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地震,整個雨山村唯趙家屋上蓋的是青瓦,趙老爹不巧被掉落的瓦片砸死。
其他村民因屋上蓋的是茅草,只傷了人,沒出人命。
來趙家探親,本準備回去的何鈺留下幫外甥料理喪事沒走。
只是說來好笑,趙祺整日七舅七舅的喊著,何鈺卻比他還小倆月。
“大哥,趙祺七舅是哪里人士?家里到底多富貴?娶妻沒有?他為啥不把趙祺接到身邊帶著?”
打聽出上面那些不算,許冬兒又一股腦問出好幾個問題。
然而,她第一個問題就問住了許大吉。
之前每年春上,都是趙祺姥姥一人坐馬車來看外孫,就去年帶兒子何鈺來認了次門。
今年便是何鈺一人來了。
村里人只知道趙祺姥姥是富貴人家,但都不知道他們打哪來,趙家父子也沒給人說過。
這,讓人咋回答。
老實道聲不知道,許大吉回答著第二個問題。
“趙祺七舅家到底多富貴咱不知道,但之前他姥姥每次來,都給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帶不少零嘴,讓他們不要欺負趙祺。
還有左右鄰居,特別是咱家,他姥姥每次來都給捎兩匹細布。
算下來,趙祺姥姥來一次花費的車馬接禮,就足夠咱莊戶人家過一年日子勒。
再說趙老爹,他生前就上山采些草藥到鎮(zhèn)上賣,掙些錢買三餐柴米,趙祺在學里讀書,日常穿戴用度都是他姥姥家接濟。
就我看,趙祺七舅家不是官老爺就是富賈。”
呵呵呵~
許冬兒聽得心花怒放。
古代女人改變命運全靠嫁人,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她也不想苦哈哈的努力搞什么事業(yè),只想順應(yīng)天命,老實嫁給原主夫君。
這會,她腦子里全是重生前那間富麗堂皇的屋子,珠光寶氣的衣飾。
再和現(xiàn)實一對比,她要嫁何鈺的心意無比堅定。
“誒,大利,何鈺娶妻沒?”
第三個問題許大吉讓許大利回答,因為去年何鈺第一次來雨山村時,許大利帶他下河摸過魚,他倆人相熟些。
“沒呢,但聽說屋里有幾個通房丫頭?!痹S大利老實答道。
許冬兒聽了眸色一沉。
須臾間又兀自想通。
這里是古代,古代富貴人家的公子都是如此,她也沒啥追求,只想找個地方老實干飯,管那何鈺有幾個丫鬟幾個小妾。
只要好吃好喝把她養(yǎng)著,她可以在他身邊茍到壽終正寢。
“之前趙老爹不愿上丈母娘家吃軟飯,現(xiàn)在趙家就剩趙祺了,過了今日頭七,明日他七舅應(yīng)該會帶他走?!?p> 許大利說完,許大吉又接著回答了許冬兒的第四個問題。
許冬兒聽著心內(nèi)頓時一緊,焦急萬分。
明日何鈺就要走了,還要帶走趙祺,沒了他外甥在這里,他還會回雨山村來?
萬一不回來,她要怎么嫁給他。
真急死個人,也沒人給個劇本她看看,她后面要怎么辦,是安心在這等著日后何鈺回來娶,還是要做些什么積極促成好事。
思忖片刻,許冬兒騰的起身往外跑。
“日頭都快落了,你要去哪?”許大吉搶上一步問道。
方才妹妹沒再說些讓人聽不懂的瘋話,也全無之前被寵壞的刁蠻勁,性子變得那叫一個好。
但大姑娘家晚上可不興到處亂跑。
“去問問何鈺家住哪?!敝?,許冬兒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答。
“哦,那你問的時候注意點,趙祺他爹沒了,人心里正難受呢?!?p> 聽說是去隔壁,許大吉交代兩句放許冬兒去了。
只是看著妹妹的背影,哥倆揪心。
自家妹妹打小與趙祺青梅竹馬,一塊玩著長大,明日趙祺就要隨何鈺走了,她心里定不是個滋味。
讓她去問問何鈺家住哪也好,沒準日后還能和趙祺互相通個信。
嗯...
他們妹妹好像不識字。
趙家門前。
許冬兒沒再像之前那般冒失,撣撣衣衫,攏攏亞麻色的細軟頭發(fā),拈起裙子,端個溫婉淑女的姿態(tài)上前敲門。
但無人應(yīng)答。
再敲,還是無人應(yīng)答。
咚咚咚…
任許冬兒將門擂得山響,又在門口、窗前徘徊了兩刻多鐘,屋內(nèi)依舊沒個應(yīng)聲。
不知是沒人在家還是故意不開門,氣得她抬腳踢翻窗下的一盆花,回家去了。
吁,終于走了!
趙家屋內(nèi),站在窗前的趙祺和何鈺松了口大氣。
“大外甥,我...”
“你當我七舅當上癮了吧,告訴你,你以后少拿我擋刀,我只會補刀?!?p> 趙祺喝住了還趴在窗縫往外看的何鈺。
面色嚴厲冷峻,因唇角的弧度上揚,隱約又能看出幾分俏皮,讓人摸不透他是真生氣還是玩笑。
“不是啊,主要是咱們得時刻提醒自己是什么身份,才能保證在外人面前不露餡。
再說那是你鄰居小妹,和你熟,你們有什么事好說話,我真不是拿你擋刀。”
何鈺直起身,早就習慣了趙祺這副說真是真,說假可假的表情。
一本正經(jīng)來了通狡辯。
但趙祺不吃他那套,“少來,你直呼我名字對你的身份沒有任何影響,還有,我和那瘋女人不熟?!?p> 趙祺這話說得不假,他七天前才穿過來的,根本沒見過許冬兒。
可不是不熟。
何鈺聽著好沒意思,點頭表示服從,同時又擔憂,“誒,咱倆說的都是大白話,以后會不會因為言行不符而崩人設(shè)?”
想想,趙祺搖搖頭道,“不會,這里窮鄉(xiāng)僻壤,就沒人咬文嚼字用那些之乎者也。
不符合人設(shè)的言行咱們盡量避免,如果實在避免不了,也說在地震中傷了腦子就是?!?p> “誰信吶?”何鈺無奈的聳了聳肩。
“怎么沒人信,那不是有砸壞腦子的真實案例嗎?”
說著,趙祺抬眸甩了甩窗外已經(jīng)走遠的嬌小背影。
何鈺也跟著往窗外看了兩眼。
也是,沖那瘋女人見面就認夫君的荒唐行徑,不是腦子被砸壞了是哪樣。
現(xiàn)代都很少有姑娘搭訕似她般那大膽的,更何況是古代。
不過何鈺又狐疑,“按理說你原主和隔壁那瘋女人是青梅竹馬,她應(yīng)該說你是她夫君才對,怎么偏偏認上我了,你說,我原主不會真和她有事吧?”
趙祺垂首嗤笑,片刻后頗不屑的掃了何鈺一眼。
“你原主才第二次來這里,和一個村姑能有什么事,無非是你穿得騷氣,像個金主,她窮怕了想賴上你得些好處罷了。
你以后離她遠點,別送上門的你都要。”
何鈺覺趙祺的話有道理,嗯嗯兩聲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