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眼神淡然,但卻側頭一笑,道:“不知你是真呆還是裝傻,我都跟你說了跟老夫上來,你還不知道嗎?”
“小子周舒習并非這個意思,小子自知您是影宗的長老之類,但還是想了解更詳細的,情況?!敝鼙W稷擺手辯解道。
“哈哈哈,有趣的憨小子?!蹦抢险哂制擦艘谎垲佋谒?,便緩緩道:“你們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訴你們罷了,我乃當今影宗宗主——宇文博元,是應承皇帝時期,泛武學堂的學子,也算是你們的同門吧?!庇钗牟┰撝掷^續(xù)向前走著。
“您就是傳說中的斬仙人?”顏在朔的聲音微微有些震撼,“我一直以為……”
那宇文博元只是擺了擺手,“不用吹捧了,你應該還沉浸在剛才我悄然出現(xiàn)在你背后你卻沒有發(fā)現(xiàn)的震撼中吧,別說什么上天入地,御劍飛行,于西北大汗的軍帳中刺殺百余名高手而不知,這都是些夸大了的說法,全憑著我一身隱匿的本領,老頭子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比你們那師傅還要大幾歲呢。”
“可是我們從沒聽過師傅談起過你啊,可這……”周盬稷有點著急的問道。
宇文博元卻苦笑了聲,“或許他還沒有原諒我吧,這老小子都快七十年的事了,嘿。”說著,那老人的皺紋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水光,“不提了,他也就有事找我的時候才會說兩句,你們在長安事情辦完了以后也不用替我向他問好,自討晦氣懂嗎?”
“哦?!眱扇肃嵵氐鼗貜偷馈?p> “我也實話跟你們說了,我的本領全然靠的是那本隱匿功夫,你們兩個小子是泛武兩百年來最優(yōu)秀的學子了,顏小子,你已經(jīng)到周天境了吧?”宇文博元突然停住,向左一轉,右手輕輕摁了下墻上的青磚,只聽一陣陣齒輪的滾動聲,那堵高墻的磚塊竟然一塊塊地朝旁邊轉動過去,一個幽深的隧道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兩旁的青銅獸燈也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有順序地一排排亮起。
顏在朔不禁疑惑道:“影宗的人辦公都在地下嗎?”
“哈哈,當然不是,這不過是條通往另一邊的通道罷了,跟過來就好了。”說著便朝著隧道深處走去。
當周盬稷和顏在朔兩人收了傘都進到里面,后面的石門又悄然關閉,如同那木訥的老城一樣。
在幽謐黑暗的環(huán)境內總會忽略時間的流逝,顏在朔估摸著走了約半刻鐘的時間,就在隧道盡頭見到一絲光亮,又步行了一分多鐘,除了洞口便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顏在朔驚訝的看向了四周,這似乎是一個島嶼,但兩岸的景色皆與清風苑里看向渭河的場景截然不同,而且里面卻是有點明媚的陽光,沒了春雨灰蒙蒙的濕意,他忍不住問道:“這里難道是小秘境?”
“也算是吧,不過也是在渭河上原有的島嶼上加了點陣法?!庇钗牟┰χf道,“怎么,公羊柁連這種事都沒和你們說嗎?雖然也只有影宗總舵設置了陣法罷了?!?p> “師傅?!敝灰娨粋€瘦削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那人身穿影宗特有夜霧衣,腰間別著橫劍,這時候顏在朔才感受到了一點氣息,便是想到了剛才宇文博元所說的話,于是也便想明白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宇文師伯,您的境界究竟有多高呢?”
只見宇文博元故作生氣,敲著洞口石桌佯怒道:“公羊柁那臭小子的臭小子,你當真不給老夫半點臉面?”
“沒有,我,不過……”顏在朔有點語無倫次。
“算了,比你弱,也比你強,但很快就沒你厲害了,臭小子?!庇钗牟┰χf。
“師傅,這兩人是?”那名瘦削男子插嘴問道。
“趙廉這兩位是你公羊師伯的弟子,雖然年紀上應該比你小了三輪,但在輩分上也算是你的師弟了,他們有封信要送去泛武學堂,你找人給他們送去吧。那,兩位賢侄把你們的書信拿出來吧,給這位你們的趙師兄,他會派人給你們送去的?!庇钗牟┰f道。
“是,師傅。”趙廉鞠了一躬,便收下周盬稷遞來的書信,道:“那,兩位小師弟在此地隨意逛逛吧,趙某先告辭了?!?p> “謝趙師兄?!眱扇她R身作揖道。
趙廉擺了擺手,便如同一個影子般消失了。
“老夫我雖身為宇文家族族長,但是膝下無子,以后的家主位子便只能傳給我弟弟宇文博泉了?!庇钗牟┪闹皇菐е鴥扇舜┻^了長安難以見到的茂樹林,感受著若有若無的雨水,自言自語著,無法探清他真正的意圖。
“你們師傅膝下有無子,但我看得出他在你們身上澆筑了多少心血,身為師伯的我也沒有什么珍寶,只能把我當年因怒,因怨,因癡,因嗔,因傻,所犯下的錯,把這隱匿的絕學《萬羅譎影》傳給你們?!庇钗牟┪暮鋈粡乃麄兊囊暰€中消失了,但周盬稷和顏在朔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在擊打他們的穴位,但憑借神識或是身體感知都無法判斷宇文博文的位置。
三十秒過去,顏在朔和周盬稷都感覺內力回歸丹田卻無法從經(jīng)脈順流出去,他們的瞳孔微張,這就是意味著他們無法使用內力,只能憑借自身肉體的力量。
“修煉《萬羅譎影》最重要的是能憑借肉體融入周圍的環(huán)境,只有當個體與自然別無二樣,就算擁有最頂尖的神識也無法窺探。”宇文博文就像他話中的一樣,融在這個樹林中,“我現(xiàn)在帶你們去羅森盤,看看你們自身的肉體到底有幾斤幾兩?!?p> 說著,宇文博元便拎著兩人踏著輕功,來到了一處距大圓盤,但圓盤的是傾斜著的,下端一直被激涌的泉水沖打,呈現(xiàn)一個詭異的弧度旋轉著,而排放水流的出口也是一個又黑深邃的漩渦。
宇文博文在空中放下了手,兩人一進入圓盤的周圍,便感覺自身重力不斷增加,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們的呼吸不禁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