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涵爾緊張地看著洞口,直到那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大大大哥,我們不是有意要闖到這里來的,你就……”
諸黎拉著她往后退了一步,時涵爾頗有些埋怨道:“你那異能呢?怎么這個時候沒了?”
諸黎抓著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還不熟練??!”
光線從煙塵中透出,隱約能看到那身影轉(zhuǎn)了個身,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腳步聲“噠噠”地響起,嚇得兩人差點報團(tuán)取暖。
“大大大俠饒命?。 ?p> “咚”地一聲,一大串樹枝砸在地上,耳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人?”
兩人皆是一頓,抬眸往上看去。
煙霧慢慢消散,從后面透出來的一身紅衣,搭配著珠光寶氣的首飾,如果忽視那雜亂的發(fā)型與灰頭土臉的模樣,不難看出她是個很有氣場的美女。
紅雨半瞥了那傷員一眼,道:“是你們救了他?”
時涵爾連忙把蹂躪對方翅膀的爪子收了回來,乖巧坐著點頭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諸黎側(cè)目看了她一眼:“用錯了吧?”
時涵爾嘖了他一聲,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諸黎覺得好笑,“白眼狼,剛剛不是我救得你?”
“不管誰救了誰,”紅雨半把長裙的裙擺捏住,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你們有誰知道這是哪嗎?”
“啊?”
時涵爾愣了一下,同諸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驚奇道:“你也是穿來的?!”
紅雨半被吼得往后退了些,再看向兩人的時候,眼中閃過同樣的訝異。
時涵爾看出來了,這是雙方都以為彼此都是這里的土著。
“……”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還組團(tuán)穿越呢。”
時涵爾的視線瞥過那位鳥人大哥,懷疑道:“不會這位大哥也是穿來的吧?”
“嗯?!奔t雨半說道:“他是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p> “姐姐,你們是已經(jīng)工作了嗎?”時涵爾一下子套起近乎來,朝她那邊坐了坐,道:“怎么還穿著西裝禮服啊?是在搞什么活動嗎?”
紅雨半側(cè)首將發(fā)尾那閃閃發(fā)光的發(fā)夾拿了下來,“嗯。”
她話好少!好高冷!
時涵爾被那個動作看呆了,“你好漂亮啊……”
紅雨半側(cè)目,看了她一眼,對旁人的夸獎似乎是習(xí)以為常。
比起這些,諸黎更好奇剛才的事情,“那蟾蜍死了嗎?你放火燒的?”
被這樣一提醒,時涵爾的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紅衣特工從天而降,一個炸藥扔到癩蛤蟆頭上,數(shù)十秒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姐姐!”她崇拜地看向紅雨半,說道:“你是特工嗎?特工穿越?!”
紅雨半神色冷淡地回道:“不是?!?p> “是你的異能?”諸黎問道。
紅雨半這次沒有否認(rèn),把旁邊的樹枝拿了過來,與其浪費口舌解釋,還不如直接給他們看。
控制著指尖的火苗,做成比方才威力小數(shù)十倍的火球,抬手點燃了那堆枝條。
看得時涵爾差點掉了下巴。
這么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jīng)看到兩個異能了,但這帥氣程度,也是一個天一個地,她扭頭看了諸黎一眼,對方察覺到她的視線,對上她的眼睛,“看我干嘛?”
時涵爾拍拍他的肩膀,“別氣餒,就算不是天選之子,你也可以做人家的小弟。”
諸黎無語地看著她:“你還沒有呢。”
“對啊……”時涵爾猛的想起來,說道:“我怎么沒有異能???”
這事兒誰也不清楚,便沒有人回答她。
火光在枝干上晃動,外頭的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紅雨半動了下柴火,確定架著空隙后,才起身走到角落去。
她坐在那一堆石塊上,雙手環(huán)胸,閉目像是要睡了。
兩人都噤聲看著她,片刻后,壓低了聲音,“這位兄臺怎么辦???”
諸黎也看了一眼,道:“這流血量要死早死了吧,還有氣息……沒準(zhǔn)還有救?!?p> “你有沒有傷藥啊什么的……”
諸黎攤出兩手空空的姿勢,道:“你看我像有什么嗎?”
兩人竊竊私語聲吵到了紅雨半,那一雙狐貍眼慢慢睜開,看著地面上的火光,冷聲道:“讓他休息?!?p> “???”
紅雨半篤定道:“會好的?!?p> 紅雨半這話叫人將信將疑,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暮色壓深,時涵爾頂不住困意,慢慢地也睡了過去。
夜里,似乎是下起了雨。
她被吵醒的時候,先是聽到了雨滴的淅淅瀝瀝聲,迷糊睜開眼,看到一張被光映得滿面通紅的臉,嚇得她差點又大叫起來。
諸黎是看透了她那點膽子,在同一時間,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
“唔唔?!”
“你看那邊……”
諸黎的眼眸往洞口轉(zhuǎn),時涵爾順著他的方向,看到了一對巨大的翅膀,在月光下展開,她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瞧著那位鳥兄走出了山洞。
“唔唔?”
諸黎也看得認(rèn)真,擰著眉頭不知在思索什么,一時沒顧上搭理時涵爾的反應(yīng)。
時涵爾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張嘴,就對著他的手指咬了下去。
“嗷嗷!”諸黎忙把手收了回來,食指上一口尖銳的牙痕,隔著肌膚透出一絲血色來,“很疼??!你屬狗的???”
“不才在下,屬兔!”
“……”諸黎看著自己的傷口,擰著眉頭道:“我就想喊你看他去做什么,居然還咬人……之前在籃球場也是,那么多人你還來跟我搭訕,就沒見過你這么不矜持的女生?!?p> 這話戳中時涵爾痛點了,原本沒人提這事兒,她完全可以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從此遺忘過去。結(jié)果這正主就在自己眼前,還幾次三番地提醒她!
她惱羞成怒得臉頰通紅,怒目瞪著對方,道:“你管我!我就喜歡搭訕帥哥!”
“哦!現(xiàn)在承認(rèn)了吧,還說什么打賭輸了,我看你就是覬覦我的美色?!?p> “美,美……?”時涵爾被說的卡殼,道:“你哪里有美色?”
“這得問某人了,畢竟搭訕的人也不是我。”
時涵爾一把推開他,站起身來道:“要說美人也該是這位姐……”
她剛指著人家,忽的發(fā)現(xiàn)對方也睜開了眼睛,四目交接的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姐,哈……哈哈……你醒啦?”
紅雨半目光冷靜的看看她,又看看諸黎,點頭道:“打擾了?!?p> 怕他們介意,還補(bǔ)充道:“剛醒,什么都沒聽見?!?p>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迅速地同時否認(rèn)道:“你別誤會!”
“什么事都沒有!”
紅雨半冷淡慣了,見他們這么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一時愣著看了會兒,時涵爾兩三步走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姐姐,鳥……那大哥不見了。”
原本屬于那位鳥兄的地界上,那血跡還在,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時涵爾解釋道:“剛才我們看到他出去,所以想要不要去看一看……”
紅雨半正沉默著,就聽到洞門口又傳來了動靜。
巨大的翅膀含著雨露,抖擻了兩下,走進(jìn)來的同時,漏了滿地水痕。
他大概是沒想到這幾人都醒著,走到一半,步子頓了頓,視線略過不認(rèn)識的兩個人,落在紅雨半的身上,“你……”
紅雨半眼神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氣場太過強(qiáng)大,叫景寒秋不自覺的開口解釋道:“我……去試了趟翅膀?!?p> 紅雨半收回了視線,懶得搭理得又閉上了眼睛。
反倒是時涵爾來了興致,刷地一下起身,走到景寒秋身旁,“大哥!”
景寒秋低頭看她:“你叫我?”
“嗯嗯?!?p> 景寒秋扯著嘴角,勉強(qiáng)露出一個淺笑,“景寒秋,叫我景寒秋就行?!?p> “哦哦……”
時涵爾看了紅雨半一眼,后者抬眸,說道:“紅雨半?!?p> 兩人也跟著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算是認(rèn)識了。
沉默片刻后,時涵爾忍不住手賤地朝身邊那人摸了上去,“你這翅膀……是真的嗎?”
還沒碰到羽翼,就被人側(cè)身躲開了。
景寒秋垂眸看著她,道:“是真的,但不能碰。”
“?。俊?p> “就像你耳朵一樣。”
“?”
時涵爾愣了幾秒,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他指的是什么,反手摸上腦門,那兩毛茸茸的東西果然還在!
“不不不是吧?”
她拉開自己的背包,翻來覆去總算找出個掌心大的小圓鏡,對著眼前猛的一照,才算是徹底看清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貌。
過眉毛的黑色劉海往上,立著一對貓耳朵,原本是深褐色的瞳孔,此刻也變成了紫色,鏡子里的那張臉依舊是她的,可是那變化太過怪異,搞得她都有點認(rèn)不出來了。
“難不成我真成貓妖了?”
諸黎還在旁邊笑:“你不會才發(fā)現(xiàn)吧?”
時涵爾回眸瞪了他一眼,道:“不公平!為什么你沒有變?”
諸黎聳聳肩,還不等他繼續(xù)嘚瑟,就被紅雨半戳穿了,“他應(yīng)該是收起來了?!?p> 時涵爾委屈到了一半,聞言疑惑道:“收起來?”
大翅膀在空中撲扇了兩下,一陣微風(fēng)從身邊劃過,零星的火光隨之晃動,時涵爾扭過頭去,看到那對翅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回收縮,最終,消失在景寒秋的背后。
她瞪大了眼睛,連忙跟著去看他的后背,那一身西裝的背后破了兩個洞,而從中露出來的肌膚完好無整,仿佛前一秒鐘的事情,只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