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容美六人已經(jīng)趕到,彭守忠等人迅速退到了容美戰(zhàn)陣的左翼,而一直觀望的桑植三人也趕到了容美的右翼,與容美、保靖結(jié)成同一戰(zhàn)線。
六人對十一人。
永順的隊伍經(jīng)過連番奔跑激戰(zhàn),體力消耗巨大,大部分人都近乎力竭。
而對方十一人中,容美六人毫發(fā)未損,體力最為充沛,桑植和保靖也尚有一戰(zhàn)之力。
“把總大人,照現(xiàn)在的情形,倒是便宜了容美?!迸碓娓袊@道。
“呵呵,那也未必,不要低估守忠的求勝之心?!迸韯壮济诱f道。
此時,第二通鼓早已響過,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大家聽好,緊貼藤牌后方,原地?fù)?jù)守,不要輕易出擊?!?p> 彭翼云說完,自己張弓搭箭,對準(zhǔn)對方的戰(zhàn)陣。
他的高超箭術(shù),場上無人不知,一時間對方也沒有輕舉妄動,雙方呈對峙的狀態(tài)。
“金鵬兄,你們?nèi)菝篮陀理樁歼€有六人,這么拖下去,最多就是并列第一,那彪王就是永順的了?!?p> “守忠兄弟,我何嘗不知,但我容美只要損失一人,人數(shù)上就比永順少了,不如你和桑植的騰龍兄就幫我一次,先拼掉對方幾個人,我再趁勢掩殺,勢必成功?!?p> 彭守忠聽了默然無語。
桑植的向騰龍聽后,心中大為不忿。
憑什么要我們上去做炮灰,讓你來摘勝利果實?
三司的人馬各懷其心,便誰也沒有先動手。
片刻之后,彭守忠說道:
“如此耗下去,就是不戰(zhàn)而敗。保靖健兒,可殺不可辱,金鵬兄,騰龍兄,那就由我打頭陣,希望你們?nèi)ΩM(jìn),一舉打垮永順?!?p> 說完,彭守忠手持長槍,帶著唯一的弓箭手,來到陣前:
“彭阿大,可敢與我單獨對戰(zhàn)?”
彭翼云見彭守忠獨自挺槍來邀戰(zhàn),知道對方三司之間并非一心。
他哈哈一笑:
“既然比的是戰(zhàn)陣,當(dāng)然是整體作戰(zhàn),要打,和我們?nèi)犚黄鸫??!?p> 彭守忠將長槍一抖:
“那來吧?!?p> 說著,他忽然挺槍直進(jìn),何家山早已舉起藤牌,往前一迎擋住他的進(jìn)攻,向大勇和施猛從左右長槍齊出,意欲將他逼退。
誰料,彭守忠長槍刺中藤牌后,順勢往前一撲,身體直接貼到了藤牌跟前,將左右刺來的長槍甩在了身后。
何家山被他這一刺一撞,逼退了兩步。
“上啊!”
彭守忠對后方狂喊。
見他以一己之力撬動了永順的防線,容美和桑植的人這才圍撲了上來。
彭翼云對彭守忠的死纏爛打毫不在意,他紋絲不動地盯著容美的戰(zhàn)陣,在對方啟動往上壓的瞬間,“嗖”地射出一箭。
這一箭從對方兩塊藤牌的間隙里穿過,直接命中田金鵬剛抬腿的腳面,田金鵬整個身體的重心已經(jīng)往前,被這一箭擊中,立刻失去重心,往前撲倒。
這一撲,將前面的一個藤牌兵也撞到在地。
此時,張小準(zhǔn)突然站起身,連珠箭發(fā),將失去一面藤牌掩護(hù)的容美士兵一個個射倒。
而永順的戰(zhàn)陣內(nèi),彭守忠與何家山纏在一起角力,向大勇和施猛,長槍連刺,擋住桑植三人的進(jìn)攻。
一時間,四司人馬大混戰(zhàn)。
彭守忠十分強(qiáng)悍,一個過肩摔將何家山放倒,立刻撲向了葉紅山。
彭翼云依舊不為所動,張弓搭箭,一箭射倒桑植的一人,又一箭射倒了容美的另一個藤牌兵。
沒有了藤牌的防御,向大勇和施猛立刻如狂龍出海般殺進(jìn)對方陣?yán)?,將余下的弓箭手全部掃倒在地?p> 張小準(zhǔn)又一箭射倒了桑植的另一個長槍兵。
此時,場上容美還剩一個長槍兵,桑植還剩向騰龍一人,保靖彭守宗還在,而永順在何家山和葉紅山被彭守忠相繼打倒后,還剩四人。
突然間,“咚咚咚……”
第三通鼓驟然響起,比試時間到。
彭翼云長出了一口氣,將手中大弓高高舉起:
“永順,贏了!”
“虎!虎虎!”
一干兄弟齊聲高喊應(yīng)和。
鼓聲中,彭守忠摘下頭盔,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唉,把總大人,守忠雖勇,還是無力回天,可惜啊可惜。”彭元奇嘆道。
“其實就差一點點,那個永順的首領(lǐng)好強(qiáng)的定力,自己兄弟就在他眼皮底下被打倒,他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其實只要他被守忠所牽制,勝負(fù)還未可知吶?!迸韯壮几袊@道。
“永順的年輕人里出了這樣的人物,只怕將來對我們也有所不利啊?!迸碓嬲f道。
“只是一場比試而已,此人雖然杰出,又不是彭明輔那一脈的后人,最多也就做個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迸韯壮疾灰詾橐?。
場內(nèi),彭翼云指揮眾人拾起地上掉落的兵器箭矢,開始打掃戰(zhàn)場。
彭勛臣挑了挑眉道:“沒想到,永順的這幾個年輕人勝而不驕,居然還留下來打掃戰(zhàn)場。這么一比,其他四司還真的有所不及了。”
場邊,被打暈的冉維屏此刻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站起身,看見酉陽、容美、保靖、桑植的人皆垂頭喪氣,知道大勢已去,自己花出去的錢也打了水漂。
他拉過一個手下,問道:
“永順到底是怎么贏的?”
手下慌忙復(fù)述了一遍剛才場上發(fā)生的所有事件。
冉維屏一拳砸在手心:
“可氣啊,這幫豎子,只要三司同時壓上進(jìn)攻,怎么可能輸這么慘。三心二意,臨陣必敗啊?!?p> 彭勛臣和彭元奇令副官陸續(xù)將眾人召集到一起,便要公布最終比試結(jié)果。
那些觀戰(zhàn)的達(dá)官顯貴的臉上卻神情各異,有的志得意滿,有的郁郁寡歡,一派賭局終了后,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景象。
“諸位,本次大會可謂跌宕起伏,精彩紛呈,經(jīng)三輪比試,永順三戰(zhàn)第一,當(dāng)之無愧獲得本次大會之‘彪王’稱號?!迸韯壮祭事曅?。
永順的隊伍里立刻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歷來得‘彪王’者,當(dāng)?shù)馗毁F之家,必要設(shè)宴款待,本次大會操辦此事的,乃是我保靖城中的王大善人。就請王兄來為我等說幾句?!?p> 彭勛臣說完,將手一伸,便有一個身穿細(xì)領(lǐng)長袍的胖子走上前來。
他笑瞇瞇地看了看眾人,剛想說話,忽然聽到空中傳來大量物體破空的聲響。
抬頭一看,只見漫天的箭雨正劃過天空,朝這兒直撲下來。
“啊……”他手指天空,抱頭就逃。
眾人也聽到了那些奇異的破空之聲,但尚未來得及閃避,根根利箭已經(jīng)來到眼前。
“啊……”
“啊……”
慘叫聲四起,許多人身中數(shù)箭,跌倒在地,血濺塵埃。
柳生東南
風(fēng)雨清晨,前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