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談起大宋的制度,王嗣都惋惜不已。
這個繁華的朝代,就是因為對武臣的猜忌,以及以文抑武的國策,屢屢被游牧民族欺負(fù),最后被蒙元所滅,華夏大地被文化落后的蒙古人所統(tǒng)治,多少璀璨的文化成果毀于野蠻之手。
想想如果宋朝文明沒被中斷,后世的中國將是如何的強大!
“重文輕武,你們能感受的到嗎?”王嗣收拾心情問道。
二人都茫然地看著他。
王嗣自嘲地一笑。
也對,這個地位的兵,哪里會感受到士大夫的歧視。
就像在前世,馬云會笑你窮嗎,就算笑了,你也不感覺到受到了歧視,也只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
“這還要從太祖時說起,你們知道太祖皇帝最怕什么嗎?”
兩人再次茫然地?fù)u搖頭。
“太祖是怎么當(dāng)上皇上的?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啊,那太祖肯定害怕別人也有樣學(xué)樣,所以太祖最怕兵變,于是乎,他就來了個杯酒釋兵權(quán),把能打的將領(lǐng)都解雇了,至此以后朝堂都是文官做主了;
后來,太祖又采取強干弱枝的策略,把軍權(quán)歸于中央,有戰(zhàn)事時,臨時派兵派將,這就造成了兵不是將,將不識兵的情況,再加上不熟悉地形和敵人,能發(fā)揮多少戰(zhàn)力可想而知。
真宗皇帝時,遼國蕭太后發(fā)動二十萬大軍南下,我大宋花錢買平安,簽訂了檀淵之盟,這就給官家和相公們造成了一種映像,和平是可以用錢來買的,而大宋,錢多得是!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也在文官的有意推動下,武官的地位越來越尷尬……”
……
王嗣根據(jù)前世看到的資料和自己的臆測,滔滔不絕地講著,兩個沒什么見識的小萌新哪里聽過這樣的論調(diào),自然是聽得如癡如醉……
……
快到中午時,王嗣停了下來。
“今天的課就到這里了!”
“啊,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孟安意猶未盡地看了看天色,“?。∫呀?jīng)中午了,我得去樊樓給師父定飯去了?!?p> 在王慶的影響下,孟安也換了稱呼。
王嗣點點頭,“去吧!”
“我也去幫忙!”王慶也跟著出去了。
……
去樊樓的路上。
王慶追上孟安,“師兄等等我!”
“誰是你師兄,臉皮真厚!”
孟安還是對王慶強行拜師耿耿于懷,本來他可獨得老師恩寵,現(xiàn)在卻不得不分出一部分,而且好像王慶還想在先生家蹭飯。
“咱倆都先生的弟子,你又比俺早入師門,自然你就是師兄?!?p> 王慶倒是對孟慶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他冷眼見的多了,孟安這種初出茅廬的,還是有羞恥心的,最容易對付。
“哼~~”孟安冷哼一聲,顯然是不認(rèn)王慶這個師弟的。
“俺跟師兄不一樣,俺家里窮,想要學(xué)些本事,就得靠這一張厚臉皮……”
王慶打開深情模式,卻沒想到剛開始就被孟安打斷了。
“你還拿這些謊話來騙俺,俺卻是知道,你家曾經(jīng)也是富戶,卻是被你這個浪蕩子敗完了,你接近老師,必有企圖!”
“呃……”王慶摸了摸鼻子,立刻改口道,“俺本來的確是想從老師那里弄點錢花花的,可是聽了老師一堂課,立刻被老師的才華所折服,于是下定決心,洗心革面,跟著老師學(xué)好本事,爭取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孟安停下腳步:“真的改了?”
王慶情深意切:“千真萬確!”
“暫且信你一次!”孟安認(rèn)真地說,“如若你做出什么危害師門的事,俺必定替老師清理門戶!”
‘怪怪,這小狼崽子的眼神好可怕呀……’
王慶接觸到孟安的眼神,心中一寒,立刻保證道,“放心吧,俺怎么會害師父呢……”
“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記住了,記住了?!?p> “那你有錢嗎?”
“什么?”王慶以為聽錯了,不確定地問道。
“俺爹就給了俺二兩銀子,怕是不夠在樊樓定一桌的?!泵习膊缓靡馑嫉卣f道。
“二兩的確不夠,去別的酒樓不就夠了嗎?”王慶出著主意。
“不行,俺爹說了,老師愛吃也會吃,就得給他安排最好的,況且剛才俺跟老師說了樊樓,就得是樊樓!”孟安堅持道。
“真是死腦筋!”王慶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身上也沒帶錢。”
“那只能只定老師一人的飯菜了,我們各自回家吃吧!”
那怎么行……王慶家根本就沒飯,他本就打算來蹭飯的。
“不合適,以老師的性格,定然會留我們吃飯的。不如這樣如何?”
王慶瞬間又想到一個主意。
“樊樓也就那一兩道菜好吃,其他的也就一般,我們?nèi)シ畼嵌ㄒ坏啦?,然后在便宜的地方再定幾道,這樣二兩銀子不但夠用,飯菜的味道反而更好?!?p> 孟安仔細(xì)思考了一下,感覺王慶也不是一無是處,“好,就這么辦!”
……
上午教導(dǎo)兩個弟子,下午練練武,累了算算賬,看看書,練練字,偶爾去義兄林沖家串個門,喝頓酒,探討一下武學(xué)。
日子過得悠閑而自在,轉(zhuǎn)眼間已過十余日。
王嗣已經(jīng)完全摸清了兩個弟子的脾氣。
孟安,做事認(rèn)真,一絲不茍,有時有些死板,不愛開玩笑,對老師王嗣如父親一般尊敬。
王慶,恰恰相反,性格跳脫狡猾,不過對學(xué)習(xí)時,倒是很認(rèn)真,雖然對王嗣也很尊敬,但與也經(jīng)常拿王嗣開玩笑,引來孟安的一陣陣白眼。
有個王慶這樣的朋友也不錯。
王慶對汴梁各地都很熟悉,有時候,王嗣還和他探討一下男人間的共同話題:妓院。
這個時候,自然是王嗣洗耳傾聽,王慶侃侃而談,孟安則是滿臉的不屑一顧,傲嬌的扭過頭,可支起的耳朵,比誰聽的都認(rèn)真。
大宋的妓院并不是電視中描述的那樣。
一座裝飾艷俗的酒店式修建,綴滿模糊顏色的紅燈籠,門額上書“怡紅院”或“麗春院”之類??腿巳雰?nèi),龜奴當(dāng)即迎上來:“客官,里邊請?!饼斊藕暗溃骸肮媚飩?,有客人?!?p> 在宋朝以上的建筑是酒樓,而不是妓館。
酒樓里的姑娘在后世叫公主,此時叫歌妓,首要陪客人飲酒,歌舞助興,她們雖然也會出賣肉體,但不是以皮肉生意為主。
那汴梁的青樓在哪里呢?
那是一座座清靜幽雅的宅子。
汴梁的歌妓,跟后世的明星一樣,也有一等二等三等之分。
第一等,妓中最勝者,也就是常說的花魁娘子,這一類歌妓,多能文詞,善談吐,亦均衡人物,應(yīng)對有度,住在寬敞優(yōu)雅的宅子里,經(jīng)常召開文學(xué)沙龍。多有高官,儒生參加。
她們一般會簽約大酒樓,在酒樓演出,后來的李師師就簽約了樊樓。
第二等,善樂色技藝者,此類歌妓,絲竹管弦、艷歌妙舞,咸精其能。她們的學(xué)術(shù)和藝術(shù)段位也不低,經(jīng)史詩詞、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她們一般都是勾欄瓦肆(相當(dāng)于后世的大劇院)的主力。
第三等,凡雜之妓,就是技術(shù)一般的歌妓了,她們沒有簽約,要么給上面的歌妓打下手,要么到處巡演,當(dāng)初在渭州遇到的金翠蓮就是這一種。
“有機會帶老師去見識見識!”王慶說起妓女兩眼發(fā)光,大包大攬說道。
孟安鄙視地看了這個帶壞老師的敗類一眼。
“你有錢嗎?”
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