時他已經臉色發(fā)黑了,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么,怎么處處吃癟。
一個年輕的道士,從門外竄了進來,第一時間沖了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
“在下靈犀道院四代弟子宋道顏,見過胡師叔?!?p> “靈犀道院?靈犀道院的駐地不是在景向縣么,如何會到黃寺縣來?!?p> 胡承聽見靈犀道院的名頭,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盡力舒緩眉頭。
“胡師叔,鷹蛇觀的修真一脈本傳自靈犀道院,這位小兄弟如今踏上了修真一道,又是鷹蛇觀的傳人,自然算我靈犀道院的人,所以……”
宋道顏話沒說完,但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靈犀道院要保下此人?”
胡承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胡師叔說笑了,師侄只是希望師叔大人有大量,且放他一碼?!?p> “好!如果他是修真者,老夫自然放過他?!?p> 胡承冷笑一聲,修真者萬里無一,比武者還要稀有,所以個個都傲氣,這小子要是修真者,剛才豈會不施展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