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俊男出院回家了,梁少康把專業(yè)護理請到了家里,又讓美琪媽媽幫忙找了兩個信得過的保姆,安頓好了一切,他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了公司。
這天一大早,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HT的大門口,丁銳快步從駕駛室下來,快速的打開了后排車門。
梁少康一身黑衣黑褲,威嚴的從車上下來,手里拿著一只拐杖,在公司門口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公司的LOGO,才緩慢進了公司。
“梁總好!”
“梁總好!”
一路上,不停有員工跟梁少康打招呼,他微微點頭回應著,一刻都沒有停留。
總裁辦公室里,一群人已經(jīng)等在這里了。
秦越看到梁少康這身打扮,笑道;“二哥,好霸氣呀,有點兒像老上海灘的杜月笙。”
“切!”梁少康把拐杖一扔,自豪道;“我比他高,比他年輕,比他帥?!?p> 秦越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我就想說你很霸氣?!?p> 梁少康看著他,挑了挑眉;“要不要我也給你一槍,就你這面相,柱拐杖更霸氣?!?p> 秦越連忙擺手道;“還是算了吧,這造型一般人駕馭不了?!?p>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杰森問;“聽說大嫂出院了,好了嗎?”
梁少康搖頭道;“康復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來,不急,替我謝謝你同學,有機會我當面謝謝他?!?p> “不用,醫(yī)生就是救死扶傷的,他們樂意。”
謝瑾仁打趣道;“杰森的中午不錯啊,連成語都會?!?p> 梁少康白了謝瑾仁一眼,說正事;“你們在海城待的時間夠長了,趕緊回去吧,公司離不開人?!?p> 金豹笑說;“我們就等你回來指點江山了,現(xiàn)在你回來坐鎮(zhèn),我們就不耽擱了,打算明天就走,羅威那邊確實很多事情要處理?!?p> “辛苦了?!绷荷倏悼粗嘲l(fā)上的另外兩個兄弟,問道;“度假村那邊怎么樣了?”
王子玉說;“試營業(yè)后,反響還不錯,不過,因為你受傷入院的消息,在員工中引起過一些恐慌,有人散播謠言說,老總出了意外,度假村開不起來了?!?p> 梁少康沉著臉道;“去查,把散播謠言的人揪出來,這樣的害群之馬,直接開了?!?p> “你放心,家豪已經(jīng)在查了?!?p> “正式開業(yè)的時間,咱們得盡快確定下來,免得人心惶惶的,現(xiàn)在度假村造勢正是最火爆的時候,我們要趁熱打鐵。”
大家都同意梁少康的觀點,謝瑾仁說;“開業(yè)時間,要不要還是找個厲害的風水先生看看?我爸給我推薦了個大師,傳的挺神?!?p> 王子玉無語道;“不要宣揚迷信好嗎?”
“這可不是迷信啊,現(xiàn)在好多達官貴人,商場名流,都信這個,圖個心安理得嘛?!敝x瑾仁賤兮兮道;“你多去拜拜送子觀音,說不定就能生女兒了呢。”
“你滾!”
梁少康笑說;“那就去拜訪一下這位世外高人吧,反正我最近挺倒霉的,找大師給我化個災也好?”
“哈哈,我看行?!敝x瑾仁笑死了,私底下,他們幾個早就在議論了,盛俊男連著被襲擊兩次,梁少康中槍,老太太又住院,他們家還真是沒消停過,大家都說是不是犯太歲了。
梁少康抬腳踢向謝瑾仁。
謝瑾仁側身閃開,“注意腳啊,又想住進去了是不是?”
梁少康白了他一眼,對兄弟們,“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我這一大堆事呢。”
梁少康下了逐客令,大家說說笑笑的走了。
就丁銳和秦越留了下來,給梁少康匯報工作。
梁少康聽完之后,突然問道;“楊家的人在公司里的多嗎?”
丁銳問;“那個楊家?”
梁少康點了一支煙,慢吞吞道;“老太太的娘家,去弄清楚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公司上班,在哪些部門,什么職位?!?p> “咋的啦?”秦越詫異的問道。
梁少康吐了口煙圈,笑了下;“清理門戶?!?p> 秦越和丁銳相視一笑,什么也沒說就忙去了。
忙到中午,梁少康顧不上吃飯,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俊男的情況,母親說雙喜他們都過去了,俊男心情還不錯,梁少康才放了心。
下午丁銳把楊家的名單整理了出來,梁少康看了一眼,直接讓丁銳通知楊文棟到總裁辦公室來。
楊文棟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進門滿頭大汗。
梁少康皺起眉頭問道;“外面很熱嗎?”
楊文棟特別緊張;“還好,還好,不知梁總找我什么事兒,來的急了點兒?!?p> “坐!”梁少康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懶洋洋的問道;“進公司幾年了?”
“七年?!睏钗臈澝粶柿荷倏档囊鈭D,只好老實回答。
“一直都在市場部?”
“是…是,一直都在市場部,主要負責醫(yī)療器材這塊兒,以前在您父親手下,后來……”楊文棟干咳了兩聲,差點兒說你父親死了,嚇死了,“后來一直在跑川北片區(qū)。”
梁少康聽完,勾著嘴角笑了笑,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扔在了楊文棟的面前,“看看?!?p> 楊文棟遲疑了一下,打開文件沒看幾眼,臉色就變了。
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滾,舔了舔嘴唇,“這……”
梁少康緩緩開口道;“這兩年,醫(yī)療器材市場競爭很大,尤其是川北片區(qū),公司每年把利潤的20%作為活動基金,用于開拓市場,而你們真正用到客戶身上的,不到10%,這幾年,業(yè)績一年不如一年,連長期合作的老客戶都丟了,你能給我解釋解釋怎么回事嗎?”
“少康!”楊文棟沒想到,梁少康會突然查他的賬,嚇得魂兒都沒了。
梁少康義正言辭的打斷道;“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在公司里請叫我總裁?!?p> “梁總,你聽我解釋。”
“好,我聽著,你解釋吧,想清楚再說,我不想聽廢話。”梁少康身子往沙發(fā)上一靠,懶洋洋道。
楊文棟咽了咽口水,“這個……這幾年吧,確實挺難的,競爭單位太多,醫(yī)院那邊的胃口是越來越大,很多品牌現(xiàn)在都是先給器材后收款,資金幾年收不回來的都有,我們梁氏還算好的,所以打點的錢就花了多了些,我們出差都是住最普通的賓館?!?p> “是嗎?”梁少康似笑非笑的盯著楊文棟,把這個‘嗎’字,尾音拖的特別長。
楊文棟心底慌的一批,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梁少康突然笑道;“最普通的賓館,還真是委屈你們了?!?p> “不委屈,不委屈,都是為了公司嘛,能節(jié)約就節(jié)約了。”
“六月十號,你帶著助理出差南川,住的雷迪斯盯總統(tǒng)套房,五星級酒店,連著兩個晚上將《維度》的女公關帶回酒店,為了公司,你們還真是夜以繼日的辛苦?!?p> “八月份,出差海南,住的酒店是……”梁少康翻了翻手上的資料,“威爾水下酒店,帶了兩個女秘書同行,出差三天四夜,見了兩家醫(yī)院的負責人,這工作強度確實挺大的?!?p> 楊文棟腦子嗡的一下,他沒想到梁少康會把他的行程,調查的這么清楚。
他是老太太的親侄子,進梁氏七年,剛開始其實沒撈到什么好處,以前老太太當不了家,家里都是老爺子說了算,對楊家的人從來不會委以重任。
他運氣好,是唯一一個被器重的,跟在表哥梁啟正身邊,也發(fā)了點小財。
梁啟正這個人,比較隨和,耳根子又軟,聽不得老太太嘮叨,哪怕楊家人有點兒陋習,只要不過分,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xiàn)在到了梁少康這,就過不去了。
“梁總!”證據(jù)擺在面前,楊文棟無從抵賴,只能打感情牌。
“現(xiàn)在談生意,一般都在酒桌飯桌上,有時我們也想節(jié)約點成本,但是小氣巴拉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們,所以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哈哈哈!”這是梁少康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公司什么時候落魄成這個樣子了?需要你們在外面打腫臉充胖子?”梁少康憤怒道;“每年,公司用于市場部的活動資金上千萬,出差的所有津貼都是有統(tǒng)一標準的,只多不少,你給我解釋解釋,業(yè)績下降40%,費用卻比去年多出這么多,錢都花到那里去了?”
楊文棟汗如雨下,面如死灰。
“說不出來,非逼我報警處理嗎?”
一聽報警,楊文棟慌了,“別別,少康,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們關起門來解決,姑姑這么大年紀了,別鬧得……”
“拿老太太來壓我?”梁少康挑眉道。
“不敢,我只是怕姑姑知道了擔心?!睏钗臈澞_都軟了。
梁少康最看不起這種軟腳蝦,嗤之以鼻道;“老太太現(xiàn)在還住在醫(yī)院里,你們盡管過去嚼舌根,最好把老太太氣得歸了西,那楊家就真的玩玩兒?!?p> 楊文棟搓著手站在梁少康面前,像個犯錯的孩子,明明是長輩,如今大氣都不敢喘。
因為楊青青的事,梁少康心里有氣沒處撒,自然是逮到誰誰倒霉,也沒給楊文棟留面子,冷言冷語道;“我從前不在國內,和家里親戚朋友都不太熟絡,但也知道,老太太明里暗里幫襯著楊家,我父親更是親手扶持了你和你妹妹楊青青,結果呢?”
“你們就是白眼狼,還專門打電話去刺激老太太,嫌我家還不夠亂是吧?還是想趁亂渾水摸魚???老太太要真有個好歹,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楊文棟聽得云里霧里,老太太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們什么時候去刺激老太太了?
“少康?!?p> “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這里是公司?!?p> 楊文棟慌亂道;“不是,梁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姑姑接去你家之后,我們就沒敢去打擾過她啊?!?p> “誤會?楊青青是你妹妹吧,你回去問問她都干了些什么,我和我老婆住在醫(yī)院里,她打電話給老太太報喪,說我害死了梁少安,氣得老太太差點沒背過氣?!?p> “我不知道這事兒??!”楊文棟急了,“我現(xiàn)在就回去找那死丫頭算賬,姑姑住哪個醫(yī)院啊?”
不管楊文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他梁少康今天就是要抓個典型,殺雞儆猴。
他說;“老太太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你們自己看著辦,現(xiàn)在公司我說了算,你們要顧著這點兒親戚情分,就給我收斂點兒,把屁股擦干凈了,否則別怪我梁少康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