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夜闖王府
青云當年曾問過她,今生有何愿?
她道:“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p> 前世她是呈瑜國開國女帝,受四方來賀,萬民伏拜。今生既然重生,便也該嘗嘗紙醉金迷的瀟灑日子了。
不過,當年她突然戰(zhàn)死沙場一事迷霧重重,即使事隔五十年,她也是要追查到底的。
月至中天,銀光撒了滿地,鋪在碧水池邊,泛起粼粼水光。
陸臨鳶已經(jīng)在這碧水池邊躺了半夜,這夜涼如水的,頓時凍得打了兩個噴嚏。
“來人!”
陸臨鳶揚聲一喊,在黑夜之中頓顯嘹亮,驚起荷葉下淺眠的鳥兒無數(shù)。
一碧衣小丫頭踉踉蹌蹌的跑來,手中捧著一件狐裘披風,恭敬行禮。
“奴婢在,郡主有何吩咐?”
陸臨鳶張開手臂,婢子立刻上前將狐裘披風為她披上,暖意頓生。
“本郡主都在這池邊躺了半宿,你們也沒人來叫醒我,怎么伺候的?!?p> 婢子臉色突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立刻求饒:“郡主饒命,是郡主以前吩咐的,不可在你休息的時候打擾,所以奴婢才...奴婢才...”
婢子嚇得半死的模樣,想必以前的陸臨鳶確實沒少折騰下人。
“罷了,起身吧?!?p> 婢子不可置信,瞪著陸臨鳶遠去的背影發(fā)愣,本以為今日免不得挨一頓鞭子,就這...沒事了?
“還不跟上?!?p> 婢子立刻起身,小跑著追了上去。
五月的天,雖然入夜后有幾分清涼,但穿著厚實的狐裘披風走了兩步,一陣熱浪襲來,陸臨鳶頓時香汗淋漓。
陸臨鳶駐足,身后的婢子也立刻駐足,險些撞上陸臨鳶后背,立刻嚇得又跪了下去。
陸臨鳶脫下狐裘披風,扔給跪地的婢子,吸了兩口冷風,頓時覺得清爽了不少。
“下次記得拿件薄披風,這玩意兒能捂出虱子了。”
婢子捧著披風瑟瑟發(fā)抖,生怕陸臨鳶下一句就說“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就去死吧?!?p> 可等了半餉也沒聽到責罵,硬著頭皮抬起頭來,眼前哪兒還有陸臨鳶半分人影。
夜黑風高日,殺人放火時。
浮云飄來蕩去,遮住銀白月光投下一片片陰影,而隱在陰影之中的幾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定國王府上空穿梭。
本以為能做到悄無聲息潛入,卻沒想到剛落入院中就被人團團包圍。頓時府中殺聲四起。
陸臨鳶在一間荒僻的小院中站定,周身雜草茂密,荒涼頹廢,卻難掩她清貴尊崇的氣韻。
身后陰影之處,走出一黑衣蒙面的男子,男子手中握著一把泛著幽藍寒光的彎刀。
“郡主,別來無恙?!?p> 男子故意壓低了聲音,沙啞之中能聽出帶著一絲生硬。
陸臨鳶轉(zhuǎn)過身,男子一雙如鷹的眼睛中透著警惕與肅殺,仿佛盯著獵物一般凌厲。
陸臨鳶笑到:“公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擅闖定國王府,是當我府中無人了嗎?”
男子冷哼,并不將此放在眼中,“離將軍即便武藝高強又如何,還不是中了我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郡主覺得是離將軍快,還是在下的手中的刀快?”
陸臨鳶攤了攤手,無所謂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何必打打殺殺呢,說吧,公子引我來此所謂何事?”
男子心中雖然警覺,但想到陸臨鳶只會些花拳繡腿,并不放在眼里。
“何必裝傻,東西在哪兒?”
“東西?什么東西?”
男子低喝:“陸臨鳶,你少裝傻,快將鳳珠交出來!不然你兄長的尸骨我便將他挫骨揚灰?!?p> 鳳珠?什么玩意兒?
陸臨鳶突然想起在黑暗中聽到的那個女子曾說的話了。
“受人欺負,受人要挾?!?p> 難道這就是要挾陸臨鳶的人?陸臨鳶的兄長陸清雨三年前死在了北境,尸骨無存,原來竟是落入了這人之手。
陸臨鳶唇邊噙著一絲冷笑,連眉眼之中都帶著七分張狂。
“鳳珠在此,你過來取吧?!?p> 陸臨鳶取下腰間掛的錦囊,放在掌中,男子欣喜不已,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停下腳步,警惕道:“你扔過來!”
“這么珍貴的東西,若是摔壞了怎么辦?”
男子喝到:“輕點扔!”
陸臨鳶點點頭,揚起手臂轉(zhuǎn)了一圈,“好嘞,您老接好了!”
“快住手!”
男子話音未落,錦囊立刻破空而來,速度快如閃電,男子扔下手中彎刀張開手去接,接住的瞬間卻覺得懷中一痛,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院門上。
陸臨鳶聳了聳肩,“忘記告訴你了,我用了幾分內(nèi)力,可覺得好受?”
男子只覺得喉頭哽咽辛辣,拉下面巾立刻吐出一口鮮血,顧不上擦干血跡,立刻打開錦囊檢查,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看見錦囊中那一錠銀子,還是忍不住陣陣失望。
父親交代的事情,終究還是辦砸了。
剛剛的聲響驚動了府中的守衛(wèi),陣陣腳步聲向著這邊傳來,男子未曾料到陸臨鳶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內(nèi)力,竟能一擊震斷自己的肋骨,原來她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假意被他要挾,今朝失策,恐再難翻身了。
男子喉頭涌動,移出藏在口腔內(nèi)的毒藥,朝著北方凝望一眼,正準備赴死,卻見陸臨鳶身形一閃,一陣疼痛襲來,自己的下巴便分了家。
陸臨鳶近在咫尺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眉眼彎彎,看上去溫婉可愛,說出來的話卻讓男子心中膽寒。
“我何時說,你能死了?”
陸臨鳶撕下男子衣袖一角,撿起被吐出來的毒囊包好,這種能令人當即斃命的好東西,自然是要收藏起來的。
房頂之上,追蹤剩余闖入者的離亭聽到小院的動靜,立刻施展輕功趕來,見到院中陸臨鳶單薄的身影,心中一驚,立刻將她擋在身后,卻見癱倒在地的黑衣男人滿嘴鮮血,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
回頭看向陸臨鳶,還是那一臉溫柔無害的笑臉。
“郡主,這是你動的手?”
問完這話,離亭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這在場的還有別人嗎?只是他不知道陸臨鳶是怎么做到的,還是他一直都低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