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別看了!”我的臉色極差,恨不得自己獨自離開這人群擁擠的地方。
這些人也真是,沒事瞎湊什么熱鬧啊,不就兩名學生失蹤嘛,干嘛突然這么關(guān)心,搞得好像是他們家孩子不見了一樣。
“李志,你到底走不走?”我突然有點想發(fā)火,一直在拉扯他的衣袖。
李志:“好啦,好啦,這就走。”
他回頭看我板著一副喪臉,心里莫名覺得有些搞笑:“瞧你那樣,哈哈...急屁啊你!”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幾天我跟李志走在一起,他以前那種高傲和冰冷好像減少了許多,總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讓我覺得有那么一絲絲陌生,還帶點好像不認識他的感覺。
“誒,對了,你額頭怎么了?”我有些注意到李志額頭右側(cè)角好像受傷了,有一處有塊紅通通的痕跡。
李志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露出淡淡尷尬的微笑:“哦,這是我不小心磕到的?!?p> 磕到的?
我還真相信了。
我跟李志乘坐茂元到甸白縣陳家村鎮(zhèn)的班車,去往陳家村鎮(zhèn)的碼頭,那里離市中心將近9公里左右。
在路上,因為天色漸漸變黑,班車從高水路行駛,我能看到漆黑的馬路上,一排又一排既暗淡,又帶點暖色的路燈。
我跟李志坐在一起,他在玩手機里的俄羅斯方塊,而我聽著我手里mp3的歌。當周杰倫的七里香播完后,下一首自動播放五月天的《擁抱》。
每次,我一聽到這首歌,尤其是在接近夜晚時分,夏天的微風吹過我的皮膚,好像只要一閉上眼,我都會感覺到好安靜,好不想讓這種美好的感覺消失。
李志玩了好幾把,都沒有過關(guān),他無奈別扭的回頭看著我,我此刻正閉著眼睛,沒有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
他悄悄的,像做賊一樣,抬起手將我右耳的耳機拿了下來,我頓時感到我右耳失去了音樂的聲音,只留左耳能聽到。
我扭頭側(cè)著看向他,他像做了賊被發(fā)現(xiàn)一樣,露出心虛的笑容:“哈哈,吵醒你了!你在聽什么?我也想聽聽?!?p> 他毫不客氣的將耳機戴上他的左耳,他聽的津津有味,還問我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很有精神應(yīng):“叫擁抱...”
擁抱?
李志開玩笑的說:“你是缺擁抱嗎?”話音一落,他這人竟敢在公眾場合突如其來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兩眼瞪大,心里突然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快。我推開了他,車上的人像看熱鬧一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在耍鬧。
我細聲帶著不好的語氣說:“你有病吧!”
他尷尬的笑了笑:“我就開個玩笑,你至于嗎!”
“到底還要多久才到???我還沒吃飯呢!”我有些不耐煩的沖著他說,聲音還是不敢太大,免得車上的人議論。
“哎呀,好啦,好啦,馬上了,已經(jīng)過了三角區(qū)的轉(zhuǎn)盤了,馬上就到了?!?p> 這還是我認識的李志嗎?
之前,他那兇巴巴的模樣,現(xiàn)在卻帶著一絲溫暖的善意。
我這么對他說話,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笑的對著我。
我覺得他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我越來越這么堅定,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問他,「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感覺你好像變了!」這樣的問題!
......
警方那邊有了具體的線索,白警官來到學校找到大龍,他們在校門口的奶茶店里坐著聊了此事。
白警官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膠帶,里面裝著一個諾基亞滑蓋手機,正是今天下午在廢樓里撿到的那臺進水的手機。
白警官委托技術(shù)人員加速修復了手機,還特意搜查了手機里的通訊錄和一些短信照片,才得知此手機的主人是一個叫王秋萍的女生。
“王秋萍?”大龍滿臉疑惑,對這個名字感到很陌生。
白警官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表情有些嚴肅:“對,這照片里的女孩就是叫王秋萍...”白警官將文件袋里的資料交給大龍看了一眼,“這個女生今年19歲,外地滄城人士。我們通過資料庫了解到她的父母已經(jīng)過世,她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據(jù)了解這個女孩一年前就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當時出走才只有18歲不到,在深圳有當過舞女,也在餐廳打過工,后來認識了這個人...”白警官翻到另一頁,里面有張照片,他指著照片里的人,說:“這個男的叫鐘中忠,很多人都稱呼他為阿忠,也有一些跟著他混的叫他忠哥,是茂元林鄉(xiāng)鎮(zhèn)人士,今年26歲,無正緊工作,他也是這一片地區(qū)的地頭蛇之一...”
“白警官,等等...”大龍聽的有些糊涂,打斷了白警官的話,“這兩個人跟我女朋友失蹤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白警官:“你先別插話,聽我把話講完嘛!曲靜雯的父母我們還未告知,為的就是想先讓你知道...做家長的嘛,難免會承受不住一些不好的刺激!”
白警官這么一說,大龍臉上慢慢變得很冷,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顯得很沒有精神。
大龍大概知道曲靜雯恐怕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但他始終不能相信。
那天晚上,大龍一個人徘徊在學校的門口,眼里掉著淚,在手機里看著他和曲靜雯的合照,心想:“小雯,我求求你了,你趕緊回來吧,我們不是約定好一起去南京讀大學嗎?你別說話不算數(shù)好不好,你趕緊回來吧,我真的好想你?。 ?p> 女友如今是死是活,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jié)果。大龍現(xiàn)在整個人都崩潰了,再過不久就要高考了。曲靜雯意外失蹤,徹底干擾到他讀書的專注力,一點想要復習上課的念頭都沒有。
他現(xiàn)在腦子里唯一想的就是,希望曲靜雯趕緊回到他的身邊。
白警官告訴他,警方已經(jīng)將阿忠?guī)栐捔耍⒅艺f,事發(fā)當晚,他在東方21世紀喝酒,有在場人證明這是真的。
至于王秋萍什么時候離開的,那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醒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朋友并沒有回到家來。
白警官還重點說明一件事情,就是這兩天并沒有看到跟他爭地盤的阿雄出現(xiàn)。
阿雄,原名朱雄,外號豬熊,但大多數(shù)人都叫他為雄哥,跟阿忠是同鄉(xiāng)。主要在12中附近活動,為了能夠掌控光華路的地盤,穩(wěn)住光華地頭蛇的稱號,總是會跟阿忠斗得你死我活。
警察去到阿雄租的房子里,并沒有看到阿雄回來過。不過,隔壁鄰居一位阿姨看到有警察找上門,并向肖龍投訴說:“哎呀,警官,你們來了就好了,你們是來抓這個害人精的吧!”
肖龍有些疑惑:“...”
隔壁阿姨:“我跟你們說啊,這個害人精老是一天到晚帶著一幫人回來,吵的要死,不僅如此啊,這個害人精一到凌晨3,4點鐘都愛大吵大鬧,搞得我們隔壁樓上樓下都不得安寧。上次隔壁的李大爺就好心叫他別老是在大半夜吵個不停,說這樣會擾民的,誰知那個混小子不但不聽勸,還叫人打了一頓李大爺,到現(xiàn)在都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床呢!”
肖龍大概聽明白了。
“那您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科綍r都是幾點回的?”肖龍拿出文本打算做筆錄。
阿姨:“那這我就不知道了,平時那小子回來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我怎么知道他幾點回來。不過...他好像有兩天沒回來了吧,我都兩天沒聽到有吵鬧聲了?!?p> 根據(jù)樓上樓下的鄰居反映,阿雄幾乎每天都會在半夜跟一幫兄弟宅家里開聚會,有時候音樂幾乎放的很大聲。
肖龍有問過鄰居們,為什么不報警這個問題。
但阿雄是混黑的,他叫手下們恐嚇鄰居們,倘若誰敢報警就把誰家給一鍋端了。
曾經(jīng)有個大媽實在忍受不了,就差點報了警,但后來不小心被阿雄的手下蛋Q碰見了,阿雄得知后,就很殘忍的欺壓大媽一家,搞得他們家不得安寧。
一說到蛋Q,他自從那夜曲靜雯死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換句話說,他比阿雄他們更早消失了。當時,阿雄和一幫兄弟們都被這事給搞得暈頭轉(zhuǎn)向,不知如何是好,便沒有注意到蛋Q。
過后,警方下達阿雄的通緝令,勢必要將阿雄給找出來。
因為關(guān)于曲靜雯、李起光和王秋萍三人失蹤一事,絕對跟阿雄有關(guān)。
............
那天夜里7點多,我跟李志來到陳家村鎮(zhèn),他帶我到一個碼頭邊上,這里望眼過去就是一片大海。
夜晚的海風比較大,但吹在我們身上很舒服。
這感覺才叫做夏天。
夜空一閃一閃的星星倒映在海面上,微風一吹過海面,海面上泛起了魚鱗的波紋。星星的光芒散開來,海面上像鋪了一層碎金,美麗極了。
我突然想起一首詩:“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雖然我面前的是一片大海,但用來形容我此刻看到的,卻是如此的真實寫照。
李志去到碼頭底下的大排檔里買了兩份炒河粉,還帶了兩瓶我從未喝過的豆奶。他穿著拖鞋向我走了過來,剛才明明還是穿著校服和長褲,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找來的背心和短褲,像極在這里居住的居民一樣。
不過,他穿著那件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短褲,再配上那一雙簡約可愛的人字拖,真讓我覺得他此刻比男人還要男人,也可以說非常的男子漢形象(也可能是因為他那平頭的發(fā)型,加上他那標志的帥痞子模樣)。
他坐在我身邊,將炒粉遞給我,說:“鄉(xiāng)下地方,你就遷就一下哈……不過,我給你帶了好喝的東西……”他耍帥的露出很逗的表情,憨憨的:“當當當……豆奶哦,是不是沒喝過吧?!?p> 我看他是忘記我家里是什么家庭了,我連買零食都幾乎買不起,有時候零用錢都要自己打鐘點工才能賺來。試問,我又怎么可能喝過那么好喝的飲料和這么美味的炒河粉。
我問李志,說:“阿志,你干嘛帶我來這??!”
李志坐在我旁邊,兩手往后撐著地面,微微閉上眼,說:“帶你來吹海風啊?!苯又趾懿荒蜔┑膶χ?,眼神有些不屑:“呃!不是說好了嗎,以后你就叫我包子?!?p> 我呆滯的看著他:“包子?我……唉,還是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對了,你不是說帶我去你的秘密基地嗎?這就是你說的秘密基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