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以問問,那個折磨你的老頭有沒有什么辦法?!?p> 原溪愣了一下:“什么?”
南宮淺在一邊開口:“卷中道靈,有的卷中道靈會傷害人?!?p> “但五大山門不會允許那種書落在學(xué)生手里?!?p> 原溪苦笑:“我這……算是教育……”
“還是傷害?”
楚南笑笑:“試試嗎?!?p> 原溪無奈地開口:“有沒有辦法……救我啊……”
卷中道靈開口:“這是劍術(shù)增長必須付出的代價?!?p> 原溪躺在地上,徹底放棄了。
……
原溪以為煉體術(shù)就是最難熬的一段,但結(jié)果他坐在觀星術(shù)課教室里的時候,才真正見識到什么是地獄。
身體上的痛苦已經(jīng)漸漸散去,但隨之而來的是昏昏沉沉的睡意。
在司馬全吃人一樣的目光中,原溪腦袋一點一點,像是故意一樣,引來頭頂干枯花骨朵中接連不斷的諷刺。
然而原溪全不在意。
司馬全冷哼一聲,走出了教室。
其他學(xué)生一起笑著看著原溪,頭頂一片尖刻的諷刺連成一片。
沒有人知道,走出教室的司馬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但是站在觀星樓頂,司馬全仰天長嘆。
此時才是下午,天氣晴朗,陽光普照。
天空中沒有一枚星辰。
但在司馬全眼中,天空中繁星點點,每一枚星辰都在屬于自己的軌道上。
在星辰之間,只有最高明的占星者才能看到的微弱靈氣正在急速流動。
司馬全低頭冷哼一聲:“我的生死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只是要給史家留個傳承……”
“天道派越來越瘋狂,五大山門中弟子越來越多,只要再撐兩三年就足夠了!”
他轉(zhuǎn)身回到樓頂中央,然后一腳踩在地上。
這里是整塊灰白石板的中心,司馬全一腳落下,地上突然出現(xiàn)細(xì)細(xì)凹槽,不斷蔓延,縱橫交錯,最終組成一個星軌法陣。
司馬全站在法陣中央,長長出了口氣:“時間足夠了?!?p> “希望可以成功吧……”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法陣中央,過了很久很久。
直到從一邊的樓梯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學(xué)生們說說笑笑的聲音。
司馬全臉上的皺紋顫抖了一下。
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看到了異類。
一個將死之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樣一群擁有光明未來的學(xué)生。
就在此時,一個腳步聲來到了樓上。
司馬全帶著意外轉(zhuǎn)過臉,然后就看到了原溪。
他冷哼一聲:“下節(jié)課還是背書,你應(yīng)該呆在教室里?!?p> 原溪猶豫著開口:“老師,我就是想問個問題……”
他覺得自己膨脹了,就算別的老師愿意回答問題,不代表司馬全也愿意。
但是出乎原溪的預(yù)料,司馬全并沒有讓他回去,而是面無表情地開口:“問?!?p> 原溪連忙拿出靈草課的課后作業(yè)。
“讓雙光草結(jié)果需要的日月光比例測算,是不是需要觀星術(shù)的知識?”
司馬全沉默了一下。
原溪忍不住想要說點什么:“我記得好像月光是被反射的陽光,強度是否取決于……”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因為原溪不知道那個詞是什么,他學(xué)習(xí)一直很不好。
司馬全淡淡補上了原溪的話:“反射率?!?p> “沒錯,凡人的知識是對的。”
“真相就是真相,盡管其中缺失了一部分。”
原溪點點頭:“那我是不是該去查一下……”
司馬全輕笑一聲,然后搖頭:“月華和日光之間的區(qū)別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搞清楚的。”
“但如果你真的明白老師想要的是什么,就能很快得到答案?!?p> 原溪茫然:“什么?”
司馬全伸手指指原溪:“靈草?!?p> “植物用葉片吸收陽光,那你注意到它的顏色有什么不一樣嗎?”
原溪低頭看著雙光草的圖譜,猶豫著開口:“偏藍?”
司馬全點頭:“綠色吸收陽光,藍色吸收月光,如果你愿意往后面翻翻課本,就會發(fā)現(xiàn),下一個靈草之前,就是葉片顏色對比圖,不同的顏色,其中第一幅就是雙光草的葉片顏色?!?p> 原溪連忙把課本翻到后面,然后就驚喜地叫了起來:“真的!”
司馬全轉(zhuǎn)過臉,不再看原溪:“去背書吧。”
原溪猶豫了一下,他想起了姜夏的話。
“史家現(xiàn)在只剩你一個人了?”
司馬全霍然轉(zhuǎn)身,臉上滿是憤怒:“你想說什么?”
原溪被嚇了一跳,他后退一步,小心開口:“我就是……你其實挺擅長教學(xué)生的,收一個就好了?!?p> 司馬全自嘲地一笑:“擅長教學(xué)生就能收到弟子的話,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累了?!?p> 原溪沒有再說什么,他走下樓梯,回到擺滿書架的小房間里面,隨便翻著修真補課班歷史。
原溪突然想,他也許能看到關(guān)于司馬全的記載。
畢竟修真者壽命漫長,司馬全說不定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
那他就是歷史了。
原溪這么想著,暫時忘記了他要背書這件痛苦的事情。
……
第二天早上,原溪僵硬地在山路上艱難行走。
他本來以為睡一覺自己會好一些,沒想到睡一覺只是把撕裂的痛苦變成了難以忍受的酸麻。
原溪不覺得現(xiàn)在自己有辦法參加斗法比賽的訓(xùn)練,所以他直接去找黃裳。
然而以前輕松越過的山路,現(xiàn)在變成了刑場。
最終原溪還是堅持到了小院的門口,但此時他已經(jīng)渾身冷汗。
開門的黃裳看到原溪這個樣子,無奈地笑著搖頭:“墨三真是……”
“刺客?!?p> 她扶著原溪坐在院子里的桌邊,給他一杯水。
“我也沒辦法幫你,劍術(shù)總錄很嚴(yán)格。”
“而且說實話,你要是真的有筑基水平,也不會這么慘……”
原溪苦笑。
他知道自己是天道派用非正常手段強行制造的筑基,自然處處都不及格。
因為身體太差,所以才會這么慘。
“這又不怪我……”
黃裳點點頭:“我知道。”
“行了,正好你可以老老實實坐著,聽我教你請靈術(shù)?!?p> 原溪有點失望,他本來還希望黃裳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