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皇宮家宴
青遙正色道:“三皇子的事朕會私下派人留意,之前讓鳶兒去接待月明公主一事就此作罷,那般德行全無的公主,鳶兒還是少于她接觸的好,免得污了我朝郡主的名聲?!?p> 陸臨鳶心頭微暖,青遙真是將陸臨鳶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的,雖然其中多少包含了對陸寒江夫婦的虧欠,但終歸也算是陸臨鳶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陸臨鳶點頭應下,正好她對月明那種蠢貨也看不上眼,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那表面上的文章她也不屑去做了。
“臨近午時了,鳶兒不如今日留下陪皇伯伯一起用膳可好啊?”
琴容手傷未愈,定王府大廚房的飯菜吃著總覺得不對味,正好青遙挽留,陸臨鳶也想嘗嘗皇宮御廚的手藝。
“那我就留下,能點菜嗎?”
青遙會心一笑,果然好吃的小丫頭最好哄了。
青遙:“孫公公?!?p> 書房外的孫公公立刻小跑進來,小心的抬頭瞄了室內(nèi)一眼,皇帝面帶笑容和藹可親,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怎么都不像兩人剛吵過架的模樣。孫公公不由得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青遙道:“將鳶兒點的菜名報給御膳房,今日在御花園擺宴吧?!?p> 孫公公歡喜道:“老奴遵命,這就命御膳房下去準備?!?p> 孫公公剛退兩步,停下試探的問道:“不知皇上可需要傳召皇后娘娘一起用膳?”
青遙接收到孫公公的眼神,當下會意,偷瞄了陸臨鳶一眼,見她并沒有特別反感的模樣,心下稍安。
“那便傳召皇后一起用膳吧?!?p> “是,奴才遵命?!?p> 呈瑜國的御花園修建在上書房與后宮之間的必經(jīng)之路上,御花園占地面積并不大,但勝在青松古柏奇花異草俱全,星羅棋布的亭臺殿閣別具匠心,一石一木都極盡考究,使得整個花園古樸典雅又不失宮廷恢宏大氣。
御花園的靜心亭中,陸臨鳶正吃著清暑甜食,青遙在一旁陪著聊天,毫無帝王架子,這場景若是讓他國的皇子公主見到,只怕能嫉妒的發(fā)狂。
“皇后娘娘到~”
一襲鳳冠華服、儀態(tài)端莊的皇后娘娘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來,皇后雖年過四十但保養(yǎng)得宜,不僅有花信年華的嬌柔嫵媚,更帶著歷經(jīng)歲月沉淀后的雍容華貴。
皇后娘娘施禮向皇上請安,“臣妾參見皇上?!?p> “只是家宴,皇后不必多禮?!鼻噙b扶起皇后,轉(zhuǎn)頭對孫公公道:“傳膳吧。”
隨著孫公公一聲高“傳膳~”宮女們陸陸續(xù)續(xù)端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皇后坐在陸臨鳶對面,時而抬頭看上兩眼,見她吃得認真,有心開口說話打破這份尷尬,卻又害怕會惹得陸臨鳶不開心,壞了皇上的興致。
青遙看出皇后的顧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此事得徐徐圖之。
太子青熔四年前在北境陸寒江的麾下做副將,青遙的本意是想讓他在北境軍中經(jīng)過一番磨礪,紙上談兵終覺淺,不經(jīng)歷戰(zhàn)場酷烈,談何家國皇權(quán),更何況有陸寒江這個北境戰(zhàn)神看護,青遙和皇后也是比較放心的。
但太子在北境軍中之事只有少數(shù)高層將領(lǐng)知道,畢竟是未來的儲君,陸寒江也不敢將他置身于危險之中。
誰知在太子巡防歸來途中,句容國的鎮(zhèn)戎將軍阿立沅祿突然領(lǐng)兵大舉進攻,生俘了青熔,陸寒江為救太子親自領(lǐng)兵殺入敵營。
刀鋒鐵騎,伏尸千里,三萬北境軍生生折損于邊關(guān),只為救一人。
呈瑜國有北境戰(zhàn)神之稱的定國王爺陸寒江就此隕沒。
消息傳回京城時,舉國沉哀,家家素縞。當時的定王妃痛哀之下一病不起,沒兩個月也撒手去了。
陸清雨本是儒將,又自幼心善,若是活在閑散人家,必定是一方端方如玉的世家公子,可定國王府肩負著戍衛(wèi)邊關(guān),震懾北境的重任,更何況,句容阿立沅祿的身上還擔著他的殺父之仇!接任定國王府爵位后,陸清雨毅然前往了北境。
自古慈不掌兵,未歷世事的陸清雨最終未能報了那殺父之仇,戰(zhàn)死沙場時,不過剛年滿十八。
家破人亡,定國王府自此只留下了陸臨鳶一人。也是從那時起,陸臨鳶便仇恨上了所有人,性子越發(fā)偏執(zhí)乖戾,腰間的一根蛇骨鞭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奴仆百姓的血。
青遙和皇后一直覺得虧欠于她,事事偏寵,但陸臨鳶并不領(lǐng)情,對皇后也不止一次惡語相向,對于如今三個人還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格外不易,皇后卻不敢主動與她說話,害怕會說錯話激怒了她。
葉笙向來是心寬之人,也不在乎對面兩人心中想法有多九曲十八彎,自顧自吃得開心,吃完后還不忘讓孫公公打包帶上一份甜糕。
陸臨鳶:“皇伯伯,我吃好了,這就先回府了,你們慢慢吃,臨鳶就不打擾了?!?p> 青遙還沒回話,就見陸臨鳶提著食盒跑了,青遙放下手中銀筷,頓時覺得飯菜索然無味。
皇后握著青遙的手,安慰道:“鳶兒如今長得亭亭玉立又嬌艷可愛,他倆在天之靈,必定欣慰不已?!?p> “寒江與阿妙如今就剩這一絲血脈了,皇后以后多多費心些,替朕照看好她,朕只愿她能平安順遂過這一生,也算還報寒江當年多次救命之恩和護犢之情?!?p> 皇后柔聲應下:“臣妾知道,放心吧?!?p> 皇帝與皇后這里溫馨和諧,而驛館之中卻充滿了火藥氣息。
剛換完藥的玄佑額頭上還掛著晶瑩的汗珠,一張陰鷙的臉上帶著騰騰的殺意。
“陸臨鳶,竟敢屢次壞我好事,本皇子定饒不了她!”
韓玉書端坐在下首,沉聲問到:“昨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三皇子為何要私自進京?”
玄佑冷哼一聲,并不將韓玉書放在眼里,“本皇子去哪兒用得著跟你匯報嗎?”不過是攝政王叔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韓玉書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三皇子不愿與下官說明,那便罷了,只希望三皇子別壞了攝政王的計劃,下官只能言盡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