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煉丹之術(shù)

　　深夜，陳玄卻沒有如同往常一般打坐練功。

　　他立在窗邊，抱著一本泛黃的破舊書卷來回踱步。

　　“抱樸子？外丹之術(shù)……”

　　陳玄曾在射雕世界中得見全真道藏，內(nèi)里道書大都講的是內(nèi)丹之術(shù)。

　　可葛洪的抱樸子卻不同，尤其是內(nèi)篇，內(nèi)里詳細(xì)地闡述了外丹的修行之法。

　　陳玄也曾在全真道藏的角落中看到過抱樸子，但那時所見的道書內(nèi)容與他手中這一卷大不相同。

　　“多了一種練火之法。”

　　陳玄仔細(xì)地翻閱著這本不知從哪個世界釣來的《抱樸子》，在金丹一篇中發(fā)現(xiàn)了一種以氣煉丹火的法門。

　　而這一法門，是他此前見過的煉丹之法所缺失的。

　　“看來這便是真丹和假丹的區(qū)別所在了?！?p>　　陳玄喃喃自語。

　　陳玄回到塌上，盤腿坐下，試著以抱樸子所記載的法門運功，將大黃庭真氣牽引至心口，默誦書中法訣，心口竟是生出一簇金黃火焰。

　　這簇金焰沒有內(nèi)焰外焰之分，而且陳玄并未生出灼燒之感，他試著用真氣將這團(tuán)火焰順著手少陽三焦經(jīng)引出。

　　金色火焰出現(xiàn)在陳玄的左掌之中，陳玄思忖片刻，用右手解下腰間葫蘆，以真氣引出一大束靈酒，懸在丹火之上。

　　靈酒澄澈無色，丹火炙烤，靈酒漸漸化作一團(tuán)，不住地冒著白氣，一刻之后，靈酒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顆魚目大小的丹丸。

　　陳玄收斂丹火，將丹丸置于掌心。

　　丹丸通體潔白，其上隱約可見云紋，陳玄想了想，自金云中牽引出一絲氣運，融入丹丸之中。

　　不久，云紋漸漸變成了金紋。

　　“應(yīng)該毒不死人吧？”

　　陳玄盯著這枚丹丸看了許久，這才將它扔進(jìn)嘴中。

　　一股甘甜的滋味縈繞舌尖，丹丸化作無色的靈液，順著喉管滲了下去。

　　陳玄閉眼內(nèi)視，只見丹田蓮池之中，一股清泉潺潺流入，蓮池之中竟是再生一朵金蓮。

　　陳玄的眉心出多出一道紫色的豎紋，這是大黃庭初有所成時的異象。

　　五朵金蓮在丹田中搖曳，正中的那一朵開的最為絢爛，這一朵金蓮之下甚至還有一節(jié)蓮藕，直達(dá)蓮池深處。

　　這蓮藕乃是陳玄在全真藏經(jīng)洞中尋到的呂祖劍氣所化。

　　平日里，這絲劍氣如同枯死一般，絲毫不動，此時其余四朵金蓮竭力汲取靈氣，唯有劍氣所在的這一朵紋絲不動。

　　陳玄淡然地睜開眼，眸中一抹紫意隱去。

　　“黃庭金丹，相輔相成?！?p>　　《抱樸子》內(nèi)卷金丹篇中記載的丹藥眾多，另有《仙藥》一篇將丹藥分了三類。

　　金石為上，玉芝為中，草藥為下。

　　似陳玄這般將靈酒萃煉成丹，實乃最為皮毛的煉丹之術(shù)，若非養(yǎng)劍葫頗有神妙，靈酒靈氣充沛，否則陳玄先前所煉丹藥全然于練功無益。

　　自今日起，陳玄每日又多了一件必行之事，那便是研習(xí)丹術(shù)。

　　……

　　清晨，陳玄結(jié)束了徹夜的打坐，起身出門，帶著顏路一道，出了小圣賢莊，行到海邊。

　　海面遼闊無際，除了幾只漁船，再無一物。

　　“顏路，自今日起，我就正式教你劍術(shù)了?！?p>　　陳玄拍了拍腰間葫蘆，一把木劍飛了出來。

　　只要是劍，無論材質(zhì)，養(yǎng)劍葫都可孕養(yǎng)。

　　小顏路年歲尚小，整個人也就比這把木劍高半個頭。

　　他伸出稚嫩的右手，握住了懸在半空中的那把木劍。

　　“好的，老師。”

　　顏路乖巧地點了點頭。

　　陳玄搖了搖頭。

　　“我是你的師父，不是你的老師，我只教你劍術(shù)以及做人之道，至于學(xué)問，我教不了你?！?p>　　顏路不太理解陳玄這番話的含義，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的，師父。”

　　陳玄笑了笑，他看著海面上升起的太陽，對顏路說道。

　　“我的劍術(shù)最重基礎(chǔ)，只要你將基礎(chǔ)劍招練上百萬千萬次，自然也就不怵天下用劍之人了?！?p>　　陳玄握著龍淵劍。

　　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

　　一招一式都簡單至極，但卻又帶著一絲獨特的韻味。

　　顏路立在一旁，一邊記憶陳玄的動作，一邊有樣學(xué)樣。

　　陳玄每一劍都揮得很慢，因此，顏路得以看得很清楚。

　　等到陳玄第三次使用基礎(chǔ)劍招時，顏路已然可以勉強(qiáng)跟上了。

　　陳玄欣慰地點了點頭。

　　顏路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此時又顯露出不弱的劍術(shù)天賦，陳玄自然很是高興，畢竟每個師父都愿意教聰明的弟子。

　　“我傳你一門心法，你且用心記下。”

　　陳玄注意到顏路的額頭上滲出了不少細(xì)密汗珠。

　　于是陳玄將無名儒者留下的那篇坐忘心法教給了顏路。

　　這是一門儒家功法，講求坐忘含光的玄妙境界。

　　陳玄按照注解，逐字逐句地為顏路講解著，顏路早就跟隨無名儒者學(xué)了不少儒家經(jīng)典，此時理解起來雖然不太順暢，但是也不至于滯塞。

　　陳玄想了想，右手一個翻轉(zhuǎn)，一枚金紋丹藥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

　　掌力一震，丹藥碎成四份，陳玄取了其中一份，以真氣托至半空之中，來到顏路眼前。

　　“將此丹服下，可助你早生氣感?！?p>　　顏路懵懂地抬起頭，望向陳玄。

　　“氣感？是小腹之中的那股暖流嗎？”

　　陳玄沉默片刻，掰開顏路的嘴，將那枚殘丹塞進(jìn)了他的嘴中。

　　“此丹還有滋養(yǎng)肉身的神效，你年紀(jì)還小，應(yīng)當(dāng)打好基礎(chǔ)才是?！?p>　　顏路沉默著將丹藥服下，抬起頭，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p>　　陳玄淡然笑道。

　　顏路這才開口。

　　“荀師叔曾言：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此時我服下這丹藥，是不是邁步太快了？”

　　陳玄聞言一怔，詫異地看著顏路，這才出言解釋。

　　“你的荀師叔還說過：君子性非異也，善假于物。

　　再者說，此丹與世間那些消耗潛能的丹藥大有不同，非但不會損害根基，反倒有易經(jīng)洗髓的功效。”

　　顏路這才開心地點了點頭。

　　“多謝師父賜下神丹?！?p>　　陳玄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丹藥用作筑基效果不錯，可是不是神丹還真不好說。

　　他遙望著海平面，那里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