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抱元功?!?p> 杜霄從地上爬起來,回憶了一下剛才玉科老道傳給他的功法,喜上眉梢。
蹲在杜霄心海一角的寧不晦也暗暗點了點頭,即使以他的目光來看,這青羊抱元功也屬上乘功法。
“哎,寧伯已經(jīng)回去了么?”
四下看看,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篝火不知何時熄滅了,就剩他一人躺在地上。
他居然躺了一晚上。搖搖昏沉的頭,杜霄起身回到自己小木屋。
天師觀的待遇一直不錯,畢竟有一個道嶺天師的名頭在,每年大越官府會撥不少越金下來。杜霄屋中的東西還是不少,不過他也不打算都帶走,帶上衣物與盤纏就足夠了。
杜霄早已向觀中執(zhí)事打過招呼,一個落魄天才,天師觀到也不強留,杜霄就這么悄悄下了山,除了寧不晦,誰也沒注意到天師觀少了一個人。
當年風(fēng)光無限,如今落魄了無人問津,世間冷暖本如此。
下天師山,最近的城池自然是清河城,這也是杜霄的首選。
不過入城還有些距離,杜霄僅憑一雙肉腳,一天也不足以趕到城中,眼看天色漸暗,肯定是要在外住一宿了。
眼見前方不遠有座小道觀,天色陰沉,又有下雨的征兆,杜霄打定主意,今晚在此歇腳。
道觀看起來破財不堪,很久都沒人住了,觀門也大敞著,杜霄便直接進了觀中,往觀后的殿堂走去。
咦,這里有人。
走進殿內(nèi),杜霄居然發(fā)現(xiàn)早有人在這兒了,一個穿著紅色錦袍的年輕縮在供桌底下,頭發(fā)亂蓬蓬的,滿臉灰塵,但仍可以看出這不像是尋常家中的人。
“這是哪來的富家公子在這體驗生活?!?p> 玉科老道嘖嘖稱奇,杜霄不搭理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雖然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但仍可以看出是個翩翩公子。
“這位公子……”
“哎嘿嘿,嫂子嫂子。”
杜霄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紅衣公子一邊癡笑著一邊鉆了出來。一把攬住了杜霄的胳膊。
“嫂子,我聽嫂子的話?!?p> 杜霄連抽幾下手都未能抽開,只好任由他抱著。
“我不是你嫂子,看清楚了,撒開。”
紅衣公子哥仰起頭,沖著杜霄呲牙一笑。
“嫂子”
杜霄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他算看出來了,這純粹是個瘋子,還是個戀嫂癖瘋子。
“哈哈哈,杜小子,這是老天爺賞給你的小叔子,還不接著?!?p> 玉科老道笑得來回打滾,幸災(zāi)樂禍之情溢于言表。
“你叫什么名字?”
瘋子滿面嚴肅,露出努力思索的神情,杜霄盯著他,滿懷期待。
“嫂子叫蔣百合。”
杜霄一陣無語,這小瘋子還真是句句不離嫂子,不過好在也有線索了,找一個叫蔣百合的女人就行了。
……
月亮升上樹梢,已然到了深夜。好不容易把瘋子哄睡了,杜霄五心朝天運轉(zhuǎn)青羊抱元功,玉科老道在旁進行指導(dǎo)。
“青羊抱元功是青羊道宮的傳承功法,分為天地人三篇,其修行之道直指后天?!?p> “貧道現(xiàn)在傳你的是人篇,對應(yīng)修真者中的通明境。”
玉科老道少見的嚴肅了起來,他當年畢竟是青羊道宮掌教,對于青羊抱元功一直懷有敬意。
“天道衍一,一生二,二生三,青羊者為三,抱元而守一,觀想青羊而成三……”
寧不晦暗暗點頭,不愧是道宮的傳承功法,這青羊抱元功竟以天道之源為道義之基,單單這點就可從天下的法門中脫穎而出。
道門內(nèi)力接連運行數(shù)個周天,隱隱修成一股脫俗之勢,最終周身內(nèi)力盡匯入天靈蓋中,杜霄猛地睜開雙目,精光四射,模糊間可看到平時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通陰陽,曉靈氣,這便是修真第一境,通明境。
杜霄天賦本就絕佳,又經(jīng)過多年沉淀厚積薄發(fā),這青羊抱元功就像一根導(dǎo)火線,直接把杜霄這么多年的積累點燃了,達到通明境根本就是水到渠成。
現(xiàn)在杜霄也算是真正的修真者了,是走在一城之中可受城主禮遇的級別,雖然通明境只是第一個境界,但依然阻擋了大部分人。
修真者本就罕見,而就算入了修真界,也會有七成的人一輩子只停留在養(yǎng)氣修身的地步,只能練出些淺薄的內(nèi)力,連通明境都到不了。
相比之下,武道的狀況要好上不少,門檻要低很多,但真正習(xí)武有成的人也是少數(shù)。
所以修煉一途很是艱難坎坷,尤其是還會遇到各種意外的情況,比如某個偷人內(nèi)力的無恥老道。
杜霄想到這,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玉科老道哼著小曲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此時雖然是半夜,但杜霄剛剛突破到通明境,精氣充沛,毫無睡意。
走到了院子里,今夜卻是個好天氣,夜空上沒有一片云彩,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
瞧著如水的月華,杜霄不由得搖頭晃腦地吟誦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p> “咦,不想你小子還有這等才華,這詩做的真是妙極了?!?p> 玉科老道默默念叨幾遍,眼前一亮,口中連連稱贊。
杜霄翻了個白眼。
“大驚小怪,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p> 杜霄心中有一個最大的秘密,就是他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一個名為藍星的星球。
“唉,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
杜霄想到藍星的親人朋友,長嘆一聲,一時默然無語。
“你現(xiàn)在有貧道指導(dǎo),將來的成就不會低,回天師觀是早晚的事?!?p> 玉科老道安慰道。他以為杜霄是在說天師觀。
杜霄搖頭笑笑,正要搭話,耳朵卻一動。
“有人來了?!?p> 杜霄向門口看去,果然,沒過多久,一身著道袍的胖老道,身后領(lǐng)著幾個家丁打扮的小伙子直接進了觀門。
瞧見觀中有人,還是個道士,胖老道一愣,執(zhí)道禮向杜霄問好。
一直躺尸的寧不晦不由得輕咦了一聲,別人不認識,他可是認識,這胖老道正是當年的那個道院的道士,胡承。
果然,胖老道自報家門道:
“貧道太冠道院道官,胡承?!?p> 寧不晦一陣感慨,十年過去了,這老道居然混成道院的道官了,這可是道院的一把手,不過看他現(xiàn)在這副謙遜的模樣,看來是改掉了當年飛揚跋扈的毛病了。
杜霄也回禮。
“小道是天師觀弟子,見過胡道長,不知深夜到這小觀中……”
胡承含笑說道:
“道友不知,清河城大戶宋家的二公子前幾日走失了,便求到老夫山門來,老夫卻是用道法尋到了此處?!?p> 杜霄眼睛一亮。
“可是一身著紅色錦袍的公子?”
“哦,正是,看來宋少爺果然在這觀中了?!?p> 杜霄將幾人帶到堂內(nèi)辨認,幾個家丁上前一打量,驚喜異常。
“果然是二少爺!”
“不過,這位二少爺似乎神智不明……”
杜霄在一旁提醒道。這宋二少瘋瘋癲癲的,難道是流浪這幾天經(jīng)歷了什么?
“這宋二少在五年前便瘋癲了,不然今日也不會走失了。”
胡承搖頭嘆道。
幾個家丁已然七手八腳地抬起了宋二少,宋二少猛地驚醒,瞧見身旁眾人,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放開我,我不要見嫂子……我不要……啊啊?!?p> 幾個家丁一時居然摁不動他,胡承掏出張黃紙符,輕輕一彈便貼到了宋二少身上,宋二少猛地抽搐幾下,最終又緩緩閉上了眼,發(fā)出了勻稱的呼吸聲。
幾個家丁擦擦頭上的汗,這才有輕手輕腳地抬起了他。
“道友住在這觀內(nèi)也不像話,如今幫宋家尋回了二少,依貧道之見,不如隨我等一同去宋家一坐,好讓宋老爺答謝恩人。”
胡承邀請杜霄一同入城。
杜霄聽聞后大喜。他在這城中也是人生地不熟,如果能和當?shù)卮髴艚缓脛t會方便不少。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