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看著對方一身斗篷的模樣,來歷可疑,我不禁反問了一句。
“看來你們確實(shí)是古雷神國的使者,”說著此人就是伸手進(jìn)自己的衣兜中,似是在翻找什么,“在康斯諾波,可沒有本地人會問別人是誰,而是問對方姓什么,在這里你若是問別人名字,等同于讓對方看你脫干凈衣服的樣子。”
“啥?”我一臉有些茫然的樣子。
我不過是問了對方叫什么,結(jié)果被對方反過來一頓訓(xùn),而且還十分有理有據(jù)的模樣,讓我不禁惘然。
“拿著?!贝巳巳^來一封信件,什么話也沒說,就是推開門離開了這里。
咔吱。
對方剛一步離開,我們的馬車車門就是被另一位軍營內(nèi)的軍人打開,這位軍人是一位高個子軍人,頭頂生著一對鱗角,腦袋上扣著一頂軍帽,面部兩側(cè)還斑駁著些許鱗片,看起來頗有一分詭異感,不過習(xí)慣了妖族的我,也沒有覺得過于特別,當(dāng)初那個泰坦鯨族的克里克在我面前變成鯨魚我不也沒說什么。
這位半蜥人的軍人似乎被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斗篷人的到來,為我們打開了門之后僅僅是行了個禮,示意我們下車跟隨。
萳萳看了我一眼,我則是報(bào)以笑意,同時收起了信件,拄著權(quán)杖領(lǐng)著她們二人下了車。
馬車夫?qū)ξ覀儞]了揮手,駕駛著馬車駛向了馬車館,馬車隊(duì)并不與我們同住,他們的職責(zé)更多是匯報(bào)情況以及接送使者,所以他們更為自由地離開了軍營。
“你們可以叫我‘拉肯’,我是康斯諾波的守衛(wèi)軍首領(lǐng),隸屬于精靈王陛下,”拉肯抬了抬軍帽,臉上分不清是友好還是威嚴(yán)地看了我們一眼,帶著我們走向了軍營旁的一幢公館內(nèi),“精靈王陛下早在前些日子就收到了貴國的文件,特意讓我照顧好你們?!?p> 公館算得上是豪華,但也僅僅勉強(qiáng)算是,顯然精靈神國并不注重這些表面功夫,接待禮儀也只是盡量,在囑咐我們夜晚不宜隨處走動之后,又補(bǔ)充了一句:
“請?jiān)谶@里稍作休息,明日我會與內(nèi)城通知,吩咐接你們進(jìn)內(nèi)城覲見陛下,你們可能要在這里多待幾天了?!?p> 我自然是禮貌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拉肯見我們?nèi)绱擞焉?,也是緩和了表情,臨走之前還多說了一句:“對了,忘了告訴你們,在這個城市里,千萬不要問別人的名字,你可以問別人姓什么,當(dāng)然,我的‘拉肯’也是姓氏。”
我愣了愣,有些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公館的負(fù)責(zé)人帶我們?nèi)チ宋覀儼差D的房間,我們收拾了行李,待到收拾完行李,萳萳就是坐在床邊,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拿著信件我。
我們?nèi)顺聊粗沂种械男偶嘶ヒ暳艘谎?,也是看出了各自心里的疑惑?p> “剛剛那穿斗篷的人是誰?”
萳萳問了我一句。
“不認(rèn)識,但應(yīng)該是個女子,”我翻看了信件的反面,回了她一句,“此人雖說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她的手指細(xì)膩,應(yīng)該不是男性?!?p> 萳萳則白了我一眼,一副“你看女生倒是挺仔細(xì)”的表情,我則是沒有理會她,拆開了信件。
“寫了什么?!?p> 萳萳追問。
閱讀完信件,我放下了信件,表情微微一凝:“有點(diǎn)麻煩了……”
——
第二日。
我們?nèi)艘淮笤缇褪请x開了公館。
這幾日的時間,那位拉肯也是很明確地告知我們,這幾日我們出入自由,但是不建議隨意出入,因?yàn)椴皇煜ぴ摰仫L(fēng)俗的緣故,我們也是盡量避免了人群,順著街道來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公寓。
這座公寓門上赫然寫著幾個字:
尼斯公寓。
這是信件上所寫的公寓。
按照信件上所說,之前的那位女子,自稱是康斯諾波的王家臣子,信上的大意就是想要與我們在這座尼斯公寓進(jìn)行私下交涉,并聲稱能夠協(xié)助我們。
雖然沒有透露姓名,但無論是筆跡還是昨日的言語舉止,我多多少少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子沒有撒謊,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才一直站在公寓對面的花市,花市早晨人來人往,看起來精靈神國的精靈神民除了樣子之外,康斯諾波的神民跟古雷神國的神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也讓我們很好地隱匿在了人群之中。
“你有看到么?”
身穿稍小夾克帶著寬帽的萳萳抬了抬礙眼的帽檐,似是想要看到公寓中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影。
“沒有。”我靠在墻邊,右手握著權(quán)杖,左手扶了扶眼鏡。
顯然昨天的那個人十分警惕,整個公寓都是窗簾緊閉,從窗戶看不出來,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影中并沒有像昨日那般稍顯年輕的女子,這也是讓我有了些許疑惑。
這個女子難不成早就等候多時了么?
想到這,我正準(zhǔn)備邁出步伐,卻是忽然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我下意識就是認(rèn)了出來,這個擋住我去路的人,同樣披著一件斗篷,顯然就是昨晚那個人!
此女一出現(xiàn),就是猛地靠了上來,我還沒要問什么,就是被她堵住了話語:
“你們被跟蹤了?!?p> 她說著,我與米蘭三人就是愣愣地發(fā)現(xiàn)在對面的公寓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道軍人的身影,那些軍人的身影我自然見過,那是拉肯的部下。
“什么意思?”
我反問了一句。
“使者監(jiān)視,他們可不希望你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p> 她說完,就是拉著我們反身走進(jìn)了花市的某一間商店。
咔。
關(guān)上店門,因?yàn)檫@個商店只是單間、僅有正門的落地玻璃能透光的緣故,店內(nèi)略有些昏暗,但如此反而更能遮蔽我們的身影。
從店內(nèi)向外看去,那些軍人似是進(jìn)到了公寓內(nèi),看起來是在搜索什么人,但并不敢驚擾普通神民,在一段時間之后,似乎搜查無果,就是一一離開了。
“你對他們很熟悉?”
我第一時間就是開門見山地問了她一句。
能夠?qū)娙硕剂巳缰刚频娜?,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臣子,這種人,絕對與那精靈王有莫大的關(guān)系,而且從她言語舉止看得出來她接受的教育也很高等,甚至對這個外城也十分了解,這種人你要說是普普通通的臣子,就算是傻子都不信。
“見多了而已?!?p> 對方似乎并不準(zhǔn)備隱瞞什么,并褪下了斗篷,露出了一頭金色秀發(fā)的臉龐,這個金發(fā)精靈女子單純評價(jià)的話確實(shí)是很美,但是或許是精靈的緣故,并不符合我的胃口,但在米蘭與萳萳眼里,則是一臉的癡迷,這種女人就猶如童話中的女子一般,臉型比例和諧,說不出缺點(diǎn)。
桃目小鼻,極為細(xì)嫩的雙唇,隨意披散的金色長發(fā),甚至眉毛都有一絲金色的痕跡,而她的瞳孔呈現(xiàn)著深綠色的璀璨光澤,讓旁人看到的一瞬間就是被深深吸引,那可不是尋尋常常的言語能夠形容的,在我的眼中,她的瞳孔倒是深邃,猶如一望不見盡頭的隧道一般,不知通往何處。
“你到底是誰?”
我反問了一句。
“我不是說了,你要問,你得問你姓什么嘛?”金發(fā)精靈女子瞪了我一眼,她看起來與我差不多年紀(jì),跟萳萳與米蘭比起來自然是小姐姐的那種模樣,這種成熟的模樣依舊還有這種俏皮的模樣,倒是讓人看得笑顏。
“為什么?”
我終于能夠問出這三個字了。
“在精靈神國,只有在情侶求愛的時候才會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在你們眼里,名字只是代稱,但是在精靈神國,名字代表了一切,”金發(fā)精靈女子看著我回答,“那是等于終身托付的意義?!?p> 我聽了她的話,也才忽然想起那個拉肯也只是說“拉肯”只是他的姓氏是什么意思了。
沒想到在精靈神國還有這種習(xí)俗,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能入鄉(xiāng)隨俗了:“那請問你姓什么?”
金發(fā)精靈女子忽然嬌氣了起來,略有一絲戲謔地反駁了一句:“問別人之前,不應(yīng)該自報(bào)家門么?”
“你叫我‘白’就行。”我不禁被對方氣得笑了起來。
“我叫‘蓮誓’?!鄙徥纳斐鍪?,與我輕輕一握。
“話說回來,你們精靈還是能跟我們正常交談的啊。”我反調(diào)侃了她一句。
“廢話,”蓮誓睥睨了我一眼,“除了老一輩的精靈待在康斯諾波外圍的原始叢林之外,愿意樹立文明社會的精靈神民都待在這座城市中?!?p> 她說完,我正要說什么,突然覺得萳萳的表情似乎不大對勁,不禁看了萳萳一眼:“怎么了?”
“你是……”萳萳并沒有看著我,而是看著蓮誓,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蓮誓精靈王的子裔么?”
萳萳的話語落下,面前的蓮誓沒有表情,但我表情卻是微微一凝,在看向蓮誓的同時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萳萳了解到的事情比我更多,畢竟萳萳才是伊甸本土人,對于精靈神國的了解,我比之萳萳自然不多,而萳萳的話語瞬間打醒了我。
這個女子,是精靈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