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茶道巨子
7點過后,最后一波客流也弱了很多,距離換班還有時間,打工的免不了閑聊起來。
于是話題就被引到了帶著幾分神秘感的千臨涯身上。
“千君,你家里是不是哪里的貴族???”有人忽然這么問。
千臨涯端正地放下手中的水杯,反問:“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誒~就看你一直都是身材挺拔一絲不茍的,感覺跟見到過的那些禮儀師傅很像呢。”那女員工用幾分羨慕幾分妖嬈的腔調(diào)說道。
茶道禮儀中,不僅要經(jīng)常跪坐,對點茶手法也有極其細致的要求,做錯一點都是不允許的,在久而久之的熏陶中,千臨涯原身的儀態(tài)自然變得無可挑剔。
而且陸涯本來來自大國,氣質(zhì)上比島國人更多了幾分從容,或者說更灑脫一些,而這種氣質(zhì)在島國往往是囂張跋扈的二代或者掌權(quán)的政客才有,兩相結(jié)合下,就顯得他比較突出。
宮城美咲在擦拭餐桌,正把毛巾扔進桶里,聽到這段對話,耳朵不由自主往這邊偏了偏。
“我家里是開茶室的,對茶道懂一點點?!?p> 千臨涯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一段距離,不過這不是指間宇宙式的謙虛,而是他真的只懂這么一點。
說完,周圍的幾個人都“哇”了起來。
“真的?!是那種和風的茶室嗎?”
“果然是上流人士啊……”
也無怪他們反映這么大。
茶道作為日本國粹之一,三百年來一直在上流階層中經(jīng)久不衰。
從戰(zhàn)國時代起,各大名家就開始供奉茶頭,這個風俗一直延續(xù)至今。現(xiàn)今國內(nèi)的世家、財閥,附庸風雅也好,維護體面也罷,都有自家的茶頭。
在各流派茶人中地位最高、聲名最盛、最接近茶圣的,就會成為“日本國的茶頭”。
日本對外交往的最高禮遇,便是向外國領(lǐng)袖獻茶。只有地位最高的宗匠,才有資格主持這項國禮。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里千家的家元——千玄房,就曾向希賢公獻茶。從那以來,玄房就畢生致力于兩國的和平友好。
這位千玄房,如果論起輩分來,得叫千臨涯弟弟??上毡静徽撦叿?。
和國茶圣·千利休的子嗣們,接了父親的班,花開四朵,共分四家,分別為:表千家、里千家、武者小路千家,以及宗千家。
這四家茶道流派,被統(tǒng)稱為“四千家”。在所有的茶道流派中,堪稱地位最高。
不過,高的只是地位而已?,F(xiàn)在前三家風生水起,宗千家卻半死不活。
現(xiàn)任宗千家家元——千臨涯,想到這一頭,也只能暗自嘆息。
茶道的這些豆知識對于在肯打雞打工的這些人來說,算是逸傳秘辛,長輩們津津樂道“誰家的茶頭乃是何流派”時,都會有所耳聞,所以在聽到千臨涯說自己開茶室時,會感受到震動。
千臨涯笑道:“不要誤會,只是非常小,且經(jīng)營不善的茶室罷了,和上流社會搭不上邊,否則在下也不會來此打工?!?p> 旁邊的人夸張地叫起來:“還‘在下’!千君你的稱呼,真的像大河劇里面的茶圣呢!”
“哪里哪里哪里……”
千臨涯始終保持著三分神秘感,似乎透了一些底,又完全沒把身上的謎團交代清,反而引發(fā)了更多好奇。
“千君,你有女朋友嗎?”
不知為何,千臨涯好像注意到,被問到這個問題時,不遠處的宮城美咲好像聽得更加認真了。
“誰知道呢?”千臨涯含糊地笑著說。
“咦?這算什么?”
“這么說就是有咯?!”
他笑著搖頭走開了。
后面的同伴還在追問:“肯定就是有吧,某個流派的女傳人,從小就訂婚的那種?!?p> “千君,不簡單呢!”
……
打工時間終于結(jié)束,從快餐店走出來,千臨涯在街上伸了個懶腰。
晚上7:30,腹中空空作響。
要不去吃個拉面吧。
正這么想著,身后傳來“嗒嗒嗒”的聲音。
轉(zhuǎn)過身,穿著小皮鞋的宮城美咲氣喘吁吁地跑上來,嘴里叫著:“喂,新人君!”
“有什么事嗎,前輩?”千臨涯平靜地說。
宮城美咲已經(jīng)不是裸足了,換上了之前他在書包里發(fā)現(xiàn)的那條絲襪。
她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問道:“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還用問!不是你讓我換的嗎?丹、丹、丹格羅烏斯系數(shù)很低的絲襪。”(注:宮城美咲把丹尼爾記成了dangrous,“丹格羅烏斯”是這個單詞的羅馬字母發(fā)音。)
“我什么時候叫你換過?我怎么不記得了?”千臨涯露出驚訝的表情,手放在下巴上,沉吟了一會兒,“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以通常理性而言,不穿絲襪的你,更吸引異性一些?!?p> “哈?煩死了,為什么?完全搞不懂。理由呢?”辣妹的口頭禪是“煩死了”,心情一不爽就會這么說。
千臨涯說:“客觀的講,你的腿很好看,所以看得越是清楚,就越吸引人?!?p> “你還真是毫不避諱自己的性癖啊……”
宮城美咲露出無語的表情,過了會兒,她話鋒一轉(zhuǎn):
“跟你說,阿諾吶,有件很變態(tài)的事情,我下班的時候去更衣室,發(fā)現(xiàn)我的書包被關(guān)上了,我明明記得之前很匆忙,書包根本沒有拉,可是卻關(guān)上了……仔細檢查了一下絲襪,并沒有臟東西的痕跡,我跟一起打工的都問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是誰關(guān)上的,你知道線索嗎?”
千臨涯說:“是我關(guān)上的啊?!?p> 宮城露出吃驚的表情——是真的吃驚,不是裝出來的那種:“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事?!?p> “我看到絲襪從書包里露出來了,覺得這會影響團隊的士氣,就幫你關(guān)上了?!?p> 千臨涯一副“我做了,有什么好說的?”的表情,理所當然地回答。
“好吧……算了,那我就不計較這件事了,諒你也沒時間做奇怪的事。那就這樣了,明天見?!睂m城美咲朝他揮揮手。
“嗯,明天一定要見。這是我跟你的約定?!?p> “誒?為什么?為什么?”
面對千臨涯這種突如其來帶點言情劇里才會出現(xiàn)的臺詞,即使是辣妹也變得慌亂起來,問個不停。千臨涯卻沒有解釋,揮揮手徑自走了。
“嘟嘟”口袋里的手機恰如其分地振動起來。
野亮
不求一下推薦票不行了,請投一投推薦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