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
這句詩寫的真好,一到清明,仿佛天也開始哀悼,四處都下起雨來。我倒是極喜歡雨,也寫過不少雨,不過這連著一周的雨,歡喜感也早淡了。
今個兒卻是大晴天,放晴了呀!
連著一周的雨后,晴天也就顯得特別親切,炎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早上剛醒,便覺察到了天氣仿佛不一般了,走近陽臺,嚯,闊別多日的好天氣,強(qiáng)哥業(yè)已曬著被子了?;厣砜钢蝗煺斫恚矞惲藗€熱鬧。
陽臺確實熱鬧,底下曬著兩床,上面是漸漸密集的衣物,陽臺外面是梧桐,枝間泛著綠意,不知道何時抽了新芽,郁郁蔥蔥的,還回蕩著少許悅耳的鳥鳴。鳥鳴山更幽,此時卻顯得熱鬧的親切。
只好把陽臺的光熱讓了出去,踱步到了鮑勃宿舍,陽臺還正空著,正好借地感受一番陽光。只消靜坐著少許,光熱在身上彌漫,熟悉的溫?zé)岣?,只差微風(fēng)和草地了。那是作為我放牛生涯里,最熟悉的場景,還有漸漸忘卻的,父母的混合雙打。
印象里的小時候的家鄉(xiāng),是一個交通不便的深山小村,也差不多是這般的好天,早早的天便放晴,門口常是準(zhǔn)備出門放牛的我,和正曬著棉被的母親,母親好像從來沒有閑暇下來的時候,而院子不像陽臺,那里沒有梧桐,只有幾盆母親栽的萬年青,正嫩綠著。
那時尤愛牽著牛到水庫邊上,躺在壩上,每到春天,壩沿上就有許多叫不出名的小黃花,還有些紫色的花,最讓人歡喜的,是風(fēng)微微吹拂的時候,不知是花香還是青草的氣息,亦或是泥土的芬芳,隨著風(fēng)飄到鼻頭前,沁人心脾,煞是好聞。偶也有幾位童年時常見的放?;锇?,記得有一位天生說不出話的,雖然啞了,卻甚是兇狠霸道,還同姐姐一塊和那位打過幾架。那確實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現(xiàn)在大多已經(jīng)忘卻了,對小時候自己的記憶,多半也是回鄉(xiāng)時,從親友口中所得來的。記得清楚的,深刻著的,現(xiàn)在還難以忘卻的,是那位啞的,有天上午還同他在水壩上打著呢,傍晚便看到打撈隊在哪兒撈,水庫旁幾位洗衣服的說是下午犯了渾,騎著牛非要下水,他是不會游泳的,也不會喊,等到救援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早沉了……第二天下了大雨,水庫上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雨聲很大,靠近了才聽到那位啞巴他母親的哭喊,那時候還年幼,體會不到那位母親的哀慟,只記得那具尸體,浮腫而蒼白。
沒有多久,家里的牛死掉了,放牛娃失了業(yè),很快去了外地讀書了。
很久沒見到母親了呀。
突然想起來開頭那句詩,后面還有一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