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道至簡
“這事還得從幾百年說起,當(dāng)時這片大陸修仙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當(dāng)時修仙門派大概有六大主流正派,下三宗也是其中一派,聲勢顯赫,風(fēng)光一時,弟子更是多達數(shù)萬之多!”
想不到當(dāng)年下三宗這么威風(fēng),那老東西誠不欺我,我下三宗果然是六大正派之一。
但隨之,張小五干咳了兩聲!
一想到數(shù)萬前輩互相切磋,相互施展猴子偷桃,那大場面簡直無法直視。八個字可以概括——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爭道人想到盛極一時的下三宗,如今人單影只的慘狀,長吁一聲,繼續(xù)道:“我宗門修煉體系獨樹一幟,與主流正派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所以我宗常年被排斥在主流正派之外,雖然互相看不慣,但那時河水不犯井水,大家也都相安無事?!?p> “但是,幾百年前發(fā)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主流正派污蔑是我宗干的,唯獨下三宗掌門秉持公道正義,為我宗說了幾句話,于是那五大主流正派聯(lián)合孤立下三宗,從此下三宗走了下坡路!”
“我宗也沒好到哪去,五大正派聯(lián)合起來搶占了我宗修煉圣地,搶奪了我宗巨量的修煉資源,殺掉了我們無數(shù)前輩,迫使我宗來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想不到我下三宗還能這樣有良心,雖然下三宗功法下三濫,但是在品行上沒有任何瑕疵,是正派最后的圣光!
張小五突然很好奇,那幾百年前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大哥,幾百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爭道人搖搖頭,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是一件特別慘烈的事,尸山血海也不為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真的不知道。
正在這時,阿貍、阿易、阿蓮三人哭喪著臉過來,委屈道:“師父,不生峰的人下手太狠了,我們的行尸受損嚴重。”
不爭道人瞪了他們?nèi)艘谎?,恨鐵不成鋼,仰天長嘆,道:“不爭氣!我是瞎了狗眼了,才收了你們這三個廢物!”
臥槽!不爭大哥對自己太狠了,沖動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你這狗眼罵的好!
令不爭道人吃驚的是,魔門三少對于自己的訓(xùn)斥好像沒有聽到,完全沒有之前被訓(xùn)斥后的愁苦情緒,相反卻是目中射出光芒,神采飛揚,甚至有點小歡喜!
他媽的!這三個蠢貨又抽什么風(fēng)呢?
魔門三少心中默念道:“苦其心志,苦其心志!師父您老人家的苦心我們懂!我們是你的驕傲,您老隨便罵,我們都接著!”
不爭搖搖頭,不去深究這三個窩囊廢的怪異,沉聲道:“你們明天隨我去一趟不病峰,找我那師弟幫幫忙!”
一想到這個師弟,便有些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原來不病峰大長老是不爭道人的師弟,人稱不義道人,為人最是摳門吝嗇、斤斤計較。
不病峰的一切物品用度全是按量供應(yīng),精確到毫厘!吃飯的米都得精確到粒,炒菜放的肉精確到塊,甚至擦屁股紙都得是三張!
不義道人吝嗇到不講情面,甚至是鐵面無私,誰也不給面子。就算是親爹來了,該給你三張紙擦屁股就給你三張,絕不徇私枉法,多給你幾張。
就這極度的精確,逼得不病峰上的人練得一手絕技!一碗生米,瞅上兩眼,便能知道粒數(shù),一塊生肉,掂上一掂,便能知道斤兩!
由于憑借過硬的實力,每次不生峰與不老峰的廚藝、屠宰比試中,不病峰的人都會充當(dāng)裁判,公平正義,不偏不倚。
不爭道人想到不義這個奇葩變態(tài)狂,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想要讓不義道人幫忙,只有利益交換,別無他途,于是吩咐阿貍道:
“阿貍,今天你辛苦點兒,去殺一頭豬!這次要肉皮干凈,肉塊整齊,每塊肉重量最好一樣,骨頭斤兩都保持完整,這樣最好!”
“這個任務(wù)巨大,你責(zé)無旁貸?,F(xiàn)在是中午,要完成我這要求,估計你得做到三更,現(xiàn)在就去忙吧!”
身為不老峰的一代殺豬翹楚,阿貍自然知道要完成師父這樣嚴苛的要求,確實是費時費力。
但是他看了一眼張小五,瞬間信心百倍,夸下??诘溃骸皫煾福槐氐鹊桨胍谷?,半個時辰足夠!”
不爭道人瞬間暴起,火冒三丈,怒喝道:“你看我像笨蛋么?”
阿貍不明白師父為何大發(fā)脾氣,唯唯諾諾道:“師父機智無比,怎么能是笨蛋呢!”
“那我像傻子?”
“您怎么可能像傻子。”
你絕對不像傻子,你就是傻子!張小五沒敢說出口。
不爭道人暴喝道:“那你怎么將我當(dāng)成笨蛋,當(dāng)成傻子!這么繁瑣的殺豬,你就敢說半個時辰,你這不是把我當(dāng)成了笨蛋!這樣精細的殺豬,從來沒有人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完成!”
半個時辰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wù),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是超乎不爭道人的意料,阿貍并沒有一絲慌亂,反而無比鎮(zhèn)定!或者說透露出一股迷之自信,這就讓不爭道人很是費解!
哎!該我裝逼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從來如此,便對么?”
張小五昂首望向遠方,目光深邃,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滄桑感。
不爭道人一怔,這句話猶如一座高山直接砸向了他!他渾身一顫,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厚重的思想!
似那火山,不斷噴薄出滾燙的巖漿,不斷灼燒著他的腦子,他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
“從來如此,便對么?從來無此,便對么?。。?!?p> 大道至簡!大道至簡!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張小五,這人的腦袋里怎么會蘊含著如犀利深刻的思想?!
他已經(jīng)不能淡定,屁股好像點著了火,就差活蹦亂跳了!但他畢竟是一峰之長,是有身份的人,得老成持重!豈能跟門下弟子一樣肆意撒歡兒呢!
咦?不對!他們怎么沒什么反應(yīng)?!
阿貍面帶微笑,鎮(zhèn)定自若。
阿易左顧右盼,風(fēng)輕云淡。
阿蓮目無表情,輕松寫意。
怎么回事?他們竟然都比我淡定?!這是怎么回事?!
不爭道人一腦子的問號。好像自己真成了傻子、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