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溪,老徐找你。”
聽到有人叫自己,易小溪茫然抬頭。一張小臉從高壘的書本中露出,看向講臺方向。
數(shù)學課代表乍然受到這樣的美顏暴擊,忙捂住自己顫巍巍的小心臟。
“褚敘,老徐叫我,我過去一下?!?p> 易小溪搓了搓臉頰,讓自己看上去精神幾分。還有一周期末考試,她每天補完課還要再做會兒題,基本睡覺都到十二點多了。早上六點就要起床早讀,她覺得自己嚴重睡眠不足。
她原本就偏瘦,這段時間又清減了許多。王叔給易太太說起時,滿是心疼。
到辦公室時,老徐在和一位年輕的女教師聊天。看見她忙招招手:“張老師,她就是我跟你說的易小溪。小溪,這位就是負責音樂班的張老師。我下節(jié)還有課,你們慢慢聊。”
張老師盤著丸子頭,看上去青春靚麗。她聲音柔和細膩:“徐老師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聽說你有一定的聲樂和舞蹈基礎,方便的話我們去音樂教室去試一下可以嗎?”
音樂教室在藝術樓,兩人過去時,里面還有學生在上課。
張老師帶易小溪先到樂器室,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易小溪選了自己最熟悉的鋼琴,簡單試音后,她深吸一口氣,挺起脊背,指尖在琴鍵上敲擊。
《水邊的阿狄麗娜》旋律優(yōu)美動聽,意義浪漫美好。自重生以來,她最常彈的就是這個曲子。皮格馬利翁就像是前世的她,守著本無希望的愛情,卻意外有了重來一次的驚喜。
彈完最后一個音,她緩緩收回雙手,起身看向張老師。
“很不錯?!睆埨蠋熭p輕拍了拍手,“你鋼琴考過級嗎?”
易小溪點頭,她初中時參加過八級鋼琴考試。
張老師點點頭,“其他方面呢?”
從音樂教室出來,張老師看著易小溪的眼神,就如同撿到了寶。
“你不想轉到藝術班也可以,但必須每天過來練習,一些重要的課程你也要過來上?!币娝c頭,張老師松了口氣。事實上,易小溪的能力已經(jīng)問題了,但這樣優(yōu)秀的存在,很容易激發(fā)班里其他同學的上進心。
回到八班,上午的課都結束了,教室里只有褚敘還在。
“在等我!”易小溪走過去,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身靠近褚敘。
原以為他會躲開,沒想到他雖下意識避了一下,卻并未躲開。
兩人的距離拉近,易小溪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
“不怕我親你??!”她瞇了瞇眼睛,眼眸中有一層氤氳的光亮明滅。
褚敘眸色深沉,辨不出喜怒。
易小溪直起身子。褚敘不喜與人肢體接觸。她好不容易才讓他愿意靠近,要真是貿然親了他,估計以后……沒以后了。
“去吃飯吧!”
褚敘悶聲應了句。垂頭時,露出了微紅的耳朵。方才易小溪靠近時,有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邊,他瞬間身體僵硬,忘了要怎么躲避。
吃完飯出來,校門口停了一輛賣水果的小三輪。易小溪見里面的草莓個頭飽滿,色澤紅潤,擠進人群中挑了一袋子。
“怎么辦?買太多吃不完,放著壞掉了多可惜?!彼荒樛锵У目粗葺吧屏加挚蓯鄣鸟覕⑼瑢W,你會愿意幫我把它們吃掉吧!”
易小溪每每想到,在臺上酷炫狂拽的褚敘,躲在休息室的角落吃草莓的畫面,她就被萌的掉血。
褚敘繃著臉快步向前走。
見把他惹毛了,易小溪連連道歉。伸手拽著他的袖口,哄人的話一迭聲的往出蹦:“我錯了,褚敘最厲害了。你不想吃我們就不吃了,壞了就壞了,我有的是錢!你想吃什么我們買什么……”
“你,閉嘴?!瘪覕⒁а?,她以為自己在哄小孩嗎?
易小溪連連點頭,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絕對會閉嘴。
過了不到三分鐘,她就開始拽褚敘:“我好累呀。拎不動了?!?p> 見褚敘停下腳步看她,忙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把勒得通紅的手給他看。
褚敘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自從她轉來弘文后,他就一直在讓步。接受她送的早餐,允許她靠近,被拉衣袖、勾手指,給她準備筆記,講題,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想過會和為別人做?;蛟S是他孤單太久了,而她又那么熱情,帶著一身的溫暖。
回到教室班里同學陸陸續(xù)續(xù)都回來了。臨近期中考,大家不約而同延長了學習的時間。
“你買了草莓?”邵晨伸手在袋子里拿一個塞進嘴里,甜味充滿口腔,他再次伸手:“真好吃!”
前后同學聽了邵晨的話,紛紛伸手去袋子里拿。易小溪經(jīng)常會在桌上放一些零食,班里同學又喜歡的都能去拿。
眼見著袋子里的草莓飛快減少,褚敘將袋子一把拉倒自己的位置上。
眾人面面相覷,邵晨遲疑的開口:“小溪,這是褚敘的?”
易小溪笑瞇瞇的點頭。
“你怎么不早說?”邵晨一副“我死了”的樣子,癱到位置上。
易小溪安慰:“褚敘沒那么可怕!頂多,你以后別想抄他的作業(yè)。”
邵晨:并沒有安慰到。
每天那么多作業(yè),沒有褚敘借他抄,他寫到天亮也寫不完。
“我還是去死吧!”
班里人被他搞怪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沉悶的氣氛輕松了許多。
確定藝考后,易小溪的作息時間再次調整。家里請的補習老師也又多了一位。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補習,易小溪的成績有了明顯的提高。尤其是數(shù)學,她的成績終于在一次小測中突破到三位數(shù)了。
課間,她舉著試卷,像能看出一朵花來。前世今生加起來,她的數(shù)學成績也沒有考過這么高過。
班里同學對她的努力有目共睹,圍在她身邊打趣。
李清月冷哼一聲,考了一百零七有什么好高興的,她還考一百四十三呢。
將試卷塞進包里,她氣呼呼的離開教室,站在長廊上吹風。
“誰惹我們?;ㄉ鷼饬??”張璟路過,就見李清月一個人站在外面,滿臉寫著不高興。
李清月沒理他。
張璟也不介意。他和李清月初中就認識了,她學習好,長得又漂亮,即便性格高傲,還是很招人喜歡。
“你說易小溪她到死有什么好的。”她最終沒忍住開口,倒不是真想要個答案,只是單純的發(fā)泄。
張璟聞言,虎軀一震:“你招惹她了?”
見李清月?lián)u頭,他松了口氣:“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招惹她。出了事,我可真幫不了你!”
“你為什么那么怕她?”
張璟連連搖頭,一溜煙跑了。
李清月氣的跺腳,什么人嘛,被一個小姑娘嚇跑了,真沒出息。她想了想,給三中的同學發(fā)了條消息,趁易小溪不注意又拍了張照片發(fā)過去。
“這里錯了!”
“不可能,我明明是按照公式寫的?!?p> 進去時,還能聽見易小溪和褚敘的聲音。明明褚敘以前對女生都是禮貌疏離的,怎么就偏偏對易小溪例外。哼,男生都是大豬蹄子。
藝術班今天有聲樂考核,易小溪和下節(jié)課的老師打了招呼去藝術樓上課。
考核結束后,易小溪被張老師專門拉出來表揚,之后還讓她單獨唱了一段花腔。見鎮(zhèn)住了藝術班一些心高氣傲的學生,張老師才滿意的點頭,放她離開。
“小溪,你剛才跨指處理的真好,你能教我一下嗎?”
出來時,藝術班的一個男生追了上來。他穿著白襯衫配淺藍色馬甲,下身一條朋克風的褲子,發(fā)型打理的一絲不茍,陽光帥氣又有型。
易小溪剛要拒絕,就看到站在樓下的褚敘,來不及跟他打招呼,就朝褚敘跑了過去。
轉來弘文快兩個月了,這還是褚敘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你來找我嗎?”
褚敘應了聲,雙手插兜往回走。轉身時,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方才和易小溪說話的男生。打扮的花里胡哨,還化了妝,一定不招她喜歡。
易小溪嘰嘰喳喳的給他講藝術班一個男生考核時唱串歌的場景,笑得前俯后仰。褚敘一只手護在她腰間,防止她摔倒。
“下次我們去KTV玩吧!我想聽你唱歌?!瘪覕F(xiàn)在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清澈,跟他出道后不太一樣,但唱歌一定會很好聽。
褚敘回了句:“再說吧!”
易小溪立刻來了勁:“你答應了?你答應了!我不管,你就是答應了。”
褚敘制住上躥下跳的她,“回去學習,你能留在弘文再說?!?p> 要是考不進前三百,出國了,還去哪里聽他唱歌。
易小溪頓時蔫了。早知如此,她高中一定好好學習。差了一年多的時間,即使她再努力,要追上一直努力的弘文學生也不容易。
“等我考進前三百,你是不是就答應給我唱歌了?”見他點頭,易小溪歡呼一聲,拉著褚敘往回跑,“我覺得自己還能再寫一套天利18卷。”
褚敘被拉著往前走,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笑出了聲。可惜易小溪滿腦子都是褚敘給她一個人唱歌,壓根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