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忠與張姨的死脫不開關(guān)系。”孟苦淡淡的說了一句,但眼下要找到吳秀忠才是最要緊的。
今晚這么大陣勢,顯然幕后之人要將今夜當做最后一夜,收割之時了。
一片死寂之下,吳凌蘇僅僅是皺了下眉便開口說了一大段。
“今晚是兇手計劃中最后一夜,以犯罪心理學(xué)的角度來看,倘若我是兇手,精心布局這么久,最后大仇得報之景,肯定會到場親眼觀賞,所以我叔叔……正在這棟房內(nèi)?!?p> 經(jīng)過這一輪輪反轉(zhuǎn),吳家人中最冷靜的居然是那個十七歲少年,吳凌蘇。
他冷靜分析著,好似是從刑偵電影中走出來的大偵探。
孟苦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等待后者的下話。
果不其然吳凌蘇接著說:“如果張姨真的和我叔叔有所交易,那么張姨一定會將其安置在一定不會有別人去的地方,而在這棟別墅中……這個地方指向的是——閣樓?!?p> 孟苦勾了勾唇,伸了個懶腰說:“不錯,走吧?!?p> “等一下!明知我這孽子要害人,你還要我們上趕著去送死?”吳奶奶叫住孟苦。
“呵。”那個散發(fā)著不詳氣息的女孩只是頓下腳步,側(cè)了側(cè)頭,露出的眸子似乎冒出絲絲紅霧,她冷聲戲謔:“數(shù)日布局,此地數(shù)十里都已成為活人祭臺,睜開你那青光眼好好看看,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猛然間,眾人似乎看到了四周的墻布內(nèi)隱隱發(fā)光,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符文。
不過眨眼間卻是恢復(fù)了正常,吳奶奶嚇的臉色發(fā)白,腳步卻是飛快,快步跟在孟苦后面的樣子半點也不像是個枯朽老人。
江燦和孟苦一左一右跟在吳凌蘇身后,一片黑暗中,寂靜而沉默的前進著。
“那符文……我見過?!蓖高^面具變聲器,江燦沙啞的聲音傳來。
“嗯?”孟苦回應(yīng)了一個疑問的氣音。
剛才她不過是漏了幾分鬼氣,讓在場的各位看到了人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其實那些墻布后密密麻麻詛咒般的恐怖符文,她一直能看見,卻是沒看懂,像極了人間道士用的符箓。
“年幼時隨著師傅修煉,從一本隱秘道書上見過,請教過師傅,他說這是一種汲取陰魂和陽氣,為活人續(xù)命以達到永生的邪惡道術(shù),實屬歪門邪道?!?p> “管他歪門邪道還是什么道,動了酆都的魂就給我滾去酆都報道。”孟苦冷漠的說。
冷冷淡淡的少女音卻是聽的身后吳奶奶等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尤其是吳奶奶一聽到酆都這兩個字,腦袋恨不得埋進地里去。
終于是到了閣樓,吳凌蘇剛想開門卻被孟苦一把拉到了身后,擰了兩下門擰不開便一腳踹開。
鋁合金的大門就這樣飛了出去,看的眾人咽了口口水。
閣樓內(nèi)到處都是堆積的雜物,但是還雜亂中透露著一些秩序,看起來好像被某位具有強迫癥的人收拾過了。
深處垂著半道紗簾,里面有一氣墊床,辦公椅和一臺電腦。
電腦發(fā)出瑩瑩冷光,一般人可能距離太遠看不清電腦中的內(nèi)容。
但孟苦卻看的十分清晰,上面正是實時監(jiān)控的吳家別墅各處角落。
沒有人影。
“你們來的可真是剛剛好?!币宦暅嫔5哪新晱囊惶庩幱吧斐鰝鱽恚S著緩慢的鼓掌和皮鞋踏地聲,一個身材高大但體型枯槁的男人漸漸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粗糙長卷發(fā)剛剛沒過下巴,深邃的眼眉宛若一片死寂的深淵,高挺的鷹鉤鼻下是薄而向下撇的唇形,雜亂的胡茬中偶爾看見絲絲白色。
一身古舊的棕褐色條紋西裝,明明是弟弟的他看起來卻比吳父更加蒼老。
通過身后吳父和吳奶奶的反應(yīng)就可以推測出,面前這個大叔是吳秀忠了。
“滴—咚—滴—咚——”吳秀忠低頭看自己滿是銹跡的手表,像個自言自語的瘋子,突然瞪大雙眼抬起頭:“哎呀,馬上就要零點了,剛見面就要說再見了呢,各位?!?p> 吳奶奶看著自己的好兒子這幅瘋瘋癲癲的樣子,還說著這般毛骨悚然的話想要他親娘去死便再也忍不住大聲斥責(zé)。
“秀忠,你在說什么胡言亂語的!”
吳秀忠聽到吳奶奶的話,忽然像是發(fā)條機器人卡住了一樣頓了一下偏過視線,恐怖的眼神死盯著她,笑著說:“原來是我親愛的媽媽呀,媽媽您聽不懂嗎?寧寧和寶寶說下面太黑太冷,想要媽媽下去陪陪她們娘倆呢?!?p> “瘋了……簡直是瘋了……”吳奶奶猛的打了個寒顫,搖著頭卻是忍不住后退,要不是吳父扶著她,恐怕這時候她就摔下樓梯去了。
“恕我打斷一下,這位吳秀忠先生,徐寧寧自愿喝下孟婆湯,在地下三層快活的很,其女兒也早就重新安排投胎了,這里我代表酆都官方辟謠一下,我們酆都有暖氣,一點也不冷!”孟苦面色嚴肅的說完這一句話。
吳秀忠卻是已然陷入執(zhí)念的瘋魔,完全把她的話當屁放,只是瞪了她一眼,轉(zhuǎn)瞬間又去針對吳奶奶。
“娘啊娘,我的老娘,我那一碗水端不平的老娘,可曾想過她從小偏心的老大如今在生死面前屁用沒有,而其棄之如履,絲毫不關(guān)心的老二如今卻掌握生死,玩弄生命于股掌之間呢?!?p> 孟苦仔細觀察,只見吳秀忠在說話的時候,領(lǐng)口微微漏出了血紅色的紋路,看起來十分眼熟,就像她之前在墻上看到過的。
“再次警告你,吳秀忠先生,生命來來往往,威嚴神圣,皆由酆都生死簿定奪?!泵峡嗦犞@一番中二發(fā)言,忍不住又懟了一句。
吳秀忠忍,他還是沒有理這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片子。
“劉姨不過是個開頭菜,接下來上的主菜分別是,我親愛的小侄子,我明事理的好兄長,還有最后的重頭菜……世間最好的媽媽,李燕玲!”
“所以說,你承認劉姨是你殺的?”孟苦說著,身后隱隱散發(fā)出紅霧,冷漠的看向那個話癆大叔,納物手表中的鎖魂鏈時刻準備。
而此時吳秀忠也終于忍受不了孟苦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了。
他身后忽然冒出絲絲黑氣來,瞬間被墨色鋪滿的眼瞳死死盯著那個紅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