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張文負萍水相遇白小云
碧勝市某網(wǎng)吧里面?zhèn)鱽硎謾C的叫聲:“叮叮叮......”“叮叮叮......”
正在忙著打LOL的張文負不耐煩的騰出左手摘掉耳機,手忙腳亂的從兜里掏出手機,緊盯著電腦的雙眼趁游戲間隙抓緊撇了眼手機,隨手劃開收聽健,把手機放到耳邊,歪頭夾住,雙手繼續(xù)打游戲。
“喂,誰啊......”略帶憤怒的語氣,仿佛打擾他打游戲是一件極其不可饒恕的事情。
“我,你爸”。異常嚴厲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張文負瞬間不自覺的挺直身板,打游戲的手也停了下來,用手拿起手機,表情帶著一絲小心。
張文負膽怯地說道:“爸......”
父親張宇質問道:“你又在網(wǎng)吧?”
“......沒有,我...我在宿舍呢!”用手使勁捂住手機下端,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哥們兒,就抓緊從網(wǎng)吧里跑了出去。
趙明朗和李永軒一看文負匆忙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他家那位非常嚴厲的副市長爸爸打來的,瞬間也顧不得手中的游戲,急忙跟著跑了出去。
張文負在外面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小心的將捂著手機的手放下,小心翼翼的問:“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父親張宇下命令道:“你外婆明天生日,我有事過不去,你去住幾天陪陪她,我在學校已經(jīng)給你請過假了,今天就直接收拾一下過去吧!我已經(jīng)派了小張去接你。”
“好的,那我等會去商場給外婆買份禮物就過去?!贝蠖傞_學,還沒享受幾天自由生活的張文負面對父親的強制要求,盡管內心有那么一點點的不情愿,但一直以來從未違背過父親命令的他,習慣性的選擇了順從。
看著手中顯示著已經(jīng)被掛斷的手機,張文負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無力感。
又是這樣,從小到大,自己的一生仿佛都已經(jīng)被父親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說讓自己去哪兒,自己就必須去哪兒。其實有時候也會不自覺的想,如果拒絕他的命令,會怎么樣呢......他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樣......而且,自己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上大學了,早已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很多事情還是不能自己做主呢?為什么呢......
剛滿二十一歲的張文負身高一八五,身材勻稱,留著微翹爽朗的短發(fā),濃密的睫毛下長著一雙深如幽潭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加上性感的嘴唇使得他非常的帥氣,但這時的他,身上卻突然散發(fā)著一種濃濃的疏離感,仿佛要與這個世界脫離,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小時候的張文負其實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父親張宇當時只是一個縣高官,面對文負時雖嚴厲卻也溫和,母親王樂彤漂亮溫柔又寬容,就算他做錯了事情,母親也只是會非常溫柔的同他講道理,從不會對他發(fā)脾氣,但是自從母親得癌癥去世后,父親仿佛就把他給遺忘了,變得眼中好像就只有工作,家里卻仿佛只剩下了在孤獨中慢慢長大的張文負和保姆李阿姨,所幸在不久后,外婆便來跟他一起住。
在此期間,張文負哭過、鬧過,甚至叛逆的離家出走過,但最后得到最多的卻還是父親的無視、無視、還是無視......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望到將要放棄的時候,終于有一次,頭上竟然憑空生出幾絲白發(fā)的父親回到家里,看到他之后,眼神中仿佛透著些許恍惚,竟然對他說了一句“好好學習”,雖然說完之后就立馬進了書房,但卻仿佛一瞬間帶給了他無窮的動力,所以后來張文負的每次考試,都非常努力的考進班中前幾名。
而隨著家中的墻壁漸漸被一張張紅色獎狀占據(jù),父親對他的關注變得越來越多,但是與之而來的,卻使他越來越覺得透不過氣。這時的他,迫切的想要自由,而在他看來,能夠讓他達成所愿的只有一個方法——考上一所遠離碧勝市的大學。
然而,這個想法才剛升起就被無情的打破了,因為父親早已給他定了目標,碧勝市最好的一所大學——華安大學,而他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努力學習,考上那所大學,因為之前父親對他的無視,使得這時的張文負對父親的命令早已不敢有任何的違背,但他的性格卻愈發(fā)的陰郁和暴躁。
學習之余,他有時也樂觀的想:就算是華安大學,至少也是大學呀,上了大學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再住在那個仿若牢籠般緊緊束縛著他的家里,就能有屬于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可以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
終于,如父親所愿,他順利考上了這所大學,而也如他所愿,父親對自己的管控果然少了許多,自己終于也可以同別人一樣,過著大學的墮落生活。
像今天這種逃課去網(wǎng)吧打游戲的事,早已不是第一次,自從結識了室友趙明朗和李永軒之后,幾人一拍即合,他們白天逃課去網(wǎng)吧打游戲,晚上通宵不回宿舍早已成為常事,這種新奇的生活讓張文負感覺非常的輕松自在,當然,假如沒有父親時而打來的電話,他可能會更加的快樂。
偶爾他們也會與其他學院的朋友相約一起打籃球,張文負一般負責隊內的中鋒,趙明朗負責前鋒,李永軒則負責后衛(wèi),他們彼此之間配合默契,經(jīng)常引發(fā)眾多喜愛看球的女生的尖叫。作為全場焦點的張文負自然少不了女生的追求,而對于女生的表白,他雖然照單全收,但他內心卻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兒。他喜歡的是像他母親那樣,漂亮自信且溫柔純潔的女生,當然其中有幾個女生,看起來貌似如此,但是經(jīng)過他刻意接觸之后,卻無一不對她們非常失望。
張文負放下手機,抬頭望了一下天空,感覺蔚藍的天空下仿佛無形之中有一團黑霧一直在跟著他,無論他在做什么,都被這團黑霧緊緊籠罩著,使他永遠也無法逃離。
“文負,文負”。趙明朗和李永軒急忙追了出來,擔心的看著張文負。
趙明朗長著一雙單眼皮的狹長細眼,說話間眼睛不自覺瞇起,變成一條縫。“文負,叔叔說了些什么?”從他緊張的態(tài)度中,不難看出他對張文負父親的恭敬。
“沒說什么,就是,我外婆馬上過生日了,讓我去外婆家住幾天”。張文負看著兄弟提起父親時小心的神情,心中不禁對父親的霸道有些埋怨,因此略帶冷漠的說。
“?。磕切璨恍枰覀儙湍愀o導員去請個假?”身材比較瘦小的李永軒急忙接聲道。
張文負立馬回答道:“不用,我爸已經(jīng)給我請過了,過幾天我就回來”。
李永軒哥們義氣地說道:“行,那我們等你回來一起打籃球”。
經(jīng)過大一一年的相處,趙明朗和李永軒早已習慣了張文負父親對他的這種命令式的安排,他們甚至對身為副市長的張文負的父親,存在著一種天然的敬畏感,而對張文負,則是羨慕中摻雜著一絲恭維。
趙明朗身高只有一米七,看上去很年輕,才二十歲,五官挺帥,俊逸中透出文雅,彬彬有禮。他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大學生,穿著折皺的白色襯衫,那條黑色的領帶十分奪目。他頭發(fā)很長、很黑,非常光潤,而那神采飛揚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個人的心。趙明朗出生在碧勝市區(qū)縣內的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家庭,是努力從農(nóng)村考出來的孩子,也正是他的這種特殊經(jīng)歷,使得他平常面對同學時的神情中總是不自覺的摻雜著些許自卑,而他面對身為官二代的張文負時,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對自己產(chǎn)生任何不滿。
李永軒身高一米七五,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雖然來自小康家庭,但是他天生就羨慕強者,經(jīng)常將張文負父親的話當成至理名言。
碧勝市彩云山藍田鎮(zhèn)的一處老房子,只見它被建筑在半山腰上,附近綠色茵茵,樹木叢生,周圍相鄰著十幾座同種類型的老式房屋,墻壁上都刷著五顏六色的油漆,使得整個鎮(zhèn)子散發(fā)著濃濃的藝術氣息。
天色將暗,一輛黑色的奔馳正在慢慢的行駛在去往老房子的那條羊腸小道上。張文負坐在后座上,胳膊支在窗戶邊上,用細長的手指架著一側臉頰,悠閑的望著一旁不斷略過的風景,腦中思緒萬千。
忽然,窗戶外不遠處的樹林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背著藍色書包的女孩兒,她側對著馬路,穿著一身靚麗的紫色運動裝,扎著長長的馬尾辮,一只手拿著幾朵野花,另一只手正在采摘一朵茂盛的野雛菊。
張文負突然覺得,女孩兒的側臉仿佛跟自己母親年輕時簡直長的一模一樣,瞬間看的失了神,等回過神之后,車子早已駛過,再回頭看去,早已看不到女孩兒的身影,張文負心中只覺得,又失望又遺憾,只能呆呆的倚在后座上,一動不動。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外婆的房子門前,張文負開門下車,想到從小到大一直疼愛自己的外婆,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外婆~”張文負從車子的后備箱拿下行李,推開大門,剛進院子,就開始大聲呼喊。
“哎~福福怎么來了?學校沒上課呀?”七十多歲的外婆李元芬聽到聲音,急急忙忙的就從里屋出來,往院子里趕。
七十多歲的外婆李元芬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fā)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赡且桓y絲一般的白發(fā)還是在黑發(fā)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張文負微笑道:“沒事兒~我請過假了,外婆,明天您生日,我怎么能缺席呢?”
“那就行,福福,外婆昨天呀,不知怎么的,就翻開了你媽媽的照片,突然呀,就特別特別想你,沒想到呀,你今天就來了......”頭發(fā)一片雪白的外婆緊緊握著張文負的手,抬頭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高出足有一頭多的孫兒,突然眼睛就變得濕潤起來。
張文負激動地說道:“外婆,我也想您了......您別哭呀”。
八歲的時候,母親的離世和父親的冷漠,在小小的張文負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如果不是外婆掩藏自己的悲痛,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恐怕張文負早就忍受不住,崩潰了,但是外婆在他上了大學之后,就堅持獨自搬到了這座老房子里,張文負也就只能偶爾趁假期才來陪外婆住幾天。
據(jù)說,這座房子是外公生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后來他在外面打工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瞬間死亡,外婆聽聞之后,仿佛一瞬間就老了許多,經(jīng)常一個人拿著外公的照片看上許久,再后來,自己唯一的女兒也先自己離世,那種悲痛使她的頭發(fā)一夜之間就全白了,可能如果不是因為心疼她小小的福福,她可能當時就心灰意冷的也跟著去了吧,雖然一直以來需要依靠藥物支撐,但她的身體總得來說,還算硬朗。
“外婆,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您猜我這次給您帶了什么禮物???”張文負看著外婆不斷落淚的雙眼,急忙轉移話題。
“福福不用給外婆帶禮物,只要福福來看外婆了,外婆就很開心嘍?!蓖馄挪亮瞬岭p眼,慈愛的看著她的寶貝孫孫。
張文負關心地說道:“我給您帶了紫提,我記得您之前最愛吃這個了,每天都要李阿姨給您去買?!?p> “哈哈哈,我福福真貼心,知道外婆最好這一口了”。外婆開心的瞇起了那早已下垂的雙眼。
“外婆~我還專門去給您挑了一條項鏈,作為送給您的生日禮物,您看您喜不喜歡~”邊說邊拉著外婆的手走進堂屋的沙發(fā)上坐下,從手中的禮盒里將項鏈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之后放在外婆面前。
外婆慈祥地說道:“哎呀~這項鏈,真好看呀!肯定很貴吧?福?!?。
只見盒子里的香奈兒項鏈華麗精美,純金制作,最中央鑲嵌著一顆25克拉的長方形C濃彩黃鉆,周圍散布著121顆花式切割為46.7克拉的五彩鉆石,在室內燈光柔和光線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華美珍貴。
張文負特有孝心地說道:“外婆,只要您喜歡,就一點也不貴”。
外婆興高采烈地說道:“謝謝福福,外婆喜歡、喜歡......你可一定要在外婆這里多住幾天啊,陪陪我這個老太婆~”
張文負果斷說道:“沒問題,外婆”。
藍田鎮(zhèn)附近的一個樹林里,白小云和兩個小伙伴趁著開學前一起來彩云山上旅游,今天她們在附近玩了一整天,玩得特別開心,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們急忙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馬靜雯一邊快步在前面帶著路,一邊說“這一天過的也太快了。還有不到三天就開學了,我的心里突然感覺好難過呀?!?p> “聽一個學長說,大學的課,也沒比高中少多少,而且大一竟然還得跑早操,那跟高中有什么區(qū)別呀?”殷茜抱怨道。
“還好吧,至少我們終于考上華安大學了呀,想想我們高中累死累活的,不就是為了考上華安大學嘛!現(xiàn)在我們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特別開心,特別期待大學的美好生活?!卑仔≡颇弥种袆傉獩]多久還很鮮艷的幾朵野花,微笑著說道。
“那倒是,我上了大學之后,要喝酒、蹦迪、交男朋友!”大大咧咧的馬靜雯非常期待大學的時候能體驗一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開學了,我可要好好學習,爭取拿獎學金,不能讓我媽失望?!币筌绱髦桓毖坨R,小小的個子顯得她整個人格外的纖細瘦小。
白小云微笑不語,內心也暗暗期待大學的到來。
馬靜雯急忙說道:“快走吧,這天黑的,路都快看不見了。”
殷茜滿懷期待地說道:“好,快走快走......”
一行人開始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