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當(dāng)我與安妮娜來到了一片仿佛廢墟般的遺跡時,那本來屬于此地的雨水,也是驟然而止。
我看著眼前的廢墟,眼中有了一抹思緒。
“來晚了?!?p> 安妮娜看著面前的廢墟,輕輕開了口:“有人打開了伊甸門?!?p> 似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神情,安妮娜繼續(xù)說了下去:“在很早之前,伊甸園并沒有跟這片大陸分離太多,當(dāng)時的王朝,還存在著一些遺跡能過到達(dá)伊甸園,就比如這塊伊甸門,只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無法打開伊甸門的,過往,沒有任何人能過隨意開啟伊甸門……”
我看著面前的廢墟,反問了一句:“那是誰打開的門?”
安妮娜抬了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她與我的目光中,都出現(xiàn)了一抹驚現(xiàn)答案的味道:“是那個面具人?!?p> “為什么那個家伙要打開伊甸門……”
落到了地面,我看著面前的廢墟,又是問了一句。
安妮娜微微皺了眉,極為小聲地獨(dú)自呢喃了一句:“他是在故意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嗯?”看著安妮娜的呢喃,我疑惑了一聲。
“沒事,我只是在想,”安妮娜看了四周一眼,反看向了我,“如果他們的目的是琉璃,為什么還要費(fèi)勁心機(jī)地打開伊甸門,按理而言,他完全可以對琉璃直接下手?!?p> “有什么理由,他不能直接下手么?!卑材菽瓤粗剖瞧届o又似是烏云密布的天空,不禁露出了一陣沉思的面孔。
她游走在廢墟之間,我忽然看了她一眼:“安妮娜?!?p> 安妮娜沒有回頭,繼續(xù)看著面前的痕跡,似是隨意的回應(yīng)了一句:“嗯?”
“你之前說,你并不是一個整體,”我回憶著她的所說,略有些小心的問,“那你又是誰?”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我的另一半承載著我的記憶,而我如今只是初步融合,并沒有確切的記憶,而且如果我想說,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好嘛?!?p> 她對我投來了一副似是征求的模樣,看著她第一次露出的這副模樣,也是讓我想起了她之前的一抹委屈,不禁于心不忍,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似是看到我沒有以前那樣窮追不舍的模樣,安妮娜略是有些松了口氣。
不過看著她可憐楚楚的樣子,我還真于心不忍。
“這片廢墟已經(jīng)沒用了,”安妮娜看了看廢墟,似是放棄了一般,回頭看了我一眼,“伊甸園與這片大陸,相隔茫茫,并不是可以用距離度量的存在,就像天地一般,中間的鴻溝,無法言語,一旦有問題,很可能萬劫不復(fù)。”
“恢復(fù)伊甸門,需要的是以往殘存的遺跡,但是這片遺跡,已經(jīng)徹底報廢了,”安妮娜看著我,慎重地開了口,“不過還有另一個辦法,我如今的實力雖說未恢復(fù)到巔峰,但依舊可以試一試撕裂空間,到達(dá)伊甸園,但是這樣會有所偏差?!?p> “撕裂空間?”我稍稍詫異了些許,不過安妮娜的神情淡然卻是讓我微微抹去了這份驚異,不過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段,確實十分讓人瞠目結(jié)舌,要不是安妮娜開口,我都覺得是在誆我。
“有多少偏差?”我反問。
“看情況,至少不會遺失在天地間?!卑材菽群盟瓢参课乙粯?,不過她神色中的平常,我還是輕輕放下了懸在心頭的話語。
“現(xiàn)在就走?”
“現(xiàn)在就走?!?p> 嗡嗡。
安妮娜的左手,輕輕撫在了遺跡之上,隨即點在了面前的虛空中,虛空之中,直接是裂開了一道淡淡的裂縫,而隨著裂縫的加大,一股巨大的吸力,瘋狂地吸扯著四周的一切,仿佛要將四周的一切都吞噬進(jìn)去。
她的神色瞬間有些蒼白,想來這般撕裂空間的做法哪怕是她也有些負(fù)荷,難以支撐太久。
“好了,盡快?!?p> 她看了我一眼,隨后對我伸出了手。
我看著她的模樣,什么話也沒說,在看了身后一眼后,二話不說,搭在了她的手心。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了裂縫中。
剎那間,裂縫消失。
一片落葉散落而下,仿佛之前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一般,平靜無比。
——
仿佛是被黑暗所吞噬、咀嚼、吞咽,一股強(qiáng)烈的撕扯感,至今難以忘卻,遺留給我的,是近乎無盡的酸痛感自全身傳來。
咳咳。
當(dāng)我睜開眼眸的一瞬間,不禁反問我自己一句,多少次了,這種茫無目的的失去意識。
不知為何,一股宛如流轉(zhuǎn)于磅礴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感,油然而生。
一抹青色,淡淡的涌入了我的眼簾,待我徐徐緩過神,我才發(fā)覺,自己的周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再眺望去的遠(yuǎn)方,仿佛隔著一層霧霾一般,漆黑無比。
我不認(rèn)識這個地域。
這是哪里?
“這里是虛無之地?!?p> 驟然一聲猶如深淵中的低吟從我身后傳來,我驚得一下向后微微一縮,在這種空無一人的境地下突然傳來一句話語,哪怕是我也是有所受驚。
待得回過神,我才發(fā)現(xiàn)之前本是空蕩蕩的草原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鬢灰須的老人,身著樸素至極還有些褶皺的大褂,其貌不揚(yáng),平淡無奇。
只是那隨意的注視,卻是令我的身形微微震驚了一分,宛如那不是一位老者。
而是一片深邃星空,磅礴至極。
那滄桑又不失銳利的瞳孔,似是訴說著自己主人的種種歷史,哪怕是一眼,都難以望盡,亙古難綿,這種雄渾,不僅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氣質(zhì)。
微微緩過神,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似是在看我的反應(yīng)般,輕輕拂過自己的灰須,一道涼風(fēng)習(xí)習(xí),頗有仙風(fēng)道骨的氣息。
對方人畜無害的模樣,我也升不起太多的戒備,不過還是略微往后挪了挪。
“怕老夫?”
似是瞧見了我的舉動,老者又是一陣似笑不笑地問了我一句。
“嗯,”我毫不忌諱地開了口,戒備一詞,僅僅用于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下,我無論如何戒備,都無事于補(bǔ),倒不如敞開心思,看看對方的下文,“你……是誰?”
“哦?問別人姓名之前,不應(yīng)該先說自己么?”老者輕輕一笑,惹得大褂都是微微一抖。
“白。”
“白?”老者聽著名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名字。”
“嗯?”
我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澈如一日,好名字,”老者嘴中叨念著讓人似懂非懂地話語,不過看到我依舊不解的神色,他還是淡淡一笑,“抱歉抱歉,太久沒人陪老夫聊天,一時不知言語,不過不懂不要緊,以后你自然會懂?!?p> 話落,他輕輕抬了抬頭,看向了一望無垠的天際,開了口:“老夫本是無名,你若要稱呼,倒是可以叫老夫一聲‘亞汀’,貌似這是好久好久之前別人稱呼我的名諱?!?p> 我聽著他的話語,微微一愣:“名諱?亞汀前輩難不成……”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但是毫不避諱地開了口,“死了,但也沒死?!?p> 老者回過頭,似是怕什么誤會,連忙開了口:“不過你沒死,哈哈哈?!?p> 我極為尷尬地附和著,雖說對方略有些古怪的意思在里面,不過老者顯然對我并沒有敵意,對此我倒是放下了一些心。
“前輩,我想……”我正要開口說什么,對方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對我罷了罷手:
“這里畢竟不是你的歸路,但若是送你離開,還需要些日子,空間之路,并不是說開就能開的。”
“什么意思?”
“虛無之地,本就是位于中庭——也就是你來的地方,以及上界——也就是伊甸園的界位,兩者之間,偌大的方位,哪怕是老夫也一時半會找不到北,而且讓你這么等幾天也不好,不如隨老夫回去歇一歇?!?p> 老者說著,輕輕站起了身,似是在邀請一般。
我看著他,眼神中微微閃掠過了一抹思索,我并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只是既然無法立刻前往伊甸園,我倒也是無可奈何,而且對方的言語中也是說明了愿意幫助,那我也無法得寸進(jìn)尺了。
只是對于這里的陌生,以及面前老者為何存在于此,我反倒是多了一絲隔閡。
“不要那么緊張,”老者淡然一笑,似是用這笑意,就是能夠驅(qū)走我心底的猜疑,“老夫只是于此之過客,何必掛念?!?p> 事已至此,我倒也是想不出理由去推脫,只能跟著起身,拍了拍褲腳上的塵土,點了點頭。
老者宛如早就知曉了我的回答,頭也不回地徑直向?qū)χ艠涞姆捶较蜃呷?,不過步伐略是緩慢,似是在等著我跟上:
“且當(dāng)此行為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