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7 詭變面具

　　南區(qū)，北侖可街，連排別墅，門前掛著233號牌子的別墅前，芙蘭尼雅站在臺階上敲了敲門。

　　那是不算太大的一棟尖頂紅瓦、白墻的雙層別墅，這在烏伯斯格達相當常見。只是墻面上的油漆剝落了很多，在房子周邊還散落著一些零碎的紅瓦片，應該是從房頂少掉下來的，看得出來這棟別墅是很久沒有修繕過了，也許是沒錢，也許是懶惰。

　　其他七人都站在下面，嘰里呱啦地聊著待會兒怎么和那老頭交涉。

　　芙蘭尼雅聽到門內(nèi)傳來輕微的響聲，那是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發(fā)出的“咯嘰”聲，迅速轉(zhuǎn)頭和其他人說道：“他來了，安靜?！?p>　　“咔吱”，門被打開了，露出一個外貌不錯、帶著銀邊方框眼鏡的老人，一頭白發(fā)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微微瞇著、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他最外面穿著一套深棕色的老舊西服西褲（天魂裝），上面多有補丁，上身再里面是黑色的馬甲，白色的襯衣，搭配以梅紅色的領帶，看著像是個刻板而經(jīng)濟窘迫的的老學者。

　　他一只手拎起眼鏡，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半瞇著的眼睛，努力讓它們睜大。看清楚芙蘭尼雅的臉后，他瞬間眉間上挑，瞳孔放大，露出一副極為吃驚的表情，還說出了趙鴻一輩子難以忘記的話。

　　“小甜甜？！”

　　他伸開雙臂激動地抱住了芙蘭尼雅，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澳憔尤换貋砜次伊耍四隂]見真是想死爺爺了。”

　　“爺爺？”眾人齊聲提出了疑問。趙鴻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覺得很驚訝。這里趙鴻有偷偷瞄到查理突然青筋暴起，握緊拳頭，但又隨即松開了。

　　芙蘭尼雅嫌棄地推開了白發(fā)老頭，給眾人介紹道：“這是我爺爺，名字簡稱萊萬托夫?！?p>　　“名字簡稱，那全稱呢？”吳克問道，他對名字簡稱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全名叫萊萬托夫博爾吉亞尼桑克卡夫卡扎克伯格斯萬索爾費迪南德伽馬。簡稱萊萬托夫?！崩先撕茏院赖馗娙私榻B道。

　　真是夸張的名字......

　　“都進來坐吧?！崩先藳]給芙蘭尼雅拒絕的機會，轉(zhuǎn)身就拉著芙蘭尼雅的手走進屋內(nèi)，同時招呼大家進去坐。

　　“親愛的小甜甜，能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上次在你父母葬禮后，爺爺我就一直沒在見到你，日死夜想，可終于把你盼來了?！?p>　　‘芙蘭尼雅的父母也都死了嗎，好慘啊。他爺爺也好慘，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孫女也一直不陪他。’趙鴻心說。

　　客廳很大，但一點不顯空曠，室內(nèi)搖搖欲墜的燈光昏暗，布滿了蜘蛛網(wǎng)。黃色的燈光給人一種溫暖的頹廢感。墻面到處都是過后留下的圖案，雜亂?？蛷d里沒有什么家具，一張老舊的雙人沙發(fā)，一個皮破了的單人沙發(fā)，還有一張飯桌以及他邊上的四個椅子，那是客廳里唯一一件外貌還說得過去的家具了。飯桌上凌亂的堆放著一些書本，還有一碗沒有吃完的面和許多空著的嶺膜外殼的酒瓶。

　　他自己在雙人沙發(fā)右側(cè)坐下，被他拉著的芙蘭尼雅坐在了左側(cè)。

　　吳克正欲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萊萬托夫面色陰沉、大聲呵斥：“誰允許你坐下的！”

　　吳克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

　　“站直了！”

　　吳克又立馬站直，顫顫巍巍地開口：“不是老頭....老爺爺....你讓我們坐下的嗎？”

　　“我說過嗎，親愛的小甜甜?！彼蝗槐砬檗D(zhuǎn)變，變得極為和睦慈祥，親切地向芙蘭尼雅問道。

　　“說過。”芙蘭尼雅冷不伶仃地開口回答。

　　“這樣子啊，那你坐吧，抱歉，人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忘事?！比R萬托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笑著朝吳克說道。

　　“額啊啊，哈，沒事，站著挺好的?！眳强诉€是有些后怕，拘束地回應了老人。

　　“我讓你坐下！”老人的笑容瞬間消失，又變回了之前那張令人害怕的臉。

　　這次吳克求生欲極強，立馬坐下了。

　　吳語凝和約翰·羅賽在旁邊偷偷發(fā)笑。

　　“咳，這才是好孩子啊?！笨吹絽强俗?，老人又笑逐顏開了。

　　能不能不要這樣嚇我啊，對心臟不好......吳克在心里吐槽道，但他不敢說出口，怕又惹到了這個恐怖的老爺子。

　　“小甜甜，這次回家找爺爺什么事??？”老人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笑著說。

　　“你還有多余的詭變面具嗎，我要買一個。還有，不要叫我小名了，很惡心。”

　　“好。你想要詭變面具啊，爺爺可以送給你，只要你答應爺爺，以后常來看爺爺就行?！崩先松斐鏊情L滿老年斑，如老樹根一樣的手，拉住了芙蘭尼雅那只白皙嬌嫩的小手。

　　“我不要，多少錢，你開個價。”芙蘭尼雅嫌棄地縮回了手。

　　老人對孫女的嫌棄沒有在乎，還是笑呵呵地說：“這樣吧，就收你們10個金幣吧?！?p>　　“這么便宜？”吳克詫異地問道。

　　“閉嘴！我在和我的孫女說話！”

　　吳克又縮回了頭，不敢說話。

　　“唉，就當你答應我，?；貋砜次伊?。就這么說定了，不準改了喔，呵呵呵?！崩先搜劬Σ[成了一條縫，笑著對芙蘭尼雅說道。但芙蘭尼雅一眼都沒看老人，毫不領情。

　　“老先生，這是10個金幣?！崩锬箯目诖统?0個金幣，遞給了老人。

　　老人接過金幣后抬頭，正眼打量了一下里莫斯：“哎呦，是個帥小伙啊。芙蘭尼雅你千萬不要被這種男人的表面給迷惑了，這種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里莫斯皺起了眉毛，對老人的話很不滿，但沒有說什么。

　　哼.....不就是嫉妒我?guī)浡?。里莫斯在心里想到?p>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拿啊?！?p>　　老人起身，小心翼翼地，一只手不時地錘著腰，時而又咳嗽幾聲，讓人感到很心疼，不免想要攙扶他。

　　趙鴻瞥了一眼芙蘭尼雅，見對方?jīng)]有上去攙扶的表現(xiàn)，他就朝老人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趙鴻就被芙蘭尼雅喊?。骸摆w鴻，回來，他裝的?！?p>　　這什么話，老人家都那樣了，不上去扶他，還說人家是裝得，這是作為孫女該說的話嗎？

　　趙鴻正欲繼續(xù)往前走，結果老人突然挺直了腰桿，回過身，推了推眼鏡，苦笑著說：“小甜甜，你真是不給爺爺留情面啊。爺爺只是想表現(xiàn)出一個孤獨、年邁的老人，渴望有晚輩陪伴的樣子。”

　　趙鴻看到老人健步如飛地登上了樓梯，很無語，感嘆道：“老爺子真會玩.....”

　　老人從樓上下來，將從樓上取下來的一個散發(fā)清香的玉盒子，遞給了趙鴻：“你是一個好孩子啊，為老人這么著想。以后要好好對我們家小甜甜啊?！?p>　　‘我不是.....不是我啊，您老別亂說話啊。是查理啊，他和芙蘭尼雅什么都做了，你去找他啊?！w鴻在心里說道，突然感到后背一涼，有兩道能殺人的目光盯上了他。

　　“拿到東西了，走吧?！避教m尼雅起身朝大門走去。

　　“誒誒，這么著急，不再多陪陪爺爺嗎？”萊萬托夫很熱情和遺憾地問到。

　　“不用，趕時間。”芙蘭尼雅絕情地說道。

　　吳克立馬起身，第一個跟過去，他感覺在這地方多待一秒也是折磨。一行人就跟在芙蘭尼雅的身后，走出了萊萬托夫的家。

　　他們走出了有一段距離。

　　后方傳來了一聲呼喊。

　　“?；貋砜礌敔敯　！?p>　　趙鴻遠遠望去，老人那張日益憔悴、皺紋清晰的臉，仍面露期待地笑著。

　　老人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忍受孤獨，等待著自己的孫女。

　　漸漸地老去........

　　“別看了，他看著這么老，其實還至少能活80年呢?！避教m尼雅對正在流淚的趙鴻說道。

　　“他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活80年？”

　　趙鴻覺得不能理解。

　　“他不是人類啊，他是問家族的成員，按照問家族的叫法，他屬于亞問號人里血脈純度較高，今年只有300歲，他最多能活到400歲呢。哦，怕你們不懂，我提一下，問號人是他們這一類物種的名字。純正的問號人的據(jù)說最多能活到600歲?！避教m尼雅說道。“他人其實挺好的，奶奶是普通人類，已經(jīng)去世100年了，他一直沒有再找別的女人。他就是話太多了，太肉麻了，很煩的?！?p>　　‘真長壽，好男人啊?！娙诵睦锒疾唤锌馈＃ㄈ俗宓竭_5星，極限壽命也就只有400歲）

　　“還有，他是4星。不需要我照顧?！?p>　　芙蘭尼雅的話一下子又驚到了所有人。

　　“4星？”約翰·羅賽大聲問道。

　　“哇，幸好剛才沒有很惹那老爺子生氣，不然我危了?！眳强伺牧伺男乜冢H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嗯，沒錯。不然他怎么能活到400歲，眾所周知，所有生物，實力越強，就活的越久?！避教m尼雅肯定地回答了眾人的疑問。

　　趙鴻靈機一動，能不能請芙蘭尼雅爺爺幫忙出手呢？

　　他正欲開口，沒想到約翰·羅賽先問了：“能否請你爺爺出手幫我們一把？”

　　“不行，不想和他說話，更不想麻煩他?！避教m尼雅搖了搖頭。

　　“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里莫斯拍了拍約翰·羅賽的肩膀。

　　“趙鴻，打開來看看?！辈槔淼统恋穆曇繇懫?。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想看看這種神奇的物品長什么樣。

　　當然除了芙蘭尼雅，她肯定見多了，沒什么稀奇的了。

　　翻開蓋子，里面放著一張金色、薄如蟬翼的面膜。

　　“這就是詭變面具嗎？感覺不像是面具啊。”里莫斯指著面膜問道，因為那反到更像是面膜。

　　“嗯，沒錯，叫詭變面膜更正確，但問家族覺得叫面具更好聽，老頭說的?！?p>　　“真是奇妙”，趙鴻伸手想要摸一摸這張面膜。

　　芙蘭尼雅立馬阻止了趙鴻，“不要碰，很容易壞的?！?p>　　趙鴻聽到這立馬縮回了手。

　　“蓋起來，不要暴露在空氣里太久，這會消耗它的使用壽命。”

　　趙鴻循著芙蘭尼雅的指令，急忙把蓋子又蓋上了，因為這涉及他小命幾天后的安全。

　　“現(xiàn)在我們做什么？”吳克問道。

　　“把東西放回去，然后去打聽參加聚會貴族的情報?！崩锬拐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