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并沒有直接和寧奮說起他的要求，反而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當(dāng)年我當(dāng)兵之時，也是與你一般的大，當(dāng)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我本不想當(dāng)兵，但是沒了活命，不得已才當(dāng)了兵，我本不是劉黑闥之部將……”
“劉黑闥？你們這支是原來劉黑闥的人？”
寧奮聽到劉黑闥之后，才明白原來馬鈺鈞敗的不怨。
“你知道劉黑闥？也對，好像不知道才不合情理吧，我是在瓦崗起義時被編入劉黑闥的隊伍，武德元年，瓦崗軍潰敗，李密降唐，劉黑闥被王世充俘虜。”
王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頓了頓，猛灌一口酒，接著說。
“王世充聽說劉黑闥勇猛強(qiáng)悍，便讓他擔(dān)任騎將，守衛(wèi)新鄉(xiāng)。劉黑闥看不起王世充，不久率部逃回河北，投奔好友竇建德?！?p> 寧奮眼見著王虎的情緒在醞釀，臉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了，很可怕，但是王虎的聲音卻沒有一絲的變化，只不過聲音越發(fā)的生冷。
“竇建德任命劉黑闥為將軍，封漢東郡公，說實話，劉黑闥確實很能打仗，但我王某人一向看不起他。說實話，竇建德是個人物，為人也不錯。但是劉黑闥……”
“二當(dāng)家，你醉了！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寧奮越聽越不對啊，這樣的事情，寧奮不像聽，聽得越多死的越快。
“醉，能喝醉是一件美事啊，不過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么樣，杜老大也不會，因為他也看不慣劉黑闥，所以才帶人反叛的，你不知道吧，杜老大算是劉黑闥養(yǎng)大的，能為大義而不同流合污，所以我王虎佩服他，當(dāng)即也和杜老大一起出走了。”
“那個，我能問一下，為什么嗎？我觀大當(dāng)家不是那樣無情無義，恩將仇報之人，既然是劉黑闥養(yǎng)大的，應(yīng)該是有原因吧，和這大義有關(guān)？”
劉黑闥的事跡，寧奮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這個人很能打仗，打敗了唐朝很多的將領(lǐng)，但是最后兵敗李建成手中，其他的事情，寧奮一概不知。
“之前我們打仗是和李唐打，和王世充打，和宇文化及打，這些都沒有怨言，男兒在世，當(dāng)上戰(zhàn)場，掙的一絲功名，成功了便是從龍之功，哪怕失敗了也不枉在這塵世間白活一會。但是當(dāng)竇建德去世戰(zhàn)死之后，劉黑闥為了能與李唐抗衡，便和突厥結(jié)盟，當(dāng)時我們都反對過，但是沒有想過，領(lǐng)地也對劉黑闥弄不民不聊生，當(dāng)年在河北的地界那么多年攢下的名聲，幾年之內(nèi)便消失殆盡?！?p> 寧奮看著正在回憶的王虎，不知道能該說點什么，寧奮能感受的出，此時王虎心里的那種痛苦。
“所以我聽佩服杜老大的，這個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帶領(lǐng)大家走出來，我覺得是一件好事?！?p> “寧奮，你小小年紀(jì)，能靠自己封爵以后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記住一點，當(dāng)權(quán)者，一定要看到底下的人痛苦，只有這樣你才會清醒，一旦自己清醒不了了，那么你離成為權(quán)力的奴隸就不多了。”
寧奮默默的點點頭，這個王虎不像看起了的那么的粗曠，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的冷酷無情，突然寧奮對王虎的害怕好像小了很多。
寧奮默默的給王虎倒?jié)M了酒，說實話，寧奮不覺得這就有什么要喝的，一點也沒有味道。寧奮和了這么的多，一點感覺也沒有，難怪古人都有那種前輩不醉的說法。
王虎的酒確實不太好喝，不光沒有味道，還發(fā)澀，每次喝完之后，寧奮都要吧唧嘴。這一幕剛好讓王虎看到了，便笑著對寧奮說，“嘿，請你喝酒，你這還嫌棄上了。”
“沒有嫌棄，只不過原來不曾喝酒，一時間不習(xí)慣而已?！?p> 寧奮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惹怒眼前的這頭豹子，雖知道這個家伙會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給寧奮點臉色，小心無大錯。
“那你們之后便來到了這？”寧奮其實對王虎他們?yōu)槭裁磥碇稽c也不敢興趣只不過是沒話找話而已。
王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被門外的一個人回答了。
“這個可不是，一開始，我是想河北隨便找一個山頭的，但是被王虎極力反對了，當(dāng)時隊伍剛集結(jié)不就，我本來也有些害怕，無論是李唐還是我義父哪一方勝利了，我們這群人他們都不會放過的?！?p> 杜蒙替王虎解釋了一下，接著對向王虎說，“至于沒什么來到這個地方，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二弟，我們也很久沒有這樣的聊過天了吧，我記得上一次還是你來找我談將來我們要去哪的時候吧?！?p> “杜老大，當(dāng)初為什么要反叛劉黑闥？”王虎看著杜蒙，雙方氣場全開，這兩位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說實話，寧奮還真的有的Hold不住了。
“我可以幫著義父打任何人，死，我一點也不怕，但是勾結(jié)突厥我堅決不干，你是知道的?！?p> “我信你啊，”王虎相信杜蒙說的話，剛才王虎也說了，杜蒙是為了大義，才反叛的，“這就是為什么來這啊，杜老大，我是兵荒是活下來的，死的方法很多，有些人認(rèn)為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便很慘，有人覺得活活而死便很慘，但是杜老大的我覺得被人煮了吃，才是最慘的?！?p> 杜蒙和寧奮看的出，此時的王虎很痛苦，眼睛里的淚水一直在轉(zhuǎn)，不留下來是王虎最后的倔強(qiáng)吧，至少在杜蒙的記憶里沒有一次王虎哭過的經(jīng)歷。
“我親眼看到我的父親將我的妹子交換送人，我親眼看到我妹妹被人活活煮死，那臨時之前的眼神我一直記得。那一年我妹子才8歲?！?p> 杜蒙陪王虎干了一碗酒，在王虎的肩旁上拍了拍，此時，杜蒙不知道怎么安慰王虎。
而王虎也不需要安慰。
“我之所以跟著你出來，就是不想成為年幼時我所憎恨的對象，我們可以去掙，但不能掙的沒有底線。說句實話，杜老大，即使劉黑闥不與突厥聯(lián)合，我一樣回反叛，就是因為此人不適合坐天下，你看看他治下的臣民都是什么樣子，見我們?nèi)缫姽眵?。?p> 王虎突然站起來對杜蒙大聲說，“既然當(dāng)兵，就要守護(hù)百姓，這就是我為什么要來這邊關(guān)的原因，即使我們保不了一方的平安，也要為此出力，不然我們這個做什么？邊境不穩(wěn)，百姓如何安居樂業(yè)？”
“我之所以要去打突厥，就是想讓想讓他們手忙腳亂，沒有經(jīng)歷在來打我們，雖然我知道，這樣做沒有什么用?！?p> 寧奮聽著王虎的咆哮，無言，但說實話，王虎說的那一句都戳在寧奮的心上。寧奮不知道，即使經(jīng)歷了易子而食的事情，王虎的心依然可以向善的，特別是那句“邊境不穩(wěn)，百姓如何安居樂業(yè)”，如果這是讓朝中的大臣知道了，多少人要羞愧致死啊。
這個時候王虎突然轉(zhuǎn)向了寧奮，“小子，你不是問，我找你有什么事情嗎？老夫確實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