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他待在北地不愿回京,后來京都傳信,秦四姑娘與江二公子成婚。他躲著,不肯回去。
夢里他在小姑娘成婚那日,在草原上抱著酒壇子睡了一晚。
夢里,皇帝輕信奸佞,猜忌安國公府與鎮(zhèn)國公府。
說是猜忌,倒不如說是皇帝心中有一根刺,早就想拔除,卻苦無良策。
小姑娘成婚第二年,北地大亂,北境聯(lián)合西戎出兵攻打大魏,皇室有人與敵國勾結(jié)。
朝廷遲遲不肯派兵援助,導(dǎo)致魏軍節(jié)節(jié)退敗。朝廷給身為指揮使的秦三爺、鎮(zhèn)北將軍江北麒都定了罪。
后來秦三爺更是因敵軍包圍,不得援軍,全軍覆沒,埋骨他鄉(xiāng)。秦世子也在其中。
江北麒被禁足北地,五年內(nèi)不得踏入京都。
也不知小姑娘聽聞兄長死訊時,該有不難過。
后來京都傳來江二公子與秦四姑娘和離,以及秦四姑娘失蹤的消息時,江北麒不顧違抗皇命,匆匆返京。
他不在的幾年里,發(fā)生的種種,皆讓他無法面對。
他潛意識回避著一切關(guān)于京都的消息,才導(dǎo)致事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端倪。
沒想到弟弟荒唐如斯,寵妾滅妻不說,竟還與小倌糾纏不清。
更是仗著大長公主撐腰,逼得秦宜歡在雪地里跪了一整日。落下了病根。
小姑娘打小畏寒,半點受不得冷,哪里受過這等苦?竟被江北麟如此對待!
大長公主更是逼著小姑娘喝了絕子藥,放縱江北麒妾室百般侮辱小姑娘。
原以為就算大長公主不會喜歡小姑娘,也會顧及安國公府在朝堂的地位,禮帶她三分。
卻忘了大長公主從來都是一個瘋子,早就瘋了。
不然也不會處處置他這個長子于死地,將江北麟養(yǎng)成是非不分,荒唐暴戾的廢人。
何況后來,太子被廢,安國公戰(zhàn)隊太子,也被削了爵位。
夢里江北麒提著長劍闖入大長公主府,雙目赤紅。
那生他的母親,當(dāng)朝的大長公主,見他如見仇人一般,瘋狂大笑。
“你以為江遠洲能護住她?還是秦世安能保住她?
還是宮里那個老妖婆?可惜那老妖婆撐了沒一年就死了!
哈哈哈……
眾人皆知,大長公主禮待兒媳,視如己出,念及她身子嬌弱,從不讓她請安侍奉。
而她自己,就算回了娘家又怎樣,她從不敢胡言亂語!
因為……哈哈哈哈,我告訴她,只要她多說一個字,你在北地就別想活著回來。
真是想不到,這小賤人心里裝的是你,我的好兒子。
作為兄長,卻窺探弟妻,真是不知廉恥!她也一樣,嫁給江北麟,心里卻裝著夫君的兄長!你們都不知廉恥!丑陋至極!”大長公主嘶吼著。
江北麒抬起手中劍,直指大長公主。
“噗!”
大長公主毫不猶豫往前一步,自己撞在劍上,那劍貫穿她的胸膛。
大長公主伸手用力往前,抱住江北麒。
“我親愛的…麒哥兒,從今往后的就背著弒母的罪名…過一輩子吧!
我這輩子被你們毀了,你們也休想好過!唔……”
大長公主倒在大殿之上,嘴角依舊帶著笑意,這是對江北麒的諷刺。
江北麟進殿,卻恰巧看到這一幕。
“你!你殺了母親?”眼中萬分恐懼,卻沒有一分傷心。
江北麒嘲諷的看一眼地上尸體,仿佛再說,看吧,就連他也不會為你傷心一分。你造的因,不就是想看這個果?
江北麒眼里只有冷漠,沒有同情??蓱z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長公主一生有苦,但亦是罪孽深重。
長劍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江北麒眼中充滿殺意,“母親?一個一輩子都在想怎么殺了我的母親?
江北麟,你當(dāng)她是母親,她可不需要你這個兒子!她也不配做母親!
說,乖乖在哪兒?”江北麒掐住江北麟的喉嚨。
“你……放開我!!”江北麟試圖掰開江北麒的手,卻是徒勞。
江北麒厭惡的摔開他,半點也不想看那一副縱欲過度的江北麟。
江北麒躺在地上,瘋狂大笑,額角青筋凸起。
“你們果然有一腿!大哥你不心虧嗎?那是你弟妻,我江北麟的妻子。你們這輩子也不可能!”
江北麒的劍指著江北麟的喉嚨,“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齪?!?p> “我的阿元死了,她殺了阿元,她也別想好過!”江北麟笑得瘋狂。
“就為了個小倌,你傷她至此?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江北麟!早知今日,我便……”江北麒生得一腳落在江北麟胸口。
“怎么樣?搶弟妻嗎?呵,真是我的好大哥,你和她一樣惡心!”他看向地上的大長公主尸體。
“你明知道是魏華瑤所為!你就是懦夫,護不住愛的人,也替他報不了仇,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傷害歡兒!”魏華瑤,大長公主名諱。
“噗!”江北麒的劍砍下江北麟的手臂。
“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是我胞弟,而是我要你活著,日日受鉆心之痛,往后余生,人不像人鬼不似鬼。”
江北麒渾身煞氣,仿若幽都惡鬼。
“早知如此,搶弟妻又何妨?”
江北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和地上滴落的血跡,一瞬失神。突然仰頭大笑,“搶弟妻又何妨?又何妨?”
“若你早搶該多好……”江北麟躺在地上,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
江北麒找到小姑娘時,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小姑娘。
二十幾歲的年紀(jì),卻面色暗黃,唇色慘白,雙眼沉陷,麻木且遲鈍。
她纏綿病榻,不愿回家拖累父母兄長,便自己找了間山野住處,靜靜等死。
只是她沒想到,死前還能見一見那心尖僅剩的溫暖。
他說:“對不起乖乖,江哥哥來晚了?!?p> 她本已干涸的眼淚,滾滾而來,她已累得出不出話。
只覺得冰冷的身軀有的一絲暖意,她緊貼著江北麒的胸膛。
“江哥哥,下輩子娶我可好?”
“好?!?p> 夢里秦宜歡躺在他的懷里,慢慢失去溫度。手中緊緊握住的荷包落在地上。
江北麒撿起來,捧在胸口,哭得慘烈。
在北地被敵人刺穿腹部時,他不曾落淚。
得知一直暗中要他命的人是大長公主,他不曾落淚。
滿城殷紅
江·大灰狼·世子:媳婦兒別怕,我保護你! 秦·小白兔·四姑娘:今日打牌贏了錢,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