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給你錢，把她打殘廢怎么樣？
這邊，舒心棠剛進警局就被帶進了一間審訊室。
里面燈光昏暗，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舒心棠被推到了一張椅子上坐著。
一陣潮氣鋪面而來，在這盛夏里，竟還有些涼。
一道強光照了過來，剛好打在舒心棠的臉上，很刺眼，弄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用手遮住眼睛，慢慢的張開指縫，讓眼睛適應。
門外進來一個人，很重的腳步聲。
“啪”的一聲，筆錄本被他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舒心棠，你為什么要打許魏？”
問話的是警局的錢警官，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有些糙，眉心處還有條一寸左右的疤，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舒心棠背靠著椅子，緩慢的將右腿搭在左腿上翹著，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狂得不行。
她抬眸，斜睨著錢警官，問，“誰？”
“誰？！被你打得半死你還問是誰？！”錢警官火冒三丈。
到局子里來了，還不安生，這坐姿，像是在受審嗎？“你給我坐好！”
舒心棠撓撓頭，在腦子里翻找一番，這才想起他說的那個許魏是誰。
她聽話的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將椅子往桌子內挪了挪，手放在桌子上支著下巴，整個人懶洋洋的，“我坐好了?！?p> 錢警局擰著眉，“哼”了一聲，心里想著她還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等著，才敢這么輕松自在，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哭求。
他拿起筆，在桌子上敲了敲，繼續(xù)問話，“我再問你，你為什么要故意傷害許魏，還把人打殘了？”
“我沒有、故意?！笔嫘奶臄偭藬偸?。
“你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你故意傷人的證據確鑿，視頻、證人都有，你還是承認了吧！”
“他不是好好的嗎？”她心不在焉的回復著，許魏她記得，那天她就是教訓了他們一頓，也沒有下死手，打的都不是要害，最多在床上躺個一兩個月，連殘疾都不可能落下。
錢警官冷哼了一聲，拿出一份文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看看，這是許魏的傷情鑒定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他被鋼管擊打頭部，造成腦骨碎裂，出血過多，經18小時3臺手術才搶救過來。
腿和手被鋼管重創(chuàng)，可能會造成終身殘疾！你這不是故意傷害，是什么？！”
舒心棠瞥了一眼傷情鑒定書，沒吱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錢警官以為她有所松動，他緩了緩，繼續(xù)道，“你就承認了吧！我們這還有你用鋼管暴打許魏的視頻，更有目擊證人，你就算不承認，我們一樣可以給你定罪！”
他說著打開旁邊的一臺筆記本電腦，點開視頻，推給舒心棠看。
視頻里只有舒心棠暴打許巍和其他人的鏡頭，其他的片段一概沒有。
還真像那么回事。
若是別人看了，沒準真的會相信。
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段視頻是經過精心剪輯過的。
舒心棠撇撇嘴，笑，“這視頻剪的不好?！?p> 錢警官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總有種無力感，他摸了摸腦門，頭疼。
這次可是他升遷的好機會，這件事若是辦好了，可以少奮斗十年，辦不好……
也不知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好像全然不怕似的。
可能是還不知道厲害！
“故意傷人罪，重的是要判無期徒刑的！”他故意把罪名夸大，嚇唬舒心棠。
見舒心棠一眼不發(fā)，他放柔了聲音，想要軟硬兼施，“你要感謝許魏被搶救過來了，不然就是故意殺人了！現在你只要承認，有悔過情節(jié)，我們還可以為你請求法官輕判。你好好想想吧！”他說完站起身，往門外走。
……
舒銘緊趕慢趕的終于到了警局大廳，晚上空氣依舊悶熱，也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急的，他滿頭大汗，身上還有股汗味，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
他四處張望著辦事大廳，沒有看到舒心棠，也沒有看到剛才的民警，他有些慌了，連忙抓住一個正往外走的警察，問道，“我們家舒心棠呢？”
民警:“……？？？”
“就是那個剛剛被抓進來的女生……”舒銘祈盼的望著民警。
“哦，那個啊，被關進審訊室了?！?p> “審訊室？”那是姑娘家呆的地方嗎？怎么能直接把人帶進審訊室？律師呢？律師怎么還沒來？
舒銘的目光把辦事大廳掃了一個遍，也沒看到肖律師，他顫著手，拿出手機，撥了電話過去。
“肖律師，你到哪了？”
只聽見電話那頭的人支吾著，半晌才啞著嗓子，不好意思的開口，“舒總……對不起，公司……公司有急事……小羅總她讓我……”
“啪”的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聽到小羅總，舒銘的心涼了半截，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沒有了律師，沒有保釋，舒心棠這一夜注定要被關在警局。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發(fā)愁時，一群人沖他涌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披散著凌亂頭發(fā)的女人。
她約莫三十歲，長著一張人民群眾的臉，穿著一條碎花裙。
這人正是許魏的老婆，她走近，尖銳的看著舒銘，“你是舒心棠的家人？”
舒銘轉過身，看著許魏的老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就開始劈頭蓋臉的謾罵，“你們是怎么教的，小小年紀下手這么狠，她這是故意傷害！我老公現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讓她把牢底坐穿也不為過！”
“這件事，我們查清楚，我們家心棠不可能故意傷人的。再說，她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打得過你老公……”
站在舒銘的角度，舒心棠是不可能打得過一個大男人的，就是他也不一定打得過。
“哼！打不過？警察手里有她打人的視頻！證據確鑿，還想抵賴？有你這樣的家人難怪教出這樣的人！”
“這件事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她不坐牢我們絕不罷休！”
“舒心棠在哪里？把舒心棠帶出來！我今天要把她撕了！”
知道自家人是受害的一方，來的人一個個三言兩語，都要求要重判她。
卻從來不想想欺負一個小女子的是她們家的大男人。
辦事大廳因為眾人的吵鬧一片混亂。
舒銘腦子亂成一團，他這才知道還有視頻，他趕緊跑去辦事處，找到了警察，不死心的詢問了一番是不是有視頻。
辦事民警好說話，直接把視頻調出來拿給舒銘看。
看完視頻的舒銘：“……？？？”
懷疑人生。
打人還是真的？
一人打六個大漢？
舒銘都開始懷疑那是不是她的侄女了。
可那張漂亮得近乎完美的臉……
沒錯……
舒銘耷拉著腦袋，一臉頹，他現在只想著這件事若是能私了就好了。
他舔著臉，放下姿態(tài)，低聲下氣的對許魏的老婆道，“您看，這件事我們能不能私下處理，賠多少錢我都認?！?p> 許魏老婆雙手環(huán)著胸，氣勢洶洶的，“錢？我給你錢，把她打殘廢怎么樣？”
旁邊的幾個婦人也隨聲附和，“就是！”
“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擺平一切！”
“我們是不會私了的！”
“她就等著坐牢吧！”
幾位家屬全部態(tài)度堅決，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舒銘耐著性子，安撫著眾人的情緒，希望他們能和平解決，“對不起，對不起，希望你們能給她一次機會……”
“機會？想得美！”許魏老婆白了一眼舒銘。
看樣子，他們是不想私了了。
舒銘正垂頭喪氣時，電話響了，是他的朋友張?zhí)庨L。
一絲希望燃了起來。
“張?zhí)?，怎么樣了？?p> 電話的那頭嘆了口氣，“你侄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她的案子是謝副局長親自盯的，我這邊也查不到什么，只知道證據確鑿，視頻，傷情鑒定書，證人都有……這個怕是不好辦……”
“謝副局長親自盯的？”舒銘喃喃道。
“嗯?！?p> 他早該想到的。
無緣無故心棠怎么可能打人？
再說，這六個男人大晚上的怎么就出現在那里？
現在一想，明顯是欲行不軌，卻被舒心棠制服，現在還要來倒打一耙！
此時，他看向那些所謂的受害人的目光都變了。
私了，那是不可能了。
如今張?zhí)庨L是幫不了忙了。
羅家？就更不可能。
舒銘跌坐在凳子上，莫大的無力感襲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