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就一天,北風(fēng)較比夜晚小了許多,但仍然能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
城樓上。
徐長樂待在徐文瀚的身旁,不時的給他義父倒酒,城樓本就半榻,加上積雪,時常有瓦片帶著積雪掉落。
“義父,這狼毛不錯,回去做個裘衣,肯定不錯?!?p> 徐長樂手中攥著一個巨大的狼尾巴道。
當(dāng)時,徐長樂拽著冰狼王的尾巴原地轉(zhuǎn)了一百多圈,巨大冰狼,像一陣白色的旋風(fēng),蠻子都不敢靠近,最后硬生生的將它的尾巴給薅了下來。
生猛!
徐文瀚摸了摸,道
“好東西,不過我還不稀罕,回京給你三妹吧?!?p> “哦,也是哈。”
徐長樂憨憨的笑了笑。
“義父,這樓都這么爛了,回大將軍府吧?!?p> 徐文瀚透過倒塌的木門,看向城前的平原,目光莫名道。
“嗯,不了,這看得遠(yuǎn),你哥還沒回來呢?!?p> 徐長樂不說話了,像個乖寶寶似的坐在了徐文瀚的旁邊。
..........................
溫暖的臥房內(nèi),阮酒兒面露心疼之色,也沒在意光著膀子的陸安,擰著手中的手巾,細(xì)細(xì)的擦拭著陸安,盆中的熱水也是變成的血水。
有蠻子的也有陸安的。
蠻子攻城這事誰也沒和她說。
阮十三叫她走她也動都沒動。
阮十三勸不動,就由著阮酒兒了,將郎中纏在肩膀上得布條扯掉,箭矢已經(jīng)拔掉了。
那一箭洞穿了肩膀,而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阮十三心中也不由得感慨龍體的強(qiáng)大,搬山境就如此,那更高境又怎樣,可想而知了。
在陸安清潔完的身上的刀傷和箭傷上簡單的涂抹幾下,就完事了。
“行了,閨女,他死不了的,體格好著呢,晌午就差不多醒了,讓他睡會?!?p> 不知怎么的,看見阮酒兒這么關(guān)心陸安,阮十三就是不得勁。
阮酒兒食指點在嘴唇上,呆萌的想了下道。
“那,那,我去準(zhǔn)備些吃食?!?p> 阮十三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去吧?!?p> 待阮酒兒出去后,阮十三拉過被子蓋著陸安的身上,用精神力觀察了下陸安,疑惑道。
“奇怪,這孩子內(nèi)府中的精神力怎么虧空的這么嚴(yán)重,武者也沒有精神力的攻擊能力,怎么會消耗完,奇怪奇怪?!?p> 晌午時分。
陸安悠悠醒來,直感覺道,四肢發(fā)酸,腦袋發(fā)脹。
“呀,陸師兄醒了?!?p> 阮酒兒早早準(zhǔn)備完了吃食,然后無事可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來到陸安身旁的座椅上等著陸安醒來。
“酒兒啊,醒來就看見你,可真是一天中的高興事。”
阮酒兒臉一紅,走到床邊將枕頭靠在床頭,陸安順勢靠在上面。
“這....這,有什么高興的,我...我準(zhǔn)備好吃食了,我給你拿來?!?p> 陸安偏著頭摸著下巴,欣賞著美人。
阮酒兒今天穿著和以往一樣的襦裙,只不過外面套了一件小襖,小襖是淡紅色,看起來明媚了些,秀麗的黑發(fā)上是陸安買的簪子,盈盈一握的細(xì)腰用一條白色的綢帶系著,腳下是一雙藍(lán)色繡花鞋。
紅撲撲的小臉像蘋果似的。
陸安是百看不厭,阮酒兒是大部分男人心中幻想的軟妹子或者應(yīng)該叫白月光,他關(guān)心你時,你會感覺心中一暖,給你一種舒服的感覺,每一次看心靈就會得到治愈。
你和她相處時,你會忍不住的想捉弄她,看著她窘迫的模樣,又忍不住的想呵護(hù)她,怕她受到一點委屈,而她心地善良,不管你如何,她都會盡心的關(guān)心你,照顧你面面俱到。
陸安露出了姨母笑。
阮酒兒拿著托盤,上面是一碗小米粥、雞蛋、兩張酥餅、一小碗切成絲的咸蘿卜。
陸安微笑道。
“這個好,不錯,我愛吃這個?!?p> 看著狼吞虎咽的陸安,阮酒兒微微一笑,隨后又一癟嘴道。
“酒兒怎莫樂?!?p> 陸安吃著東西含糊不清道。
“你和爹都瞞著我?!?p> 吧唧吧唧.........咕嚕。
看著阮酒兒有些委屈的表情,陸安心中一陣感動,阮妹妹關(guān)心著自己呢。
“誒啊,不是不告訴你,是怕你擔(dān)心嗎,再說當(dāng)時正好晚上,還下著大雪,刮著大風(fēng),你一個女孩子,而且身子骨本來就弱,著了涼得了病,那不就讓我和師傅心疼了嗎?!?p> “再說,我和師傅不都沒事嗎?!?p> 陸安拍了拍胸脯道。
“師傅是三品境的高手,一般人打不過他,你師兄我也不是吃素的,男人,沒那么嬌貴,安了安了,去,幫我再盛一碗粥。”
阮酒兒很難過很擔(dān)心。
“可你回來時都是暈著的,身上好多血,還有那么多的刀傷,還.....還有箭傷,看著.......看著........”
摸了摸阮酒兒的頭,語氣柔和道。
“過去了過去了,蠻子打跑了,以后不會這樣了,真的,就這一次,謝謝酒兒的關(guān)心?!?p> 看著對著自己嬉笑的陸安,阮酒兒抹了下發(fā)紅的眼眶,嗯了聲,隨后拿著陸安手中的空碗,到桌邊盛了碗粥。
陸安心中暖暖的。
...............
黃昏。
城墻外的平原上。
殘陽一片血紅,地上是凍住的血水,一片血紅。
殘肢斷臂混著血水也凍住了,整片土地像赤紅的煉獄般。
在遠(yuǎn)處,一道人影出現(xiàn),像是從殘陽中走出般向著天塹關(guān)而來,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長,身上通紅,如煉獄中走出的惡鬼。
臨近城下。
衛(wèi)兵警戒喊道。
“什么人!”
“徐長安!”
............
城樓中。
徐長安單膝跪地,殘劍杵地,雙手抱拳道。
“玄甲軍精兵一百零一人,歸來一人?!?p> “義父,孩兒完成任務(wù)!”
徐長安全身是血,披頭散發(fā),衣衫破爛,雙腳赤裸,原來俊俏的臉,現(xiàn)在滿是血痕,看起來很是狼狽,但那雙眼睛中,還隱隱透露著兇狠。
徐文瀚點了點頭道。
“干的不錯,長樂,帶你哥下去,洗個澡,吃個飯,好好睡一覺?!?p> “是!”
待兩兄弟走后,徐文瀚重重的呼了口氣,原地站了會,轉(zhuǎn)身離去,回到大將軍府中。
那日,在感覺冬至提前的那一刻,徐文瀚就命令徐長安挑選將士,繞過戰(zhàn)線,奔襲雪域?qū)ふ覕耻姞I寨。
雖說境界高的不需要吃食,但大部分還不是高境界,日常還是要吃飯的。
如果營寨在天塹關(guān)附近,對于如今的天塹關(guān)來說是一個大壓力,畢竟護(hù)城大陣被破了。
徐長安的任務(wù),就是破壞營寨,摧毀糧草,讓他們退回去,離天塹關(guān)遠(yuǎn)點,給大乾將士緩氣的時間。
因為,徐文瀚相信,蠻子還會來的。
而這是保持戰(zhàn)略縱深!
徐長安不虧是將門虎子,完成了任務(wù)。
百騎劫蠻營,劍震天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