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守門童子遞出信封后,李元嬰等了片刻,就被請了進去。
而給李元嬰帶路的中年道士將李元嬰送到后,就告辭了,重新到山腰守山。
進了精舍,李元嬰一眼就看到手拿信封的紫陽道人,臉皮抽了抽,這面貌實在不能讓人恭維,如果不是身披道袍,哪里有有道真修的模樣。
這紫陽道人臉皮泛著紅光卻沒有皺紋,胡須很少歪歪扭扭長了幾撮,頭發(fā)也很稀疏,額頭前面的頭發(fā)幾乎掉光,成了地中海。
只是李元嬰哪里知道紫陽道人的苦,為了煉器鍛造,所以需要特別高的溫度化開鐵水,一些奇異材料所需的溫度甚至更高,只好前往火山,巖漿等地立高爐,而紫陽道人整天接觸這如地獄般的高溫,若不是有些手段,怕是骨灰都難留下。
“你就是那長胡子的徒弟?這老家伙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紫陽老道看著眼前的李元嬰,結合信上所說的內(nèi)容,心中感慨萬千。
銅皮鐵骨,龍象大力,這樣的人物可不多見!
聽到紫陽道人對王老道的稱呼,李元嬰臉色一僵,差點笑出聲來。
實在是這兩人的模樣對比太有戲劇性,一個是長髯垂胸,一個都快沒了須子。
“跟我來吧!”
說著,紫陽道人帶著李元嬰離開精舍。
李元嬰跟在紫陽道人背后,心中也好奇王老道到底讓自己來拿啥寶貝。
很快,兩人就到了一處宮閣里,這是一個兵器藏房,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李元嬰看的眼花繚亂,一旁的紫陽道人看著這些兵器也一臉傲嬌起來,給李元嬰一個個介紹起來。
“這是霸王槍!”
李元嬰聽到后點點頭,眼前這把槍長一丈多,通體青黑,槍頭泛起寒光。
“好槍!”
“這是水磨九節(jié)鞭!”
“果然是一條好鞭!”
“這是太一寶劍!”
“好一把寶劍!”
……
一個說一個捧,李元嬰非常配合,知道這是人情世故,只是感覺怪怪的!
“這是九鳳烏金鏜!”
“好鏜!”
“???”
這把鏜!
李元嬰眼睛一縮,立刻就看到這鏜的旁邊還放著一對錘!
“不會吧!難道師尊是要我來拿錘的!”
李元嬰心中不住的哀嚎,知道應該不會錯了,不然紫陽道人也不會把自己領到武器庫內(nèi)。
“看!這是七寶鎏金錘!你師傅特意寫信請求,要我將這對錘送給你!”
“小子,還不拿起來試試!”
紫陽老道拍了拍李元嬰的肩膀道。
看著面前的一對錘,李元嬰差點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我把你當師尊,沒想到你卻想害我!”
李元嬰一臉生無可戀,也只好在紫陽道人的催促下拿起這對七寶鎏金錘。
拿起錘,李元嬰掂量了幾下,不重,反而恰到好處。
果真如此!
看著李元嬰輕松拿起,紫陽道人揪了揪胡須,心中依舊難以相信,眼前的李元嬰實在是太小了,還未成年!
“去院里揮舞一番試試看吧!”
聽到紫陽的話,李元嬰也不再糾結錘不錘的了。
事實上,拿起這對鎏金錘,李元嬰就想揮舞一番,既然紫陽道人發(fā)話了,李元嬰也能借此機會操練一番。
拿著錘出了院落,李元嬰開始舞動雙錘。
“轟!轟!”
鐵錘破空,空氣震蕩啪啪作響,周圍卷起勁風,讓人望而生畏。
一旁的紫陽道人看著李元嬰胡亂舞動鐵錘,全然沒有章法,一臉無語,搖搖頭道:
“你師傅沒教你錘法嗎?”
“沒有!”
李元嬰也是一臉尷尬,剛剛真的是胡亂揮舞,甚至把鐵錘當成沙包一樣亂掄。
“這把七寶鎏金錘是我采七寶,水銀、黃金、玉、水晶、朱砂、球璨、珊瑚合煉而成,威力無窮,你以后可要好生學一套錘法??!”
紫陽道人搖頭嘆息,語重心長教誨道。
李元嬰聽著耳根發(fā)燙,這紫陽道人明顯是說他這錘給了自己是糟踐東西了。
但還不得不承認,拿人的東西手短,嘴也短!
拿了這七寶鎏金錘,李元嬰沒多說什么,直接向紫陽道人請辭。
下了吞蟾峰,跑了數(shù)十里,李元嬰掂量著手中的七寶鎏金錘,心念一動,這七寶鎏金錘被吹噓成神兵,李元嬰倒想看看其威力。
隨手掄起大錘對著身邊的一顆腰肢粗細的樹木就是一錘。
咔嚓!
樹木被砸的木屑飛濺,一半的樹干被砸塌,樹木開始傾斜,很快轟隆一聲,就倒了下來。
“這威力可以??!”
李元嬰眼睛一亮,剛剛這一擊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完全靠甩起大錘的慣性就造成破壞,就像石頭砸豆腐一樣,果然神威!
隨后李元嬰又是舉起七寶鎏金錘不斷出擊,木屑橫飛,樹木傾倒,山石碎裂,只要能看見的就給來了一錘!
痛快!真痛快!
舉手投足就是山石碎裂,玩了一會,李元嬰沒了興趣,只是腦中瞬間閃現(xiàn)一個念頭。
“我的頭和這錘!”
李元嬰舉起七寶鎏金錘揮了揮想到:
“到底哪個更硬!”
“這是個疑問,要不要來試一下……”
這愚蠢的念頭剛剛閃過,李元嬰瞬間清醒過來,就給否了。
心中冷汗之流,這錘有毒!
李元嬰明白,這其實就是心里暗示,就像站在高樓上,總有一種要不要跳下去試試的感覺!
搖了搖頭,李元嬰不再多想,開始飛快的往回趕,上次因為不熟,跑了很多冤枉路,耽擱了時間,這次返程,李元嬰已然熟悉了路況,速度自然大漲。
五天后,李元嬰就回到了青羊觀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怎么還不回來……哥哥會不會不要我了……”
李蓉死死地摟著被子,心中不住的顫抖,不斷的胡思亂想。
等到李元嬰回到家時,還特意看了一眼李蓉,見李蓉已經(jīng)熟睡,便將七寶鎏金錘放在院中,開始睡覺。
十多天的奔波,李元嬰雖然身體不累,但有著嚴重的嗜睡癥,精神上幾乎透支,所有身子一沾床,直接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李蓉迷迷糊糊醒來,見院中多了一對大錘,趕忙跑進李元嬰房間,見李元嬰還在熟睡,便小心的退出房間,跑到院外歡呼一聲,心頭的一切的陰霾一掃而空。
回到家,李元嬰一連睡了兩天,這才清醒,李蓉知道李元嬰的異常之處,并沒有擔心,在李蓉心中,自己的大哥就是怪物,朝夕相處,李蓉怎能不會發(fā)現(xiàn)李元嬰的異常之處!
……
十數(shù)日后
院中,李元嬰一臉苦笑,開始揮舞著七寶鎏金錘。
因為沒有錘法,李元嬰向王老道討要學習,這才知道自己所學的三山神拳便是三山錘法。
“淦!真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想著王老道一臉古怪的笑容,李元嬰暗罵一聲,默默念叨著出拳即是出錘,開始演練三山錘法。
果然,三山錘法使用錘來更具威力,更加流暢。
幾趟過后,李元嬰逐漸熟悉起來,用起錘來更加順暢。
……
谷新,巡撫衙門議事廳。
議事廳內(nèi)坐十數(shù)道身影,一個個默不作聲,有些紅著脖子,有些眉頭緊鎖,氣氛顯得十分沉重。
“都堂,是繼續(xù)打還是撤民回遷,你給個話吧!”
谷新府尹陳儀朝死死盯著唐順才沉聲道。
閩越省總督兼巡撫兼兵部右侍郎唐順才高坐上席,想著兩派人員剛剛爭吵的內(nèi)容,眼神在提議撤民回遷的幾個官員身上掃過。
做為一個封疆大吏,執(zhí)掌一省軍政大權,每一個決定都會改變一省百姓的衰亡。
唐順才是景泰帝的死忠份子,被派來駐守東南,維穩(wěn)大局,如今北方戰(zhàn)事吃緊,國家財政困難,而東南閩越做為南方賦稅大省,必須以維穩(wěn)為主。
戰(zhàn)倭寇,但精銳部隊被調(diào)往北疆,如今兵員不足,且都是新兵,只能勉強防守。
但撤民回遷,這讓沿海的百姓如何生存,土地資源有限,這些人若是不能妥當安排,只怕最多三五年,就會起百萬反民!閩越必然大亂!
提議撤民回遷的官員唐順才知道他們的目的,不過是讓大夏軍隊疲于奔命,困于糧餉,無暇顧及所要實行的政策罷了!
如果搞亂了閩越,朝廷收不上稅,養(yǎng)不了軍隊,自然可以瓦解所要推行的政策,甚至這些大戶也可以趁機名為鎮(zhèn)壓實為兼并,壯大實力。
“難!難!難!”
這些閩越大戶士紳勾連成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只能犧牲百姓了!
“不能撤民,并不是沿海所有地區(qū)都遭劫,大型喬遷容易出亂子,先加強邊防,再征收兵丁?!?p> 唐順才想了一會,這才拍板定論。
“都堂大人啊!不能啊!您這是將沿海百姓置于倭人刀下!他們都是大夏子民,于心何忍!………”
命令剛下,四個官員掩面而泣,極力勸阻道。
看著下方四人的表演,不知是真是假,唐順才面色陰晴不定,這四人背后具是豪紳家族,如今命令既下,還敢當面駁斥……
“命令既然已經(jīng)下達,你們莫要多言,如果還對命令有質疑,可以上奏陛下決議!”
谷新城春風居,酒席滿宴,歌舞妖嬈,幾個書院的公子哥喝的醉眼朦朧。
“憑什么!”
其中一個公子哥怒喝一聲摟著舞女搖搖晃晃的走到另一個公子哥身邊,借著酒勁繼續(xù)說道:
“獨夫!暴君!自古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如今居然想把我們當泥腿子一樣踩!如此羞辱我等!”
聽到有人訴苦,又一個公子哥附和道:
“暴政!這是暴政!自古士紳不當差不納稅,如今盡然向我等伸手要錢!”
“苦,苦啊!即使在異族韃靼人治下,我等士紳依舊享有特權,而如今卻要繳什么狗屁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