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車禍
兩人坐在車?yán)?,沉默了一瞬?p> 舒心棠想著時光的事,心情不太好,畢竟是她的師父,看到他日益衰敗的身體,她豈能不難受。
?!?p> 一條微信彈了出來。
舒心棠點開手機,“我要回京城了,約?”
舒心棠回了句,“怎么突然要回來了?不是不想回來嗎?”
“領(lǐng)導(dǎo)召,敢不回來。”
舒心棠發(fā)了個攤手的表情過去。
領(lǐng)導(dǎo)下命令了,那沒辦法。
“朋友?”池乘瞄了一眼舒心棠的手機,沒有看到內(nèi)容。
不知道是誰的消息,舒心棠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嗯,晉洲的一位朋友這兩天要回京城了,約我吃飯?!?p> “那到時候就由我來盡盡地主之誼?!痹捳f舒心棠的朋友,除了陸擇,他好像都沒見過。
“她本來就是京城人,該她請我?!?p> 池乘摸摸鼻子,好吧,這也要分。
“那你跟她說,她請吃飯的時候多預(yù)留一個位置,還有我?!?p> 舒心棠抿嘴一笑,“好?!?p> “可能你們還認識呢!”舒心棠想到什么又快速糾正,“可能認識她身邊的人?!?p> 池乘皺了皺眉,不認識本人,卻認識她身邊的人,這個人會是誰?
池乘看向舒心棠,滿臉疑惑,“誰?”能提前透露嗎?
舒心棠搖搖頭,“見面就知道了?!?p> 池乘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算了,他不問了,等著見。
他轉(zhuǎn)過頭,如常的開著車。
冬天,外面很冷,人們早早的回了家,躲在溫暖的被窩里。
路上的行人和車子并不多。
昏黃的路燈照在地面上,給清冷的街道鋪了一層金。
池乘提了一點速,想著早點回家。
前方人行道上一位年輕媽媽拉著一個小男孩走著,男孩個子不高,才到他媽媽大腿那,差不多兩三歲的樣子。
他手上提著一個籠子,籠子里面關(guān)著一只小白兔,毛茸茸的,可愛極了。
小男孩停下腳步,把籠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想看看小白兔。
年輕媽媽不肯,拎著小男孩的衣領(lǐng)讓他起來,讓他回家再看小白兔。
可小孩子興致來了,哪里肯聽話,哼哼唧唧的掙開媽媽的手,執(zhí)拗的抱住籠子,發(fā)現(xiàn)他媽媽并沒有強行帶他走,知道他媽媽妥協(xié)了,立即打開籠子的門,伸手要去抱小白兔。
手剛碰到小白兔,小白兔立馬躲了起來。
年輕媽媽伸手拉小男孩的手,“把籠子門關(guān)上,回去玩?!?p> 小男孩不聽,咧開嘴開始哭,鬧著用另一只手把年輕媽媽的手扳開。
年輕媽媽無奈,妥協(xié)道,“摸一下看看,我們就回去,不然媽媽生氣了?!?p> 小男孩立馬止住哭,努力了幾次,終于抓住了小白兔。
他開心的笑了,把小白兔從籠子里逮了出來,小白兔剛出來,四只腳一蹬,一溜煙跑了。
小男孩急忙去追。
年輕媽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跑到了馬路中間。
池乘看著前方路邊的一大一小一只小白兔,想到了小時候他媽媽和他,嘴角噙了一抹笑。
正回憶著,怎么也沒有想到小男孩會跑了過來,剛好跑到自己車子前方不動了。
年輕媽媽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
池乘猛踩剎車——
以他多年經(jīng)驗,這個距離,不會有事!
可是,車子根本沒有像他想象中緊急剎停,而是非常緩慢的減緩車速。
他把剎車一踩到底!
可無論怎么踩,車子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剎車失靈了?
“果果!果果!”撕心裂肺的哭聲!
年輕媽媽沖了過來,推開小男孩。
明晃晃的車燈,閃花了她的眼!
眼看車子就要撞到年輕媽媽,池乘猛打方向盤,車頭一歪,撞到了前面的樹上。
轟隆一聲巨響!
樹干折斷,砸在車身上,又是一聲巨響。
年輕媽媽心里慶幸自己劫后余生,抱住自己的兒子瘋狂大哭!
后面車子的車主見前面出了車禍,趕緊撥了急救電話,下車查看。
只見黑色車子車頭已經(jīng)嚴(yán)重變形,海碗粗的樹干倒下來,剛好砸到駕駛座的位置上,導(dǎo)致車頂向內(nèi)凹陷變形,駕駛位的車窗幾乎都被壓沒了。
車子冒著煙,損害十分嚴(yán)重。
后面車子車主搖了搖頭,這種情況,駕駛員應(yīng)該是沒有希望了,就算有救,怕也是重傷,落下終生殘疾。
比沒希望更讓人難受。
副駕駛應(yīng)該要好一些,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般,煎熬無比。
舒心棠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像是什么東西擋住了她的視線。
溫?zé)岬囊后w從頭頂順著臉頰頭發(fā)劃過,黏膩中伴隨著血腥氣。
她掙扎了一下,扶住壓在她身上的人,一只手艱難的推開了車門。
后面車子的車主見車門動了,趕緊跑過去,拉開車門,看到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卻不敢動。
舒心棠試圖把池乘抱下車,后面車子的車主連忙制止,“救護車馬上來了,別動,免得二次傷害。”
借著昏黃的路燈,舒心棠看見了身上渾身是血的池乘的臉,精致得如雕似塑的臉上平靜無波,像是睡著了。
但那一道道血痕,或流動或凝固,都在提醒著她,時間就是生命。
滾燙的淚噴涌而出。
在撞樹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池乘飛撲到她身上,雙手緊緊抓住她后面的椅背,把她護在了他和靠椅的中間。
巨大的沖擊力導(dǎo)致他抓住椅背的手松落,可他依然擋在舒心棠的前面,承受著前后雙倍的撞擊。
遠方傳來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池乘和舒心棠被送到了最近的醫(yī)院。
池老爺子和池厲、池莉他們趕到的時候,池乘正在手術(shù)室里做手術(shù),舒心棠除了一點點手臂擦傷之外,沒有受任何傷。
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后,就坐在了手術(shù)室門外等著。
她沒有換衣服,白色的羊羔絨外套上血跡斑斑,早已凝固。頭發(fā)上是池乘護著她時,滴在她頭上的血,那些血將她的頭發(fā)黏在一起,時刻提醒著她池乘危在旦夕。
她捏緊了手指,指尖發(fā)白,細看,甚至有些隱隱發(fā)顫。連同她的唇,此刻也是青白無色,膽戰(zhàn)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