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果伸手在趙皮皮的頭上摸了摸,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或許,當時就該勸你不要來這個古墓。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遲了,膽小沒用的,記得不記得我當時到你家的時候?
你爸媽出了車禍,卻像是活過來一般拖著半截身子在家里到處走動,你跟個小貓似的站在那里,聳著肩膀縮著頭,雖然因為其他特殊的原因。
但是,我最討厭看見別人那樣了,因為以前我也聳著肩膀縮著頭,站在別人都不看我的角落里……那樣沒用的,不會讓你覺得更好。就算在最難的時候,也要擺出一副我是天王老子來的表情?。 睕龉冻鲆粋€很淡的笑容來,天頂微弱的光照著他的臉,他的臉是蒼白的。
“能不能不要說得像永別?”趙皮皮咧開嘴說道,她的眼眶濕潤,若非他們現(xiàn)在正在水中,若非涼果的背后還背著一個陳婷婷,她都有一種靠在涼果懷里盡情哭泣的沖動。
“屁!就是為了不永別!我才說這些的,好了,收拾情緒,我們走!”涼果拉了趙皮皮一把,大聲說。
當瀑流將洞府灌滿的時候,趙皮皮跟著涼果找尋到了一個出口,然后開始潛泳而出。
......
在那里他們直墜下去,又是一片不見底的水,涼果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頭頂?shù)某隹诰托钩隹癖┑乃?,沖刷在他頭頂。
涼果沒有猶豫,帶著趙皮皮以及背上的陳婷婷,繼續(xù)下潛,黑貓很乖巧地縮在涼果的懷里,非常安靜。
青丘城平妖局總部,一片死寂。
通訊的連接狀態(tài)仍舊是斷開,青丘城平妖局和裘萬圣的通訊連接斷開,原因不明。
盯著那語音通訊設備的是局長陳佩佩和兩位守夜人隊長,袁騎晶和莫問天。
從斷開的瞬間開始,十五分鐘,兩個人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那里。
陳佩佩的嘴角繃得很緊,袁騎晶的呼吸沉重。
與此同時,枚鋒也在開車朝著發(fā)生劇烈爆炸的第一紀元古墓趕去,田九田主事已經(jīng)去了,他剛剛把傷養(yǎng)好,甚至都還沒有和他爸說一聲,也急忙趕了過去。
“古墓全部坍塌,二十分鐘過去了,生還機率已經(jīng)很低了?!标惻迮寰o抿著嘴唇,低聲說。
“現(xiàn)在咱們應該派人去營救,而不是坐以待斃!”枚鋒聽著陳佩佩低落的語氣,冷冷地說,“就算你們不去,我一個人也要去,平妖局的人,都是些廢物!裘萬圣是我的戰(zhàn)友,我不會看著他就這么被你們拋棄!只是二十分鐘而已,我知道黃金救援時間是十五分鐘,但是他們是混沌者,只要我沒看到他們的尸體,他們就還沒死!我已經(jīng)做好進入古墓的一切準備。”
陳佩佩沒有再多說什么,星界九王之一的奧淵降臨,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事情。
“第一紀元馬特拉克堤利毀于洪水,是我們大意了,魚奎族,星界水生怪物,這古墓里面藏著某些誘因,加上魚奎族邪惡的祭祀儀式,居然,真的讓奧淵降臨,好在,奧淵的本體是無法通過這個缺口降臨的,不然,那對我們人族,真的是毀滅性的災難!”陳佩佩長嘆一聲,只能暗暗為裘萬圣還有那位孟蘇蘇祈禱。
......
涼果和趙皮皮正在潛流中掙扎。
這座第一紀元的古墓里面,正有數(shù)百萬噸水正在從不同的入口向下方流動,狂瀉而下。
古墓宛若潛藏在底下的一個機械迷城,水流的力量推動城市運轉,但是這運轉看起來是要毀滅它自己,這座龐大而精密的城市仿佛有著生命,此刻它發(fā)出了臨死的哀嚎,將所有一步步吞噬,帶向深淵。
趙皮皮死死抓著涼果的手腕,現(xiàn)在把她的命和世界連接在一起的,只有涼果的手。
他們無可選擇,在被大水碾壓,他們順著流動,鉆進了最近的通道,只差幾秒鐘,后面那個墓室崩塌,幾乎把他們攔腰截斷,同時巨大的水壓像是要把他們壓扁,通道內開始灌水。
涼果高速地游動,九尾妖火形成了一個密閉的隔水層,勉強將三人一貓的腦袋隔絕在洪流之外,身體卻只能順著水漂流,而趙皮皮能做的,就是機械地擺動雙腿,貢獻一點動力給涼果。
快要筋疲力盡了,暴露在水中的那只手因為低溫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趙皮皮連這只手還存在不存在都感覺不出來了。
不過沒什么關系了,反正他們也快死了。
說實話,要是涼果當機立斷放棄趙皮皮還有那個累贅陳婷婷,他是可以一個人只身離開的,畢竟洪荒血脈,哪能說死就死,可是,他沒有,他選擇帶著兩個女人,那就是帶著兩個拖油瓶。
天下的英雄好漢,十有八九都是掛在那要命的溫柔上,所以《葵花寶典》教育大家“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委實道理精妙!
不過說起來那又如何呢?東方不敗倒是大仁大勇地照做了,變成了一個絕情無比的人兒,可還有楊蓮亭在后面埋伏著他,最后結局又是如何呢?