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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驪皇帝

第三十二章 魏璧

大驪皇帝 陳四奇跡 3477 2021-05-04 20:45:07

  “公子是說,魏世子今日也會現(xiàn)身?”

  李信策馬,向馬車中的李錚問道。

  他們在去往赴約的路上。

  “蘇幕孺向我提出條件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胸有成竹,不然我也不會將赤羽送給她?”

  “那一柄劍,是公子的念想,可惜了?!?p>  李信比李錚還要著急,因為他清楚,劍的重要性。

  “算了,一柄劍而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周疆巳已經(jīng)出城,去了五十里外的少青邑,迎接司徒牧,我估摸著,這五六日間,司徒牧就要來了,我要為他準(zhǔn)備一份大禮?!?p>  李錚的謀劃,只剩下一步了。

  這一步就是魏璧。

  “此番見到魏璧,也不能確定,他就會站在公子這邊,大禮從何而來呢?”

  “見過了他就可以了,至于他如何想的,其實不是很重要,當(dāng)初,魏王也并未說接納我,我也不是滿天下的散布了消息嗎?”

  去說服一個人,李錚沒有把握。

  但利用一個人,去制造假象,他很有把握。

  時間緊急,對魏璧的工作,不可能那么詳細(xì)了。

  尚德君的車駕,總是那么醒目。

  一人駕車,十六個甲士護(hù)衛(wèi),在大梁城,很少會有這樣的排場。

  路上的行人都能看到,尚德君又去了滄海。

  “我明白了,公子大張旗鼓地相約魏世子,然后再讓韓父將消息大肆渲染,造成公子和魏世子和睦的假象。

  那司徒牧一入城,就會聽到公子和大梁氏族打成一片的消息,從庶民到王族,無不與公子有相交,這就是公子送的禮物嗎?”

  可想而知。

  司徒牧聽到這些消息的第一反應(yīng)。

  他一定會以為,這些都是魏王默許的,司徒牧就會給魏王施壓,逼迫魏王快點(diǎn)作出選擇。

  “對的,魏王何許人也,豈能受司徒牧的威逼,他心中必會惱怒,他對敵人惱怒一分,對我就親切一分。

  我見不到魏王的人,此時此刻,只能發(fā)動所有可行的招式,多面出動,讓魏王盡可能地倒向我這邊,這也是在造勢。”

  二十幾天,李錚做了不少。

  大通錢莊吸引韓央上門,韓氏幫他打開局面,現(xiàn)在和剛來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好,這次會面之后,我聯(lián)絡(luò)韓央,繼續(xù)造勢!”

  李錚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要鬧,就要鬧得大一些,要鬧到滿城風(fēng)雨,我還要大梁氏族都以為,我有龍興之象,聽到這些的司徒牧,只會更加著急,對魏王也逼迫的更緊?!?p>  “龍興之象?”

  李信不解。

  大驪,傳說為龍之后,上古之時,曾為上古圣王飼龍。

  龍興之象,不就是皇帝的征兆嗎?

  李錚貼到他耳邊悄悄說著,李信一副了然。

  未至正午,車馬已到。

  綠蔭之下,架棚蓋,鋪長席,落長案,上美酒。

  李錚坐于其上,靜靜的等著。

  正午時,官道之上,有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駛來。

  兩輛車駕,俱是華貴,其中一輛,正是那日蘇幕孺所乘,另外一輛,就只能是魏璧了。

  李錚起身。

  車駕停住,從上下來的,正是魏璧和蘇幕孺兩人。

  “尚德君有禮了。”

  魏璧微微躬身,就算是行過了禮。

  蘇幕孺對李錚,就顯得隨意多了,直接落座。

  “公子這酒水,是給我備的嗎?”

  她看到,有三個杯子。

  “果酒,不傷身體,特意為蘇小姐所備,請用。”

  “公子不知,我只喜歡烈酒,算了,今日我就為公子破例,有心了?!?p>  難得她對李錚說一句好聽的話。

  “表兄請坐!”

  三人俱是坐下。

  魏璧來了,但蘇幕孺是用了什么法子,就不清楚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

  “原本是蘇幕孺姑娘與尚德君相約,我插手進(jìn)來,倒是我唐突了?!?p>  “不,一點(diǎn)都不唐突,今日之約,我主要是想見表兄!”

  李錚很直接。

  因為他不直接,魏璧也會猜到,遮遮掩掩反而麻煩。

  “哈哈,尚德君真是快人快語,那邀請我來,所謂何事?”

  何事?

  李錚笑了笑。

  “魏王乃我舅父,今魏王不在,大梁以表兄做主,你說我邀請兄長,可是為了什么?”

  魏璧收起剛才的客氣,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精光。

  “也對,尚德君遠(yuǎn)道而來,我大魏應(yīng)盡地主之誼,不過,前些日子,水澤大人登了尚德君的門,難道父王的心思,尚德君還不明白嗎?”

  這么說,魏璧是什么都清楚了。

  “魏王的心思,我當(dāng)然知道,我只怕魏王不知道妖后的心思,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魏國這顆大樹,是想不動,就能不動的嗎?”

  李錚沒有絲毫退讓。

  魏璧既然來了,那肯定就抱著這份心思。

  “好,好一個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尚德君鬧出的動靜已經(jīng)很大了,我只想問一句,什么時候,可以平息?”

  平息。

  李錚也想平息,可停不下來了。

  “不可能有平息的,除非我不坐這個位置,也請兄長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在大梁做了這么多事,魏王可曾來信,說要阻止于我?”

  魏璧沒有回答。

  “我想,應(yīng)該沒有吧,順其自然的意思,是天道難違,大勢難逆,需得順勢,魏王脫身于外,就是在看明大勢,正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不脫身出去,又怎么能看得清呢?”

  李錚的話,似乎將魏璧給問住了。

  “你是說,父王有意放縱?”

  “在我沒見到魏王之前,不管我在大梁做了什么,都和魏王沒關(guān)系,他這不是放縱,而是無為,不加以干預(yù),任其事態(tài)發(fā)展,這樣才能看清楚真相,看清楚利害,作出最好的選擇?!?p>  魏璧陷入沉思。

  “那我見你,會不會破壞這種無為呢?”

  “好問題,這當(dāng)然不會,因為大梁城的所有人,都在魏王的棋盤上,也包括我?!?p>  對方又一次沉默。

  看來的魏王的謀略,魏璧還沒有全部掌握。

  也對,一個庶子,歷經(jīng)勾心斗角,才有今日的聲威。

  一個出生就是嫡長子,他不需要想這么多。

  “你見我的目的,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李錚搖頭。

  “當(dāng)然不是,我以為,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你這個大梁世子,應(yīng)該會有好奇之心,所以借此機(jī)會,想為表兄解答一二?!?p>  魏璧又想了一陣。

  這會兒工夫里,蘇幕孺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仔細(xì)地飲她的酒。

  “哈哈,尚德君是聰慧之人,直接之人,我也不想遮遮掩掩,我只想問一句,你謀劃了這么多,你有多少信心呢?”

  原來這就是魏璧最好奇的事情。

  一個出走的前太子,不灰心、孜孜不倦,想要再次登上皇權(quán)之峰,所有人對他最大的好奇,無疑是信心來自哪里?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我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已經(jīng)足夠了?!?p>  魏璧起身。

  “好了,我再無疑問,你若要問我,我也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作為我個人來說,我對有尚德君這樣的表兄弟,十分榮幸,但作為大魏世子來說,一切還得聽魏王的?!?p>  這句話,就是他的態(tài)度了。

  “兄長能說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今日你我不同路,可明日就不好說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兄長也已經(jīng)告訴我了,請回吧!”

  來來去去,加上寒暄,半個時辰不到。

  對李錚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告辭了?!?p>  魏璧上了車駕。

  一陣塵煙掠過,消失在了官道上。

  “蘇姑娘不走嗎?”

  蘇幕孺端著手中的酒。

  “不走,我的酒還沒有喝完呢,你不是要約我泛舟嗎,舟呢?”

  “就現(xiàn)在?”

  李錚些許意外。

  蘇幕孺非常肯定的點(diǎn)頭。

  這是一葉小舟。

  艄公在船頭。

  李錚和蘇幕孺坐在船艙。

  酒還是那果酒。

  蘇幕孺答應(yīng)他的事情,已經(jīng)做到了,他答應(yīng)蘇幕孺的事情,自然不能食言。

  “我很奇怪,你與魏璧的談話,是一次失敗的溝通,但偏偏你的神情之上,看不到失落,甚至還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難道只是見他一下,目的就達(dá)到了?”

  端陽之夜,四絕俱冠。

  蘇幕孺從心底里認(rèn)為,沒人能做到這些,就算你詩書弈都能第一,但劍術(shù),總歸有所不足吧。

  所以與她泛舟,就是個不可能的任務(wù)。

  萬萬沒想到,李錚做到了。

  而且還對她的泛舟之約,壓根不在乎。

  她第一次對李錚產(chǎn)生的不是好奇,而是氣憤。

  半路截住他,本有興師問罪的想法,可對方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讓她很快就沒了脾氣。

  魏知魚上門拜訪,她跟了去,就想看看李錚,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沒想到,與她所想,全然不同。

  從這時候起,對他有了興趣。

  一直到今日,達(dá)到了鼎盛。

  “姑娘可真是善懂人心,善于察言觀色,我所遇到的女子中,像你這樣厲害的,就只有兩個!”

  李錚自認(rèn)表情管理做的很好,但還是被蘇幕孺看出了破綻。

  “兩個,你我相識才十幾日,那我是第二個呢?”

  “算是吧?!?p>  蘇幕孺好奇心更盛。

  也只有見多識廣,出身皇家的前太子,才能滿足她的好奇心。

  “那你好好說說,第一是誰呢?”

  “司徒明月?!?p>  蘇幕孺呆住。

  當(dāng)今太后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竟然是在說她!

  普天之下,司徒明月才是前太子的最大敵人吧。

  “不,我和司徒明月不一樣,她是你的對手,而我是幫助你的?!?p>  太后名號,隨意出口,就已然犯了忌諱。

  現(xiàn)在又公然議論,都足夠定罪。

  蘇幕孺在李錚面前這樣說,是不將自己當(dāng)外人。

  “幫助我,可我記得你的幫助,是我用赤羽交換來的!”

  “赤羽,我才不稀罕,我稀罕的是,這劍曾經(jīng)的主人?!?p>  說這些時,蘇幕孺的面頰染上了一層紅,整個人更是顯得火熱。

  這柄劍曾經(jīng)的主人,就只有一個——李錚。

  “姑娘幫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一柄劍,送給姑娘,就是姑娘的了,好了,這舟也泛了,我和姑娘兩清了,不如就此散去!”

  “不急,我還有事要問,在你心中,除了做大驪的皇帝,就沒有其他想要的嗎,我可以為我想要的東西,付出我的性命,付出我的一切,只因為它是我想要的!”

  她的眼神很堅定。

  “我不明白,姑娘說的是什么?”

  “就是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想過嗎?”

  李錚帶著笑意望著蘇幕孺。

  “沒有?!?p>  “那你可真是一個怪人!”

  怪人?

  李錚摸摸鼻子。

  那就做個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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