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祺都說讓她去睡覺了,有他們什么事啊。
要他們以后自己媳婦這樣,看他們心不心疼。
“哎呦,肚子突然有點疼,要不今天就到這,都不寫了,回房睡吧,明日趕早?!?p> 說著話,剛才還好好的趙祺突然捂了肚子,也不管許家兄弟正寫字,吹熄蠟燭夾起書走了。
許冬兒嘿嘿兩聲回了房。
許家哥倆在黑暗里愣神。
就覺趙祺還是太年輕了,不靠譜,他們這正學得帶勁,他自己卻帶頭跑了,才第一天就壞了規(guī)矩。
他肚子疼去趟茅房再來就是,他們這寫好的字,是好是歹的他還沒給瞧呢。
帶著滿肚子的郁悶,哥倆摸黑回房睡了。
東邊,趙祺合衣半躺在床上,雙手往后枕著頭,看著遮掩墻洞的畫出神。
從畫貼墻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從墻洞里透過來的燭光。
他現(xiàn)在就盼著那頭燭光趕緊熄了,他好安心睡覺,可那邊燭光若真熄了,他又怕心里像昨晚似的,空空如也,沒著沒落。
如此過了好半天,趙祺料定許冬兒今晚也不會過來了,起身吹熄了蠟燭。
“趙祺,你睡...”
“我沒睡!”
不等許冬兒在墻洞里把話問出來,將要躺下的趙祺已經(jīng)搶答了她,旋即蠟燭又重新燃了起來。
“你在做什么,怎么這么晚才過來?”
“怎么,你在盼著我過來?。俊?p> 面對許冬兒輕快的詢問,趙祺啞了剎那口,很快將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薊草拿起遞到許冬兒面前,掩飾心事被洞穿的尷尬。
“你手不是破皮了么,怕你明天借故不去醫(yī)館,我準備了草藥,等著給你敷呢?!?p> 許冬兒明眸忽地失色。
心思被說中了。
她確實是想過來訴苦賣慘請假一天。
但這人大半夜的不睡覺等她過來,就為這,要這么防著她嗎,虧他昨天還說要和她相好,辛虧沒答應他。
什么都沒說,許冬兒幾根手指頭捻起草藥,準備告辭不送。
趙祺眼見著心里著急。
就覺自己在許冬兒面前總是口舌笨拙,好好的說“借故不去”那幾個字做什么。
一個時辰前何鈺還鼓勵他,等許冬兒再過來,嘴甜點,殷勤點,早日從她那里把玉葫蘆拿過來。
但現(xiàn)在弄得。
“冬兒妹妹,你手傷了不方便,我?guī)湍惴笏幇伞!?p> 趙祺終于說了句應景的話。
“不敢勞駕。”許冬兒側(cè)臉甩他一句,抬手揭墻上的畫要走。
趙祺心急,搶上一步一掌摁住了畫,居高臨下,凝視著身高只到他肩膀的許冬兒,“我給你敷!”
許冬兒……
他目光凌厲,眉峰微隆,看著好像生氣了。
不過這橋段好像在哪里見過。
對了,這不就是穿越前她喜歡看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甜劇么!
當初愛得茶飯不思,幻想也能來個總裁式壁咚強吻啥的。
可現(xiàn)在,她一個古代村姑,趙祺一個古代飯館跑堂的,倆人演這些尷尬不尷尬。
不過有一說一,拋開身份不談,趙祺還真有霸總氣質(zhì)。
嗯,臉是主要加分項。
罷了,沖這臉,她就過回傻白甜的癮吧。
如此想過,許冬兒頭一低,道出兩個字,“好吧~”
趙祺聞言放心了。
果然女人都吃霸總這款,古今都不例外。
接著,他打了熱水進來,再將帕子疊成尖角,一手握著許冬兒手掌,一手沾水細細給她擦洗瘡口。
全神貫注,動作輕柔如風又細若微毫。
許冬兒本是怕疼的,但現(xiàn)在,不知疼為何物。
觀趙祺似觸非觸的擺弄著她的手,她腳趾摳鞋,心尖癢,想撓又撓不到,宛如噬骨穿心,簡直是折磨人。
不過,這感覺真特喵好受。
“你好了沒有?”
“再敷上薊草就行了,怎么,很疼???”
“不疼?!痹S冬兒抓著裙子搖搖頭。
沖趙祺像做復雜開顱手術(shù)般的專注狀態(tài),她就不能說一個不好。
“冬兒,我想跟你說個事?!?p> 把扯碎的薊草均勻覆在許冬兒手掌上,綁好帕子,趙祺終于說出了半天就想說的話。
“什么事,你說吧?!?p> “嗯,就是那個,誒,對了,你吃,這是我在鎮(zhèn)上給你買的?!?p> 趙祺心里打鼓,將床頭案上的一包零嘴遞給許冬兒,討她個歡心,才道,“你能不能把玉葫蘆還我。”
“啥?”
“你能不能把玉葫蘆還我?!?p> “啥?你說啥,哎呦,我這耳朵咋突然聾了呢,只見你嘴動,聽不見你說啥,算了,你也別費勁說了,早點睡吧,我過去了。”
趙祺……
許冬兒抱著一包零嘴,蹙眉拍著耳朵,自言自語過墻洞那邊去了。
趙祺差點沒被氣出心臟病來。
不給就不給,裝聾給誰看。
這女人太低劣了,剛才就不該小心翼翼的,不,就不該給她處理,讓她疼著。
氣呼呼的,趙祺上床睡了。
翌日,許冬兒照常被她兩個哥哥喊醒。
醒來第一件事,她摸了摸自己脖子。
還好,玉葫蘆還在。
昨晚她就想趙祺太埋汰人了,給她上個藥,吃點零食,就想把玉葫蘆給騙回去。
真當她是傻子啊。
而且,他騙玉葫蘆回去能干啥,以他那個消費水平來看,鐵定是家底差不多了,要當玉葫蘆換錢。
這能給,那可是他們老趙家的傳家寶。
她先替他保管著,等他捱到走那天再還給他也不遲。
咳咳,如果他記起來要的話。
“冬兒,你磨蹭啥呢,三英都等你半天了。”許大吉在外推了推門。
門依舊從里面閂得死死的。
許冬兒連聲喊著來了來了,前腳出門,后腳將門帶上,轉(zhuǎn)身一把鎖把門鎖了。
許大吉搶著往門縫里看了一眼,里頭也沒啥呀,還跟以前一樣,天天鎖著個門,瞅這神秘勁,姑娘大了心思還真多。
“冬兒,昨個我給你說了沒,羅家的親退了?!?p> “退了,那好,那好。”
敷衍兩句,許冬兒趕緊找三英去了。
昨天聽三英說今兒鎮(zhèn)上有家食肆開張,免費送包子,她得趕早去領(lǐng)。
前面往鎮(zhèn)上去的路上,趙祺騎著毛驢和何鈺并排走著。
遲疑半天,何鈺笑瞇瞇湊上去問趙祺道,“怎么樣,昨晚玉葫蘆到手了吧?”
“沒有。”
“沒有?那你倆昨晚又是好了沒有,又是喊疼的,在做什么?”
趙祺勒住了毛驢,“你偷聽我墻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