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破虜只覺腦門發(fā)熱,一股奇異能量匯聚于印堂,忽而凝聚于雙瞳,要引導著他向后看,但他頭還沒轉,一副畫面就出現(xiàn)在他的意識中。
一條長約四米的稠紅大蛇,高高昂起頭顱,頭有雞冠,猩紅似血,背有寬脊,寬脊有耆,仿似一對綠紅相間的翅膀。
大蛇緩緩游動,上半身彎在樹干上,蛇口微微張開,兩條尖利獠牙,只等尾部用力,便要發(fā)動攻擊。
張破虜大驚失色。
在這個時候,他壓根來不及思考他所謂的異能、金手指、外掛、系統(tǒng)、地圖、倉庫、手機、電腦……他下意識的動作,全身力量于電光火石間,已經聚集于雙手,向前方猛力一撲,連續(xù)兩個翻滾,絲毫不顧忌地上的碎石,碎石間的樹刺,已經將手刺出了十幾個細密小孔,鮮血也立即滲了出來。
勿吉也在這個時候,手中長棍一挑,恰中蛇的七寸,手一用力,就將一條猩紅大蛇挑飛了出去。
大蛇翻滾,掉轉頭來。
只是,它再無偷襲機會,只能悻悻然吐吐蛇芯,表示不滿。
“阿布,這東西攻擊性強,把棍子給破虜!”
關鍵時刻,還是勿吉鎮(zhèn)定,他見阿布嚇得發(fā)抖,曉得這是阿布幼時親見小妹被蛇咬死,陰影一直不曾散去,是以一直怕蛇,故而讓阿布將長棍交予張破虜。
張破虜哪里管那么多,他現(xiàn)在驚魂未定,一把就搶過了棍子,生怕大蛇再次來襲,棍尖已經對準了大蛇方向。
大蛇眼見再無攻擊機會,氣憤地吐吐芯子,轉身掉頭,慢悠悠向草叢滑溜,中間還回頭望望張破虜,仿佛在告訴他,小子,本大爺好好在這里休息,你丫非要打擾大爺清凈,大爺心胸寬廣,這一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下次還要這樣,就休怪大爺不給面子!
張破虜只覺奇怪的一幕又發(fā)生了!
他親眼見到大蛇進入草叢,但仿似雙眼里一絲長長的精神能量線,牽引著他的思維,看穿草叢,注視著大蛇的一舉一動,但凡他所思所想,絲線能量氣息所至,大蛇舉動都會一一印入腦海。
仿若,腦海意識中,有一個3D畫面,清晰地播放著。
眼見大蛇遠去,少年郎按捺不住欣喜,他有意識指引著氣息,向著周邊移動。
一幕幕奇異的畫面,在張破虜腦海意識里展開。
但是不到一分鐘,少年就覺得頭疼欲裂,腦門發(fā)燙,呼吸困難,臉色緋紅,稍微一模額頭,發(fā)現(xiàn)大汗淋漓,汗出如漿。
整個人的精氣神,大幅度萎靡下去。
勿吉見他有異,大步走過來,見張破虜雙眼迷茫,只以為少年仍然處于恐慌之中,連忙安慰道:“不怕,不怕,雞冠蛇雖然毒,但只要不招惹它,它一般不會主動攻擊……”
聽聞此言,張破虜打個寒顫,又是一身臭汗向外狂涌,微風一吹,熏得他直捂鼻子。
他也不和勿吉解釋,而是心情沸騰,內心正在狂呼——小爺也是有異能的人了!小爺能看穿實物,豈不是最好的找參人?小爺有了這個本事,豈不是錢財滾滾而來?小爺能看穿實物,豈不就能看穿衣服,天下美人豈不是任本大爺看?某天老子挑選娘子,是不是就可以先看一看?
一時間,少年郎竟然癡了!
不過,腦袋的疼痛提醒了他,倘若他過度使用,精神能量不足,會不會腦子爆漿,成為一個傻子,又或者成為一個活死人,還是未知!
待稍微冷靜下來,少年又有些惆悵,這股氣息能量難道只能看個東西,兼只能看個幾米遠,又有何用?
少年拍拍胸口,稍微舒緩了情緒,正想著要去安慰阿布,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玉佩呢?怎么只剩下了一條繩子?
張破虜有些慌神,他慌忙出逃,身無長物,唯獨有脖子上的玉佩,乃是月娜奇于他滿歲,求張懋而來,現(xiàn)在算是他母親給他唯一的遺物。
這要是丟了,可怎么辦?
勿吉正要安撫阿布,見張破虜神色慌張,還以為他被毒蛇咬了,把阿布丟下,一把抓住張破虜,左翻右看,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張破虜哭笑不得,眼見勿吉就要扯他腰帶,頓時有些尷尬,連忙道:“阿舅停手,我的玉佩掉了,不知是剛剛掉到了哪里?!?p> 勿吉一怔,問道:“什么玉佩?”
張破虜?shù)溃骸笆俏夷赣H留給我的玉佩,一直掛在脖子上,也不曉得是不是剛剛翻跟頭,掉亂石堆里了。”
勿吉再次一怔,臉上泛起回憶的神色,思索道:“不對啊,前天夜里娜依讓我?guī)兔γ撘路?,要給你擦汗……沒有發(fā)現(xiàn)玉佩??!”
張破虜也是一愣,心里泛起不好的想法……難道,是掉在大海?還是,掉在沙灘上?又或者,爬坡的時候,或者寨子里?
但事已至此,少年郎倒也想得開,雖然心底惋惜,仍然強笑道:“無妨,無妨,丟了就丟了?!?p> 勿吉見張破虜有些惋惜,道:“五龍山到處都有奇怪石頭,改天帶你去找一個,讓老楊給你打磨一塊?!?p> 倒是阿布在此時驚醒過來,正處于膽戰(zhàn)心驚收尾,尷尬不安之始,聽聞二人對話,連忙轉移自己的窘境,道:“那玩意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水喝,改天阿布阿舅帶你去!”
張破虜聞言笑了笑,他倒是真不在乎玉石本身的價值,只是睹物思人,想著那是母親贈予,但現(xiàn)在嘛,丟了也就丟了,只要人活著,想必母親會更開心。
是以阿布二人之言,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他此時,指著雞冠蛇逃走的方向,用棍尖輕輕撥了撥,問道:“兩位阿舅,這個是不是棒槌?”
阿布最積極,為了掩飾剛剛的模樣,一把將棍子搶回來,輕輕撥開擋住的樹葉,口中驚呼道:“你小子不賴呀,竟然是一株十多年的!”
但阿布仍然放棄了采摘,一路上,但凡年份不夠五十年的,幾人僅僅留下記號,根本沒動挖掘念頭。
張破虜大為好奇,他剛剛盯著雞冠蛇溜走,能量滲透入地,明明瞧見一株嬰兒胳膊粗的人參……難道,看錯了?
濃眉大眼郎不信邪,拿出豆干與兩人分享,借著精神頭開始恢復,飛快地看了一眼。
這讓張破虜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原來,這是一株長斜了的人參,其根莖與另外一株人參長在一起,其枝葉卻被一塊巨石壓住,向另外一邊伸了出去。
只是順著看一眼,張破虜意識中就出現(xiàn)了一副畫面——歪歪斜斜的人參枝上,其葉蔥蔥似翠,其果鮮紅若翡,正在巨石下方,仿似一個調皮的頑童,抿嘴偷笑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