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的心亂了
京城中的人怎么也不會想到,在外嚴(yán)苛的沈校尉,私下里竟然話那么多吧。
像個老媽子似的。
她抬眸掃了眼沈思年,尋思著這人原來還兩幅面孔呢。
而且今日孟初月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她的性格在書中是比較活潑的,怎么如今一句話都不說。
沈南鳶又扭頭,視線落在了蕭琰的臉上。
怕不是蕭琰不坐她的身邊,她就不想說話了。
咋一個個的都兩幅面孔呢。
沈南鳶覺得自己可真累,本意是想把這倆人給拉回到劇情里去,但是結(jié)果總是偏離她的預(yù)期。
她抿了抿嘴,突然覺得可能卻刻意,就越難以達到預(yù)期。
或許順其自然更好?
沈思年坐不住,站起來走到船頭:“在里面坐著有什么意思,又看不到風(fēng)景,就是要出來才能瞧見。”
沈南鳶覺得有理的緊跟著站起來,隨他走到了船篷外,才剛剛的站穩(wěn),就感覺船猛然的一顫,她有些沒站穩(wěn)的驚呼出聲,沈思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語氣稍微的緊了緊:“掉下去有你好受的?!?p> 視線一直緊隨在沈南鳶身上的蕭琰終于松了口氣。
他還是不放心的站了起來,邁著步子走到了沈南鳶的身邊,余光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她一出現(xiàn),那么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看著她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才能安心。
對于過去數(shù)年一直孤身一人的蕭琰來說,這樣并不好。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蕭琰看著小心翼翼的沈南鳶,心頭動了動,第一次主動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聲音沉沉,帶著些自己都說不出來的緊張。
“抓著我吧,小姐?!?p> 幾乎下一瞬的,那雙白嫩纖長的手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隔著一層衣服,都能感受的到的心悸與綿軟。
正如那次他昏迷轉(zhuǎn)醒之時,點在自己唇上的綿軟的指尖。
那時的他警惕不安。
如今的他心中卻冒出了些的欣喜。
回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與她一同的日子簡直如夢一般。
——
二皇子去了鎮(zhèn)國公府的事情,君辭知情。
下朝后他是親眼瞧見了二皇子與沈家父子一同上了馬車,往鎮(zhèn)國公府的方向駛?cè)ァ?p> 心中有說不出的慌張與難以言喻的怒意。
在朝堂數(shù)年,他知道二皇子甚少去權(quán)臣府上,過去沈毅出征,也從未見過他親自登門,這一次,他是別有所圖。
圖什么。
君辭心中清楚。
他一直擔(dān)心著二皇子會不會派人查那晚他見到的女子是誰,如今,自己的擔(dān)心果真成了現(xiàn)實。
二皇子是沖著沈南鳶去的。
不管那日他是否真心對沈南鳶有意,可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定然是私心大過了心意。
君辭心中焦躁不安。
皇宮是個萬劫不復(fù)的地方,是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深淵,進去了,那必然是不可能再有機會出來。
沈南鳶那般的性格,定然是不愿意。
他下朝之后在書房中坐立不安,這件事本與他無關(guān),甚至他都沒有資格來為沈南鳶擔(dān)心,可是傳遍了四肢百骸的忐忑讓他什么事都做不得。
甚至想到,如果不退婚的話,她如今是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沈毅即將領(lǐng)兵出征,他不在鎮(zhèn)國公府,那么二皇子便沒有了顧忌。
如此一想,君辭更加焦躁起來。
他以前從未有過這般的情緒。
恰好劉郁禮來找他,聽聞了這件事情之后只是盯著君辭瞧了許久,片刻拿著手中的扇子輕輕的拍打了兩下自己的手心,饒有興趣的。
“你為何會擔(dān)心這件事,明明和你沒有關(guān)系?!?p> 他似笑非笑,目光緊盯著君辭,讓他無處可藏:“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沈小姐早在數(shù)月前就已經(jīng)退婚了,君家和鎮(zhèn)國公府因為這事,如今關(guān)系還僵硬,你應(yīng)該不會忘吧?!?p> “你為何這么不安,君辭,你的心亂了是嗎?”
他只覺得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反駁:“沒有,畢竟我與她是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想看她...”
“君辭,”劉郁禮難得的正經(jīng),“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借口,你想想自己究竟用了多少次了,究竟是真的因為一起長大,還是因為你自己的私心。”
他的話猶如當(dāng)頭一棒,狠狠的砸在了君辭的頭上,他藏于袖間的手緊緊攥著,片刻才一字一句的道:“我沒有私心?!?p> 君辭卻并未抬眸,垂著眼瞼斂去了他眸底的所有情緒。
“你想多了?!?p> “是嗎,”劉郁禮笑了,他晃著扇子,吊兒郎當(dāng)?shù)?,“那么是最好的了,所以這件事,你也管不了,你與她早就沒有了任何的關(guān)系,你如此擔(dān)心做什么?!?p> 他笑了笑:“只是因為一起長大的情誼?別說笑了,你若是真的在乎這個,那么以前在她滿心滿眼里都是你的時候,你也不會毫無顧忌的那般對她?!?p> 這個究竟是不是借口,只有君辭自己心里知道。
“還有幾日你就要去林府提親了,都準(zhǔn)備好了?有時間還不如想想這個?!?p> 君辭輕輕的抬頭,如此一看,臉龐既然微微的有些白。
“...對?!?p> 他捏了捏眉心,顯得有些倦。
“確實該想想這個。”
他和沈南鳶早沒了關(guān)系,過去的所有事情都全部的消泯在了退婚那日,無法回頭。
君辭緊握著拳頭,眸色晦暗和他自己都察覺到的失落。
——
“阿嚏!”
沈南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沒有任何精神的睡在床上,腦袋沉沉的難受極了。
沈夫人在旁邊擔(dān)憂的給她拉了下被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取了方帕濕水,然后放在了沈南鳶的額頭上。
坐船的時候興許是被風(fēng)吹到了,回到了鎮(zhèn)國公府竟然發(fā)熱了,李伯趕緊的喚了下人去叫大夫,抓了藥正在煎藥。
沈思年無措的站在旁邊,看著自己妹妹皺起來的小臉,心中一陣的自責(zé)。
“早知道我就讓她多穿些了。”
“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xùn),”沈夫人嘴上說著,但是卻心疼的拿著手帕給她擦了擦臉上捂出來的密密的汗,“要盯著她把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