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聽完了猴子的匯報之后,便讓猴子回去了,寧奮看得果然沒有錯,猴子確實很機靈,猴子是李靖的親衛(wèi)之一,與李靖關(guān)系向來不錯,適合當(dāng)個斥候,親衛(wèi)也可以,但是要說上陣殺敵,還差一些,李靖將猴子放到寧奮的身邊,除了想要知道寧奮的動向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便是想給猴子一個機會,一個能向上爬的機會。
大唐重軍功,猴子雖在軍伍,但是立功的機會太少了,索性交給寧奮。
寧奮也沒有辜負(fù)李靖的器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名叫獨立旅的百人小團隊,已經(jīng)小有名聲了,不過這名聲……
寧奮為了讓獨立旅有證明自己的機會,這半個月幾乎跑遍了整個軍營,這也多虧了,寧奮還有一個行軍書記的名頭,一開始寧奮打著的是獨立旅百夫長的職位去拜訪其他的百夫長,結(jié)果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人家根本不見寧奮。
寧奮也知道,獨立旅的特殊待遇,讓獨立旅成為了眾矢之的,要知道一個小小旅級建制,是一個軍營之中最低的一個建制,百夫長也只比隊正高一級而已,并且寧奮作為一個新兵,一開頭就是百夫長,這讓在軍營混了一輩子的老兵們特別的不服氣。吃閉門羹自然就是正常的了,如果不吃點苦頭才是意外。
寧奮以行軍書記的名義將所有的基層士官都拜訪了一個遍。一開始,寧奮還能看出別人是在想方設(shè)法的拒絕自己。到后來,寧奮拜訪的人,寧奮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們都知道寧奮要說什么了,直接不給寧奮說這些事情的機會,而這些也是寧奮,從一個百夫長口中得知的。
這個叫董泰的百夫長便是當(dāng)時寧奮救治的那個小伙子江亮的同鄉(xiāng),是董泰帶著江亮參的軍。如果江亮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在獨立營出的事情,董泰也是沒有臉面去見自己的父老鄉(xiāng)親啊。
寧奮想了一圈,只有董泰才是真正能交的一個人,但是董泰也明確地告訴了寧奮,他也不喜歡寧奮,不是因為寧奮一來變成了百夫長,能當(dāng)上士官的人都是有一定的見識的、有后臺的人,基本上一來位置就不低,寧奮的這個百夫長不算什么。
但是有些規(guī)矩是不能變的。比如百夫長就應(yīng)該聽從千夫長的命令,而千夫長應(yīng)該聽從萬夫長的命令一樣。但是寧奮這個小小的百夫長,竟然直接聽從李靖李帥的命令,這不是壞了規(guī)矩嗎?堂堂的一個旅而已,竟然還敢獨自起名,竟然還以獨立為名字,這是要造反嗎?
董泰感激寧奮救了他的同鄉(xiāng),但是一樣不喜歡寧奮,董泰沒有直接和其他的百夫長一樣去敷衍寧奮算是還了寧奮的恩,之后,便和寧奮萍水相逢,董泰明確的表示了,既不會巴結(jié)寧奮,也不會故意地躲著寧奮,更不會給寧奮惹麻煩。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董泰的千夫長奉命去剿匪,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幫土匪是罕見的義匪,而且還和大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這幫土匪的首領(lǐng)名叫杜蒙,曾是劉黑闥的一個副將。劉黑闥是何許人也,他以神勇善戰(zhàn)出名,未成王前的劉黑闥在許多軍閥的手下做過將士。勇敢強悍的劉黑闥領(lǐng)兵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且此人足智多謀勇敢無畏,被人稱贊為神勇大將。
如果說哪個朝代的武將能打,唐朝的武將們絕對會是榜上有名的存在,但是這么能打的大唐武將有多少人敗在了劉黑闥的手下。
武將世家的驍勇善戰(zhàn)薛家兄弟,輕而易舉的敗在了劉黑闥的手上。李世績才能和武力只略遜于李靖,在唐朝對戰(zhàn)突厥的大戰(zhàn)中擔(dān)任大軍元首屢獲勝,在羅藝和薛家兄弟戰(zhàn)敗之后被派遣前去征戰(zhàn)劉黑闥,但是他更慘,全軍覆沒不說,差點自己也死在劉黑闥的手上,最后只能一個人偷偷地逃了回來,還有很多有名的武將都敗在了劉黑闥的手上。
杜蒙作為劉黑闥手上的一個副將,自然不會是等閑之輩,可以說,上面說的那些人戰(zhàn)敗,多多少少都有杜蒙的影子。
這樣的一個人,去伏擊一個千夫長而且還讓大部分的人逃了回來,已經(jīng)是很沒有面子的一件事情了,當(dāng)然這里邊可能還有杜蒙故意放走他們的原因。
畢竟,杜蒙只是在他們來的三個方向設(shè)伏,而回去的方向上沒有派兵把守,這擺明了是放董泰這些人回去。
灰頭土臉的董泰等人回了軍營,向自己上官說明了原因,也領(lǐng)了罰,但是心里還是很難受,畢竟,這么多的人受傷,光是重傷的人就已經(jīng)將近三成。
三成,這是什么概念,古代重傷員,基本上意味著已經(jīng)沒有救了,能活是上天的賞賜,活不成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自從士兵們受傷的那一刻,這便是知道的事情。
即使中度受傷的戰(zhàn)士,能存活下來的概率也不大,畢竟,古代的感染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活下來的全是身強體壯的,還有好多不得不去截肢的,這些都是不得已。
自己受傷沒有問題,既然參軍了,建功立業(yè)的心有,死的準(zhǔn)備也有,但是看到因為自己的失誤,讓同胞們受傷,這就很不舒服了。
男人們受傷與女人不一樣,就像孤狼一樣,通常都會找個沒人的角落里默默的療傷,等到自己的傷口愈合之后,再出來。或者默默等待自己的死去。
這就是男人通常的療傷的方法。董泰也一樣。
兵敗之后,一直耿耿于懷,雖然不知道對手是什么樣的人物,但是自己兵敗是事實,自己的兄弟在等死也是事實。一樣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吭一聲的董泰,在一個無人的山坡上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當(dāng)兵十幾年,董泰并不怕死,但是唯獨怕進(jìn)傷兵營,對董泰來說,那是地獄,里邊的人都是毫無生機等死的人,看著讓人心疼。
“那個,我沒有惡意,權(quán)當(dāng)我沒有來過?!?p> 寧奮很早之前就來了,一開始董泰沒有注意,后來聽到董泰撕心裂肺的哭聲,覺得呆在這個地方可能不太好,但是走路不出聲,那是貓才有的特權(quán),于是,寧奮,便被董泰抓住一個現(xià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