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潮起潮落
那段日子有些上頭，跟著華哥，感覺就要走上康莊大道了。話說在工地上熬著的那些日子，即使入睡腦殼子都是疼的，耳畔都是錘擊聲、車輛嘟嘟聲和各種機(jī)械發(fā)出的噪音。那天支好車，靠著駕駛室昏昏欲睡，突然靜音了的電話在座位上震動起來。
我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看到是華哥的來電，瞬間清醒了幾分。
“喂，華哥！”我聲音還有些沙啞。
“小子，趕緊來一趟，有好事兒！”華哥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我心里一喜，顧不上疲憊，啟動車子就往華哥說的地方趕。
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新的工地項目。華哥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跟著我好好干，這個項目要是成了，咱哥倆可就發(fā)了！”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仿佛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華哥沒日沒夜地忙碌著?？删驮诠こ踢M(jìn)行到一半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原本承諾的工程款沒有按時到賬，工人們開始鬧情緒，材料供應(yīng)商也停止了供貨。
華哥急得焦頭爛額，我也感到一陣絕望。難道這所謂的康莊大道，就要在此夭折？
這兩天我著涼有點發(fā)燒，躺在床上昏沉沉的，不愿去想工程款的事，可是心里像壓著塊大石頭。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敲門，聲音急促而響亮。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腦袋一陣眩暈。
“誰??？”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是我，華哥！快開門！”門外傳來華哥焦急的聲音。
我強(qiáng)撐著身子打開門，華哥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jìn)來。
“兄弟，我想到辦法了！”華哥興奮地說道。
我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地說：“華哥，我現(xiàn)在沒心思聽。”
華哥卻不管不顧，繼續(xù)說道：“我找了一個新的投資人，他對咱們這個項目感興趣，愿意先投一筆錢解燃眉之急?！?p> 我聽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隨即又擔(dān)憂起來：“真的能行嗎？別到最后又是一場空。”
華哥拍著胸脯保證：“放心，這次肯定沒問題！”
然而，事情并沒有那么順利，新的投資人提出了苛刻的條件，讓我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新投資人為了讓我們共擔(dān)風(fēng)險，要我們也按比例籌集一定資金。
我聽了這話，心瞬間涼了半截，虛弱地對華哥說：“華哥，我這哪還有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工程上墊了不少了?！?p> 華哥皺著眉頭，在屋里來回踱步，半晌后，他咬咬牙說：“兄弟，我把我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剩下的咱倆再想想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我拖著病體和華哥四處借錢，卻處處碰壁。昔日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一聽說借錢，都找各種借口推脫。
就在我們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個神秘的電話打來，電話那頭的人說可以借給我們錢，但需要我們答應(yīng)一個奇怪的條件……
籌不到錢，我有了退出的念頭，可又心有不甘，這送來的借資能要嗎？
我滿心糾結(jié)，一方面是對未知條件的恐懼，另一方面是對成功的渴望和前期投入的不舍。
我和華哥商量著，華哥的眼神中也透露出猶豫：“兄弟，這確實是個艱難的抉擇，可要是不抓住這個機(jī)會，咱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我沉默不語，心里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別冒險，萬一條件苛刻得無法承受怎么辦？”另一個說：“不試試怎么知道，難道就這么放棄？”
就在我糾結(jié)萬分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再次打來電話，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拒絕，后果自負(fù)。”
聽到這話，我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這借資仿佛是一個誘人卻又危險的陷阱，而我正站在陷阱邊緣，不知該不該邁出那一步。
反正已經(jīng)虧了，不如賭一把，說不定逆風(fēng)翻盤了，我們約了神秘人見面。
見面的地點選在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館。我和華哥早早到了，心情忐忑不安。
神秘人終于現(xiàn)身，他戴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
“考慮好了？”神秘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但你得先告訴我們條件。”
神秘人冷笑一聲：“條件很簡單，工程完工后的利潤，我要七成?！?p> 我和華哥瞪大了眼睛，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這也太過分了！”華哥忍不住喊道。
神秘人聳聳肩：“那就算了，你們繼續(xù)在這困境里掙扎吧?！?p> 說完，他作勢要走。我急忙攔住他：“等等，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神秘人停下腳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沒什么好商量的，就這個條件，接受還是放棄，你們自己決定?！?p> 此時，我的內(nèi)心再次陷入了極度的掙扎之中……
“我們再算算。“我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其實我心里清楚，這七成拿掉，我們就所剩無幾，可是不追加資金，前期的本還是父母和她借、貸來的，拿什么還借貸的錢。
神秘人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我們，一言不發(fā)。
華哥在一旁氣得直跺腳：“這不是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嗎？”
我低著頭，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試圖找到一絲轉(zhuǎn)機(jī)。可想來想去，似乎除了接受神秘人的條件，再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神秘人打破了沉默：“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們耗，給你們五分鐘，做決定?！?p> 每一秒鐘都變得無比漫長，我的心像是在油鍋里煎熬。父母和她信任的眼神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我感到無比的愧疚和自責(zé)。
五分鐘很快過去，神秘人挑了挑眉：“怎么樣？”
我咬了咬牙，抬起頭：“好，我們答應(yīng)你?！?p> 神秘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扔在桌上：“簽字吧?！?p> 我顫抖著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仿佛把自己的命運(yùn)徹底交給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