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查爾斯大人警告過我不要向外人提起煉金方面的任何事情……”小男孩看起來惴惴不安。
“放心啦,他不是也說了么,我羅伊是煉金領(lǐng)域的鬼才,不算外人的?!?p> 余白循循善誘道:“況且你看我身形這么瘦弱單薄,能做什么壞事?”
“況且,我相信你會幫助我的,為此,我也會給你一個承諾,我們互幫互助?!?p> 余白放緩語氣笑道:“你身上的這些傷口,我會‘勸說’那個查爾斯給你一個解釋,怎么樣?
額頭那道溫和青光帶來的新生感還未散去,男孩鼓起勇氣去看少年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那眼眸里沒有一絲一毫的蔑視和厭惡,反而帶著他從出生起就沒有感受過的信任和鼓勵。
夏洛蒂怔然,他從出生起便無父無母,撿到他的奴隸商人視他為商品,“給予”了他低賤的身份,他被賣給一個慈眉善目的煉金師,本以為會稍稍改善的生活反而從此墮入了噩夢。
記憶中,實驗、注射、融合、痛楚、玻璃器皿映照出了煉金師扭曲的笑容。
他活了下來,卻也成為了生命力頑強、可以多次實驗的活體材料,他活在看不見光的黑夜里。
也許在下一次的實驗里,他就會化為冰冷的實驗數(shù)據(jù),身體被送進那個自己操縱了無數(shù)遍的垃圾焚化爐里。
憎恨毫無意義,死亡如影隨形。
可是……可眼前這個人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為什么隨隨便便就送給自己珍貴的藥劑?為什么要主動幫助身份低賤的自己?
夏洛蒂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鼻頭發(fā)酸,明明對方并沒有威懾恐嚇自己,明明對方并沒有懲戒自己帶來痛苦,可為什么……為什么眼淚卻涌了上來呢?
看著眼睛中瞬間籠罩水汽的小男孩,余白撓了撓頭,暗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還是自己說的太過委婉對方年齡太小沒聽懂?
余白暗暗發(fā)愁,他總不能明說‘小老弟你帶個路,我去剁了那個煉金師的狗頭然后搜刮他的存貨’這種話吧。
這個人明顯已經(jīng)將存活下來的主線任務(wù)徹底拋在了腦后,一心只想搞事情。
所幸男孩揉了揉眼睛后,便換上了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聽的余白連連點頭,嘴角有些奇怪的笑意逐漸遮掩不住。
二人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了營地中央那處十分顯眼的居所,相比起周圍那些簡陋的帳篷,煉金師的住處明顯面積很大,且精致的多,通體采用磚石制成。
據(jù)童仆夏洛蒂所說,這一支國王軍接到討伐起義軍的任務(wù)來到山洞時,隨行的煉金師大人還特地帶了一批工匠仆人來改善自己的生活。
而在工匠們完成了建造任務(wù)后,他們卻陸陸續(xù)續(xù)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煉金師的說辭是他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返回了城堡,雖然多數(shù)國王軍詫異自己為何沒有見到工匠們返回的動靜,但都在煉金師的權(quán)威下不敢多問什么。
只有夏洛蒂和寥寥幾位童仆知道,那些人的尸體已經(jīng)被那個轟然作響的焚化爐碾成了飛灰。那位煉金師大人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些鮮活的試驗品?
那些慘烈的哀嚎聲被隔絕在了他們自己親手打造的煉金室里,夏洛蒂無數(shù)次會在夢中聽到那些祈求的聲音,可他早已麻木。
二人于門前站定。
“嘖……無論身處何處,這些惡貫滿盈之徒還真是殺不完,斬不盡?!?p> 余白感慨著夏洛蒂聽不懂的話,抬腳便踹飛了木質(zhì)的房門。
原本站在試驗臺前聚精會神、慈眉善目的老者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大跳,只見半扇木門在他身旁呼嘯而過,將他身旁堆放著的紅水晶砸上了天,一片稀里嘩啦。
這個舉動嚇壞了余白身后的小男孩,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臉平靜甩著胳膊就往里進的少年,不知所措,不是說好了平和的解決問題嘛?
當然可能這里就有人問了:啊原主身體不是很虛弱嘛為什么余白輕輕松松就能踹飛木門啊這個人寫東西怎么胡寫八道啊?
當然,戲說不是胡說,余白此時此刻所表現(xiàn)出來的力量絕非是憑空出現(xiàn)的。
在來到新世界接受自己穿越的那一刻起,余白便重新拾起了從零開始修行的每一步。
即使失去了靈氣的牽引,修行過程極其艱難,且強行提煉氣血會帶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但余白自然而然的堅持了下去,一如既往,區(qū)區(qū)痛苦艱難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而在與那人頭蜘蛛的一戰(zhàn)過后,少年渾身上下散亂的氣血終于歸一。
通俗的來講,就是他已經(jīng)突破了,這具身軀不再虛弱乏力,身體素質(zhì)已然發(fā)生了質(zhì)變。
天道酬勤,這是刻在余白道心之中的道理,從未改變。
言歸正傳。
煉金師查爾斯的住所確實不一般,外面的國王軍們大多還睡在冰涼的木板上,而這貨的房子里家具可謂是一應(yīng)俱全,樣樣不缺。
“羅伊?你這是什么意思?”
只見那老者緩過了神來,煉金師查爾斯的面目肉眼可見地變得陰沉了起來:“我邀請你過來討論學(xué)識,可我看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身穿白色長袍的老者陰鷙的目光打量著面色平靜的少年,以及少年背后一臉驚惶的夏洛蒂。
“而且……我等了很久很久……營地門口到這里的距離不算很遠吧?”
查爾斯的視線此時直勾勾的盯著余白身后緊張地抓著少年衣擺的小男孩:“我吩咐過你,讓你盡快帶他來見我……”
夏洛蒂低下頭,不敢對上老者的視線,余白能感覺到他在止不住地發(fā)抖。
“留你這種東西有什么用……”老者嘴角彎曲,壓低聲線喃喃自語道:“你這個卑賤的東西,今晚……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
“啊~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余白伸了個懶腰,硬生生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我來這里還有正事要辦,可沒時間聽你這個老東西喋喋不休?!?p> “你說什么!?”那老頭當時就驚了。
只見那少年繼續(xù)口吐芬芳道:“現(xiàn)在給我跪下把所有的東西全部交出來,嗯……我說不定心情好了還能考慮考慮饒你一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