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ㄋ模?p> “桑玉!”一聲呼喊把齊桑玉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循聲轉(zhuǎn)頭看見邵燕生站在凌霄花下,正憤怒而哀怨的看著自己。
“你怎么來了?”齊桑玉皺眉問。
“我當(dāng)然是來找你的?!鄙垩嗌叩烬R桑玉面前,伸手按在其中一個行李箱的拉桿上,沉聲說道:“你可以不辭而別,而我卻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讓你走了?!?p>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齊桑玉無奈的問。
邵燕生環(huán)顧四周,卻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p> “好?!饼R桑玉看見車燈閃了閃,正是自己叫的出租車到了。便帶著邵燕生先把自己的行禮送到落腳的小公寓,又隨他就近找了一個咖啡館。
從上出租車到咖啡館落座,齊桑玉和邵燕生都沒說話。落座后服務(wù)生送了兩杯水過來并詢問有何需要,邵燕生忙說:“來兩杯熱牛奶吧,再要一個果盤?!?p> 服務(wù)生點好單離去,齊桑玉接著當(dāng)時的那個問題問:“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我在你那里找到了這個?!鄙垩嗌鷱纳弦驴诖锬贸鲆粡埧爝f單存根放到桌上,推到了齊桑玉面前。
齊桑玉看見那是自己往周教授家里寄行李的快遞單,單子上的收件人是周教授,地址是他家。于是笑了笑,沒再多問。
邵燕生輕聲說道:“我給周教授打過電話了,他說你不在。我去你們公司打聽過,他們說你到BJ工作之前有兩個禮拜的假期。于是我去了你家,你家鄰居說你沒回去過,所以我只好又回了濟南。我知道你明天正式上班,所以今天來周教授家里找你肯定是能找到的?!?p> 齊桑玉明白邵燕生去自己老家的時候她自己正在夏津城里的酒店做策劃案,所以他才會撲空。不過她不準(zhǔn)備解釋了,因為一切都已成為過去。齊桑玉明白自己身上并沒有太多優(yōu)點,然而“當(dāng)斷則斷,從不拖泥帶水”是她的優(yōu)點之一。
“桑玉,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們在北大讀書時的那幾年,我反思了這么久,最終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是無法轉(zhuǎn)移的,我愛你,我們不能分開……”
“燕生?!饼R桑玉忽然抬手打斷了邵燕生的話,“你不要說了?!?p> “我們相愛了六年,不能說分就分了!”邵燕生激動的說道。
恰好服務(wù)生端著飲品過來,打斷了邵燕生的話,他激動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生氣的別過頭去看著窗外??粗@個樣子,齊桑玉心里并不好受,于是耐心的說道:“戀愛六年而分手是挺可惜的,可是如果結(jié)婚后爭吵不斷,甚至反目成仇再分開,豈不是更糟糕?”
邵燕生聽了這話更加生氣,來BJ時想好的那些話都忘了個干凈,生氣的質(zhì)問:“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
“我們各自退一步吧。燕生?!饼R桑玉輕聲說道。
“退?怎么退?退回到普通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嗎?”邵燕生已經(jīng)氣到極點,嘲諷的問齊桑玉:“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是秦冬嶺那個紈绔,還是蘇浩林那個人渣?”
齊桑玉愣了一下,繼而笑了——冷笑,嘲諷的冷笑。她在笑邵燕生,更是笑自己。
她的笑更大程度上刺激了邵燕生,他身子忽然前傾,一把捏住齊桑玉的下巴,惡狠狠地質(zhì)問:“被我說中了?”
“放開我!”齊桑玉揮手打在邵燕生的手腕上,狠狠地把他的手推開。
邵燕生盯著齊桑玉下巴兩側(cè)紅紅的手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忽然想到這么多年他把齊桑玉奉若女神甚至對她百依百順,到頭來卻被她輕而易舉的拋棄,心中更加不甘,于是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起身就往外走。齊桑玉被這種突如其來的粗暴嚇了一跳,一邊奮力掙脫一邊質(zhì)問:“你干什么?你放手!”
咖啡館里的人紛紛看過來,邵燕生根本不理會,硬拉著齊桑玉走到了門口。他伸手拉門,門卻忽然被外面的人推開,門框“咣”的一下碰在他的臉上,撞碎了他的眼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驚慌,怒火更勝,破口大罵。齊桑玉也嚇壞了,正要責(zé)備門外之人,一張嘴卻愣住了。
秦冬嶺陰沉著臉進來把齊桑玉拉到一旁,冷聲笑問:“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孫子撒野!”
“是你?!”邵燕生看清楚來人之后,心中的憤怒爆到極點,想也不想就攥起拳頭向秦冬嶺的臉上擂過去。
秦冬嶺推著齊桑玉一個側(cè)轉(zhuǎn)身就躲過了這一拳,又順手把齊桑玉推到了安全的角落。他這個動作一氣呵成,被邵燕生看在眼里更添了幾分惱火,他一樣左顧右盼,彎腰抄起腳下的一只花盆就朝秦冬嶺砸了過來。
“啊!又來?!”秦冬嶺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伸手?jǐn)堉R桑玉的肩膀再次躲開?;ㄅ琛斑邸钡囊宦曉以诳Х瑞^的玻璃門上,花盆落地碎成幾片,玻璃門上裂出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痕。
邵燕生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只暴躁的瘋狗一樣指著齊桑玉罵:“齊桑玉!你真是賤的可以!”
“這人瘋了啊!你們快報警!”秦冬嶺招呼著咖啡館里的工作人員。
其實早有人報了警,旁邊看熱鬧的人生怕被瘋狂的邵燕生誤傷只遠遠地圍觀,只有咖啡館的經(jīng)理帶著兩個壯小伙上前勸誡,更防備著邵燕生離開,畢竟玻璃門挺貴的,主犯若是跑了這門找誰賠償呢?
警察很快就到了,不但帶走了邵燕生,也把秦冬嶺和齊桑玉一起帶去做筆錄。這讓秦冬嶺非常不滿意,一路上都對齊桑玉發(fā)牢騷。齊桑玉從他的牢騷里聽明白他原本是在對面的酒吧跟朋友喝酒為蘇浩林拉投資的,偶然看見她跟一個男的進了這家咖啡館,所以才過來看個究竟,沒想到會遇到邵燕生,不但被人打,還得跟警察叔叔去做筆錄?!昂喼北雀]娥還冤。”秦冬嶺用一句話做最后陳述。
下了警車,齊桑玉才涼涼的回了他一句:“你是故意的吧?”
秦冬嶺立刻喊冤,故意大嗓門吆喝著:“娘娘你不能這么說??!奴才是擔(dān)心你的安全才過去保護你的!”
他這一嗓子不但引得邵燕生暴跳如雷,連警察都忍不住呵斥:“嚴(yán)肅點!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秦冬嶺忙舉了舉手表示知道了,齊桑玉想起之前在老家時秦冬嶺說把自己當(dāng)娘娘供著的話,忍不住笑了。被兩個警員夾在中間的邵燕生想要沖過來撕了秦冬嶺,終究是沒敢。
進了派出所之后邵燕生、齊桑玉和秦冬嶺被分別問話,齊桑玉如實說明事情經(jīng)過之后又替邵燕生說了幾句好話,邵燕生愿意賠償咖啡館的損失,而且認錯的態(tài)度也很誠懇,又報了個電話叫了在北大讀書的寧雨欣過來為自己擔(dān)保,所以盡管秦冬嶺非常想把邵燕生摁在這里關(guān)幾天,但最終沒能如愿。
幾個人從派出所出來,秦冬嶺的朋友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見他跟一個姑娘一起,便笑著上前來開玩笑:“秦哥,英雄救美呀?”
秦冬嶺一腳踹過去,罵道:“滾蛋!朋友之妻不可欺!知道不?”
大半夜跑過來為邵燕生擔(dān)保的寧雨欣則上前質(zhì)問齊桑玉:“學(xué)姐,你真是太過分了。燕生對你那么好,你居然劈腿那種人渣!”
對于寧雨欣的指責(zé)齊桑玉并不生氣,反而微笑著說道:“你喜歡邵燕生吧?那就好好地喜歡吧。祝你能如愿以償?!彼f完這話后,恰好有一輛出租車緩緩地開過來,她忙招手叫車,出租車停下,她迅速來開車門上車離開這是非之地。
邵燕生看著揚長而去的齊桑玉,氣得一腳踹翻旁邊的垃圾桶。寧雨欣忙上前拉著他勸道:“學(xué)長你別生氣了,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姓邵的,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以后若是再讓我看見你騷擾齊桑玉,一定會好好收拾你?!鼻囟瑤X指著邵燕生警告完畢,便招呼著哥們兒揚長而去。
“你個人渣!人渣——”邵燕生朝著秦冬嶺離去的地方竭嘶底里的罵,原本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鼻子忽然又開始流血,讓他面目猙獰。
寧雨欣拉著他勸道:“好了邵學(xué)長,你別生氣了,你的鼻子在流血??!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睡夢中的蘇浩林被秦冬嶺的電話吵醒,聽他把整治邵燕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后,睡意全無,笑呵呵的坐起來從床頭柜上拿了一根煙,點燃之后方笑道:“我這幾天一肚子煩心事兒,一聽到這事兒瞬間高興了?!?p> “什么煩心事兒啊?地沒拿到?齊桑玉的這份策劃案還不能說服他們?”
蘇浩林悠悠的吐了一口煙,嘆道:“富華的老板付友華已經(jīng)放出話來,無論如何要拿到那塊地。比策劃案我們當(dāng)然不怕??墒窍胍玫秸兀挥幸环莶邉澃甘沁h遠不夠的?!?p> 秦冬嶺一聽這話立刻火了,罵了一句又問:“這貨什么來頭?說話這么硬氣?”
“據(jù)說上頭有人。有沒有人就不說了,但人家的確有實力。百十號人跟著他吃飯呢,比我強十倍。”蘇浩林很是為難的撓了一把頭皮。
“狗屁!我這邊幾個哥們兒都愿意投資了,用不了幾天我就能籌措個幾百萬,咱說什么也得拿到一塊地!我就不信了!我們兩個人雙劍合璧,還能敗在一個鄉(xiāng)巴佬手里?”
蘇浩林哼道:“會說話嗎?我也是鄉(xiāng)巴佬?!?p> “知道你是鄉(xiāng)巴佬!所以這事兒還得靠我!”秦冬嶺信心滿滿的說道。
“行了,那以后就靠您秦衙內(nèi)罩著了?!碧K浩林心里也琢摸著有了錢,競標(biāo)的時候底氣就足了,拿下那塊地建廠,以后這生意才能做大。
“放心?!鼻囟瑤X在半夜里放下豪言,“哥最少給你籌夠五百萬!咱一定把廠建起來。”
“行,咱們一起干一票大的?!碧K浩林的信心又回來了,說完之后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又興奮的說道:“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兒,就那個姓邵的,今晚被一個姑娘給保出來的,然后那姑娘帶著他去醫(yī)院了,我看那姑娘看他的眼神很曖昧,估計他們倆這回能整出點啥事兒來。”
蘇浩林好笑的問:“他們整出點啥事兒來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就你這情商還想追人家齊桑玉呢?他們倆如果真的整出點事兒來,那姓邵的跟齊桑玉不就徹底沒戲了嗎?!”
“道理是沒錯,不過……如果他們倆真的那么齷齪,桑玉該多傷心呢!”
“有些事兒啊,傷心一時總比傷心一輩子要好!行了,不跟你多說了,哥還有正事兒呢。拜拜!”秦冬嶺說完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